第16章 爱是晚安时分说爱你目录

第16章爱是晚安时分说爱你

苏燃赶到广州的时候,他们刚从KTV里喝完第二顿酒里出来,准备找个地方吃点宵夜接着喝。

公鸭嗓和那几个老总每人怀里都搂了一个女人,酒气熏天,隔着好几米远都能闻到那股子恶心的味儿。

贺南也喝了不少,却没他们那么失态。

他悄悄拉过刚刚赶飞机又赶出租过来的苏燃,在她耳边给她打预防针道:“几个总都喝多了,等下他们要是说什么诨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苏燃乖巧地点点头,冲着他眨眨眼,悄悄捏了一把他的腿,心中暗爽。

贺南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带她过去介绍:“我女朋友,苏燃。这位是XX建筑的焦总,这位是XX公司的严总,这位是XX公司的王总。”

苏燃强压着五脏六腑里想呕吐的冲动,尽量闭着鼻子不去闻臭烘烘的酒味,乖乖在贺南扮演着贤内助的角色,冲着几位老板打招呼。

“焦总好,严总好,王总好。”

在这几个老板面前,贺南简直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跟他们之间的形象差别也太大了。

几个老板怀中搂的女人,都是从晚饭的时候就带出来的,本来就对贺南有些欣赏,却无奈贺南从头到尾都一副老僧坐定的模样,既没有开荤腔,也没有调戏她们,更没有在KTV里点小姐陪唱,让她们真是遗憾的很。

正所谓大家都吃不着,那也就没什么酸不酸了。

大家就当贺南是那画上的帅哥,只能远远看着欣赏欣赏,谁也别想吃了。

可这突然到了第三场,贺南带了苏燃出来,这就不一样了,她们吃不着的果子,苏燃不仅吃着了,还依偎在贺南的身旁,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这些女人看苏燃的眼神就不太善意了,假睫毛下面有嫉妒,有不屑,也有讨厌。

苏燃可不管,她站在贺南身边,就等于是在贺南的身上打了一个烙印,宣告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谁也别惦记。

那位被称作“焦总”的公鸭嗓,见了不施粉黛却艳丽照人的苏燃,顿时酒就醒了三五分,眼珠子恨不得都要掉出来了。他余光扫了一眼身边抹着厚厚一层脂粉的夜场女子,觉得被苏燃那么一比,就比成了一根难看的狗尾巴草,顿时就食之无味了。

“贺老弟,你果然是金屋藏娇了……”焦总意味深长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燃酒量素来浅,又不太懂酒桌上的规矩,不善推辞,在宵夜摊上,一不留神就被多灌了几杯。

贺南见她一直喝,便以为她能喝几杯,就没太拦着她,哪知道这几杯酒下肚,她的眼神就开始迷离了,吓得他赶紧替她收了杯,不让她再喝了。

喝多了酒的苏燃有些可爱,脸蛋是粉粉的红,很像天边刚刚染上的彩霞,任谁都想啃一口。

好在苏燃酒品还不错,喝多了酒也不闹,只是乖巧地坐在那傻傻甜甜地笑。

男人们都是商场上的老狐狸,随随便便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就把苏燃的信息都套了干净,苏燃和贺南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苏燃是个小摄影师,苏燃住在上海,苏燃不是每次贺南出差都会跟着等等。

每次苏燃抬起头,都能看到那位焦总眯着狐狸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可她又觉得自己是喝多了看错了——都能当她爸的人了,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

商人间的应酬,女人永远都是陪衬品,甭管你是夜场女子,还是独立摄影师,在他们身边,都只是花瓶,漂亮花瓶和不漂亮花瓶之间的区别罢了,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们并不会因为苏燃这种“正牌女友”的到来,就停止口中调侃的荤段子。

一顿宵夜下来,苏燃快要把这辈子没听过的荤段子都听光了,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来来回回变色了好多次。

等回到酒店里,苏燃开心地躺在柔软地大床上,打了两个滚,顽皮地冲着贺南开玩笑:“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过来查岗,所以订了大床房?”

她开心,是因为又见着贺南了。

美女伏床,一眸一笑、一举一动全都是风情。

贺南歪着身子,靠在落地窗边欣赏着苏燃妙曼的身姿,满眼都是笑。

贺南:“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就定总统套房了。”

苏燃脸色变了变:“又败家……”

贺南大言不惭:“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才是败家,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才是败家,唐玄宗从此君王不早朝才是败家,我这算什么败家?比古人差远了。”

苏燃说不过他,这会儿酒劲上来了,浑身乏劲,打了个哈哈,冲着贺南撒了个娇,道:“我好困,想睡觉,不想洗澡了。”

她的意思是,懒就懒了,脏就脏了,申请不洗澡直接睡。

他们俩结伴去偏远地区玩的时候,住宿环境经常挺恶劣的,有时候住些荒郊野外的小酒店,连热水都没有,三天两头不能洗澡是常态,他们早就习惯了,贺南并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床伴偶尔一次不洗澡就睡觉,贺南能忍受。

可贺南点点头,不知道是会错意还是故意的:“懂了。你不想洗,想让我替你洗……”

等到苏燃伏在贺南的肩头,被他抱进浴室的时候,苏燃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咬耳朵:“贺南,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撩?”

以前,她以为他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啊。

没想到,他才是个中高手,随随便便一撩拨,苏燃就浑身上下都着了火,恨不得扑到贺南的怀里,两人一起焚烧个透彻干净才好。

贺南手搂得更紧了,脸上依旧是暖如和煦的笑:“因为你傻……”

哪有女人从来不开口问男人要东西?哪有女人只要一替她花钱就埋汰败家?哪有女人除了索要爱其他什么都不要?

可不就是傻吗?

苏燃就是这样的傻瓜,而贺南就是那只撞上了死耗子的瞎猫,两人一个傻一个懵,绝配。

春宵苦短,纵情声色。

做酒买卖的,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出来的。

贺南和苏燃折腾到快天亮才心满意足地互搂着睡去,一睡就睡到了快中午,直到那位焦总打电话过来又喊吃饭,他们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怎么今天又要一起吃饭啊?”苏燃等贺南挂了电话,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手却是不安分地沿着轮廓滑动着,动作比擦拭她的镜头时还要柔和,没有半分想起床的意思。

“没办法,生活所迫啊……”贺南抓住她的手,重新压回胸膛上,不让她瞎碰。

酒局无聊,贺南也不想去,可是没办法,做生意讨生活嘛,男人有事业才能给喜欢的女人想要的一切。对他而言,酒桌上的虚与委蛇全都是工作。

不挣钱,怎么能在苏燃想吃肠粉的时候带她飞广州吃最正宗的肠粉?

不挣钱,怎么能在苏燃想看日出的时候开越野车带她去山顶拍日出?

男人能给女人的浪漫,多半都是需要用钞票摞起来的。

“要是你不想去,就在酒店里再睡一会儿?”贺南见苏燃不太高兴,便重新安排了一下,“我去应付一下他们,吃完饭我回来接你去附近逛逛,可好?”

想想昨晚那几个花枝招展、领口都快开到肚脐眼的陪酒女,苏燃就不敢放贺南独自赴约!

她一股脑从床上爬了起来,摇着贺南的手臂撒娇道:“不嘛,你陪我再睡会儿……”

贺南不是唐玄宗,“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事他干不出来,更何况,他还有一大笔的红酒尾款没有跟焦总结算,这一次来,他就是为了这笔红酒尾款而来。苏燃的撒娇没能成功抵制贺南赴约,她不得不从凌乱的大床上爬了起来,不情不愿地收拾了自己一下,跟着贺南一起出门。

中午的饭局,是安排在一家以海鲜出名的高级餐厅,这回换了焦总做东。

刚一进金碧辉煌的包厢,焦总就扯着公鸭嗓寒暄起来:“贺老弟,来来来,坐我旁边,弟妹,来来来,坐过来。”

位子是这么安排的,焦总坐在正上方,贺南坐在他的左手边,苏燃坐在贺南的左手边。

这一回,除了贺南,大家都没带女人,看起来倒是像一场正正经经的饭局。

今日的焦总分外热情,不光点了满满一桌子稀有海鲜,还拼命往贺南和苏燃碗里夹菜。

“弟妹,来尝尝这个,滋阴补阳。”

“弟妹,这个吃了对女人好。”

苏燃不习惯被陌生人这么照顾,一个劲儿地挥手说不用,可偏偏焦总就坐在她一手臂的距离内,给她夹起菜来,她根本拦不住,不一会儿,碗中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

苏燃满脸都是尴尬,不过这回她可学精明了,甭管几个老男人怎么劝酒,她都借口头疼不端杯了。

酒过三巡,贺南趁着气氛好,斟酌着向焦总提了提红酒尾款的事情。

贺南:“焦总啊,上次我发过来的那批红酒,你们销得差不多了吧?你们的采购员,又向我递了新的采购单说补货,要是销完了,这尾款是不是能结了?”

说起那焦总,是个做房地产暴发的商人,可又不仅仅只是在做房地产,有什么行当能赚着钱,他都会插上一脚。

贺南当初想把自己倒腾回来的进口红酒打进最挣钱的广州市场,却苦于没有门路,被同行指点迷津告诉他这广州的夜店、KTV专供的进口红酒基本上都被几个商人给垄断了,这焦泰宏就是其中的一个垄断者。

焦泰宏本名不叫焦泰宏,他爸妈就是广州农村的农民,一辈子种地,是标准的文盲,那会儿农村里都讲究生孩子要取个贱名好养活,就给自家的几个孩子依照出生顺序分别取名焦大、焦二、焦三、焦四、焦五。焦二就是后来的焦泰宏。

年轻的时候,焦二还是叫焦二,还没改名。焦家原本是穷得响叮当,砸锅卖铁好不容易才让焦大、焦二娶上了媳妇,剩下几个弟弟的媳妇本都没着落。不过焦二是个“有福之人”,他才娶了老婆没几年,就刚好赶上老婆娘家拆迁,赔了几套房还拿到了一笔拆迁款。普通老百姓得了拆迁款多半都是喜滋滋地存进银行里吃利息,可焦二不这么想,他在几个兄弟中是最精明的一个,他那会儿就觉得房地产很有搞头。

不过房地产不是他这种平头小老百姓搞得起的,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建材生意上,劝老婆借出了娘家拆迁分的钱,做起建材生意来,也算是紧跟上了房地产发展的黄金时代,挣了第一桶金。

这一桶金挣得可不怎么光彩。

有人做生意实在,有人做生意狡黠,这焦二最喜欢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动手脚,挣些轻松钱,偷工减料那是做得相当娴熟,靠着这个,迅速发家致富,没几年就积累了不少身家。

广东那圈的生意人讲究,最是信风水和八字了。

富起来之后的焦二打交道的对象就从各种建筑工人变成了各种建筑行当的大老板,就开始嫌弃自己这个名字没文化,上不了台面。

他花了点钱,请了个大师,给自己重新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焦泰宏”,这个名字听起来可比焦二恢弘大气多了,他挺满意,甚至连身份证上都改成了焦泰宏,还注册了一家建筑公司叫“泰宏建筑”,从此世间便没了焦二,只有建筑商焦泰宏。

等到焦泰宏有资本进入房地产市场捞金的时候,正赶上全国各地的房价都蒸蒸日上起来,他投资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还没开始预售,那一片的房价就翻了一倍。就靠着这样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滚雪球,焦泰宏的身家越积越厚,搭着房价的顺风车,很快就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地王,真正的暴发户。

焦泰宏多有钱?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身家,反正他这人做生意有个癖好,不管大钱小钱,只要是他有机会捞一笔的买卖,他都要去插一脚。

就譬如这红酒生意,当初夜场刚刚兴起来的时候,焦泰宏经常被各种建筑商请去KTV、酒吧、大饭店里潇洒,这黄的红的喝多了,每次结账看那消费清单上昂贵的单价,就琢磨着这酒生意也是暴利——红酒尤其暴利。

焦泰宏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也没什么文化,可做起生意来,脑子却精明的很,不仅锱铢必较,还思路清奇。他没直接花钱做红酒代理,也没像贺南这样从国外整集装箱地进口红酒,这需要垫钱的买卖他可不做,他想的从来都是不花一分钱就把钱给挣了。

这事他先从他手中的商业房产下手。

他做房地产有个习惯,只卖住宅,不卖门面,所有的临街门面,全部由他的公司直接控制,面向商户发租,这租户中自然不乏租门面用来开饭店、开夜总会、开KTV的,他把这些租户统统约来公司里面谈了一次,大抵意思就是他要拿下这些租户的红酒供应权。

同等价格供应红酒的情况下,生意给谁做不是做?这些租客多半都乐意卖大房东焦泰宏这个人情,巴不得能跟这个大房地产商攀上交情。很轻松的,焦泰宏就拿下了不少夜场的红酒代理权。

握着大把的红酒代理权在手,焦泰宏转头就去找愿意先铺酒、后结款的红酒供应商了。

红酒供应商很多,而夜场的酒生意又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这愿意跟焦泰宏合作的红酒供应商特别的多。焦泰宏不懂红酒,但他懂得怎么做生意。他挑挑拣拣选了两三家红酒供应商长期合作,让他们自己形成竞争关系。

一个红酒帝国没花一分钱就这么弄成了。

贺南托关系找上焦泰宏的时候,焦泰宏并不太看得上他,只是让贺南留下了一些样品红酒试试。

贺南是个低调却有品位的人,他喜欢喝红酒,也很懂红酒,他进口的红酒,不管是口味还是价格都非常的靠谱。

没多久,贺南留下的那批样品红酒,就销售一空,采购员向焦泰宏建议继续采购贺南提供的进口红酒,物美价廉,好推好卖。从那以后,焦泰宏才对贺南另眼相看,开始跟他建立正式的合作关系,让贺南把红酒卖进广州的市场。

贺南和焦泰宏的关系,就是卖方与二道贩子的关系。

贺南铺红酒过来,焦泰宏倒手卖给各大夜场,等卖完收了钱,焦泰宏再给贺南结账,这生意一做就是好几年。

广州市场是贺南最大、最挣钱的市场,也是他最看重的市场。

他在广州铺了不少货,这次出差来广州,就是专程为了结算酒款来的。

焦泰宏生意做的大,自然不差他这点红酒钱,听贺南提起酒款的事,立刻拍着胸脯就地应了。

“小钱,小钱,明天让财务给你安排就是了。”

可话一说完,他就笑眯眯地冲着苏燃来了一句:“弟妹啊,都说上海女人说上海话可嗲了,会说上海话不?给大哥说两句听听?”

这话说得可不太好听。

特别像在古代青楼里,公子哥将那风尘女子的下巴一抬,问道:“会唱小曲不?给爷来一段?”

当场苏燃的脸就绿了,却又是个软包子,完全不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应对,怨念地看了自己男人一眼,想发作又不好发作。

贺南不动声色地拍拍苏燃的腿,冲着焦泰宏道:“内人随我住在上海而已,不是上海人,也不会说上海话,要让焦总失望了。焦总要是真想听上海话,改天我们去唱歌的时候,给您点个上海的妹子,让她专门说给您听,如何?”

这话不卑不亢,合情合理,既不拂了面子,又不伤了和气。

“扫兴……”焦泰宏一听苏燃不是上海人,顿时就有些意兴阑珊了。

“喝酒,喝酒。”另外两个老板和焦泰宏相处的比较多,了解焦泰宏就好一口色,立刻把话岔开,举着酒杯跟焦泰宏打哈哈。

这茬就算这样混过去了。

第二天,焦泰宏如约将红酒款打入贺南的账户上,并向贺南表示还有大买卖要给贺南做,问贺南做不做。

贺南账结到手,便推辞说要带苏燃回上海了,可焦泰宏一留再留,说是有生意要谈,贺南不好拂了焦泰宏的面子,只得又在广州逗留了两日。

焦泰宏还真没骗贺南,他表示现在香港的红酒价格比广州高很多,香港人又特别喜欢喝红酒,那边比广州市场更大更有搞头,他有路子打进去,问贺南有没有兴趣。

所有的红酒市场都有地域垄断,贺南心中清楚。

香港市场是块大肥肉,也是块不好啃的大肥肉,这焦泰宏说有路子打进去,有可能是真的有路子打进去。

贺南慎重考虑了一下,答应依照老规矩,给焦泰宏铺货做香港市场。

此趟广州之行,贺南不仅收到了一笔红酒尾款,还答应立刻再铺三倍的货过来。

生意谈完了,贺南并没有立刻飞上海,而是带着苏燃在附近的城市又玩了几天,只有贺南和苏燃两个人,苏燃就玩得特别高兴,一扫前几日在广州的闷闷不乐。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那种应酬?”回上海的路上,贺南问苏燃道。

“嗯……”苏燃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我只是不喜欢你跟别的女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贺南跟别的男人一起喝酒,她一点也不担心,可酒桌上有女人,她就有点胡思乱想了。

她会想很多,担心贺南喝多的时候,那些女人会不会投怀送抱,担心贺南会不会也跟别的女人干柴烈火。

越想就越敏感……

其实以前的苏燃没有这么敏感,反而是有些大大咧咧,男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可是经历了一回渣男任永文的事情,苏燃的世界观有点崩塌,再遇到别的男人,纵使还是个恋爱脑,却不自知地变得敏感起来。

“可我这生意多半都是往夜场里销,免不了跟女人一起吃饭,你也看到了,焦总他们这些老板喜欢带夜场的女人出来。”贺南无奈地摊摊手。

“我不管,总之你是我的,以后我不许你跟那种女人一起吃饭。”

苏燃是个会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高兴的时候就会笑傻,不满意的时候就会嘟嘴,乞求的时候就会撒娇。这会儿她特别不满意贺南的回答,只想听他说爱她,说从此以后只跟她一个女人吃饭。她将双臂挂在贺南的脖子上,满怀期待地看着贺南,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等着贺南来哄她。

贺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头:“答应你,行了吧?以后不跟那种女人一起吃饭。”

“拉钩!”苏燃高兴地伸出了小指。

贺南迟疑了一秒,才将自己的指勾了上去。

停运了“百怪千淇”之后,赵千淇才终于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她再也不用连泡泡面的时间都没有,从早到晚地忙成狗。

赵千淇是一个非常善于总结的人,经过了这一次摔倒的惨痛经历之后,她顿悟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眼红别人挣钱多就也想着去插一脚,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做好自己擅长的事情,挣好自己擅长的钱。

停运时尚号之后,赵千淇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回到美食号上来,努力了一阵子,终于让美食号重新回归到了广告颇多的巅峰状态。

在美食广告突破半个月四单的时候,赵千淇决定出去买只烤鸭庆祝一下。

其实买什么回来庆祝并不重要,赵千淇只是寻个借口下楼走走,免得自己天天在家窝着写稿不出门,头上都快长蘑菇了。

烤鸭店就在小区外步行两百米的辅道上,走几步便到了。当赵千淇心情甚好地拎着一只烤鸭,走回楼道,按下了电梯键时,她已经盘算好了待会儿到家用什么配烤鸭了。

“对不起,对不起。”

电梯门刚刚要合上,就有人拼命趁着电梯合上之前,挤了进来。赵千淇看了眼挤进来的男人,往角落里让了让。

其实这栋楼盘的电梯是一户一梯,否则也不会成为卖上天价的江景豪宅,刚刚那男人不挤赵千淇的电梯,直接坐旁边那台电梯,也挺方便的,赵千淇觉得他有点傻。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电梯震了一下,停运了……

楼层指示灯扑了几下,便熄灭了。

赵千淇根本没有注意什么指示灯灭没灭,在电梯卡停的那一秒,她整颗心都随着电梯一震,手中的鸭子惊慌失措地掉落在地上,电梯似乎又是一震,紧接着的,是赵千淇刺耳的尖叫声。

如果电梯里有镜子,赵千淇一定能看到自己有多狼狈。

她也不知道自己尖叫了多久,才察觉到一直有一只手在轻轻拍打着她的肩部。

“那个,你不要太慌张……”对方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这个时候说不慌,怎么可能?

万一电梯掉下去,大家可是命都没了。

“你别怕,别怕,电梯现在是稳住的,没那么糟糕。”对方估计也看出来赵千淇在害怕什么,解释道,“不要慌,我先打救援电话,OK?”

说完,他就拿起了电梯里的救援电话,开始按快捷呼叫键。顶级楼盘中的电梯是顶级的,出现这种意外,肯定有应急刹停程序,未必会有生命危险。这物业自然也是顶级的,他很肯定马上就会有物业来处理这个紧急情况。

如果赵千淇一直在电梯里鬼叫,救援电话打出去也容易听错,耽误救援时间。

赵千淇惊魂未定,虽然不再鬼叫了,但是心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只听身边那个男人对着电话沉着稳重地沟通情况。

“对,突然停了,现在的状况是排气装置还在运营,电梯里的灯也没有灭,但是楼层指示灯灭了,卡在不知道哪一层了,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在十楼至二十楼之间。好,等你们上来,嗯,是的,里面卡住了两个人。”

对方有条不紊的阐述,就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冷静。

甚至挂了救援电话,男人还顺手替赵千淇捡起来了装着烤鸭的那个打包袋,递回给赵千淇。

好长一段时间,电梯里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男人没说话,可能是觉得赵千淇也没吵了,看起来情绪稳定多了,就没什么要安慰的。赵千淇没说话,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好丢人啊。

封闭的空间里,烤鸭的香味愈来愈浓,男人似乎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喉结,赵千淇不小心看到了,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

物业派人来的很快,几分钟后就有声音在逐层向上唤着他们,可能是不知道他们具体卡停的楼层,所以只能一层一层找。

男人一听,立刻大声在电梯中回应着物业的安保人员。

电梯内外呼应着,叫着,很快对方就找到了赵千淇他们。

电梯门被从外用钥匙强行打开了门,可紧接着问题又来了,这电梯卡在了十五层和十六层之间的位置,要么选择从十五层跳下来,要么选择从十六层爬上去。

“你方便爬还是方便跳?”男人看了一眼赵千淇脚上的高跟鞋,细心地征求她的意见。

其实跳和爬都没差,都是一两分钟就能解决问题。

但是这种主动照顾女同胞的态度,让赵千淇特别满意——她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自私男人,凡事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不去考虑女性的感受。

“爬吧。”赵千淇想了想,跳容易崴脚,她选择了爬。

“那这样,我在下面托住你,你拉着物业的手,先出去,你出去了我再出来。”男人点点头,直接蹲下准备托人了。

可是赵千淇看了一眼身上的短裙,又犹豫了,有个男人在下面托着自己,那肯定要走光啊……

“还是跳吧。”她改口。

男人站了起来,没有因为赵千淇的出尔反尔而不耐烦,反倒是点点头道:“跳也好,那我先跳下去,你把鞋子递给我,我抱你下来。”

赵千淇哭笑不得,觉得自己真是被电梯给吓傻了,被抱下去,那还不如走光呢……

还没等赵千淇再次反悔,男人就已经先从半截电梯口中跳了出去,在外面冲着赵千淇招手:“来,鞋子递给我,快点。还有鸭子。”

这该死的电梯!

赵千淇心一横,把鞋脱了,递出电梯,还有鸭子,也递出了电梯,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其实没有那么壮烈,赵千淇的腿刚刚伸出电梯口,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双臂给接住了,都没来得及感受到自由落体运动,就稳稳落地了。

“你的鞋。”男人的手很绅士地在接赵千淇落地之后就主动避开了,将赵千淇稳稳放在了鞋上,半点灰尘都没让赵千淇沾上。

赵千淇虚惊一场,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这才打量起这个遇事沉着稳重的男人来。

样貌普普通通,打扮休闲风,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看着让人很舒服不讨厌,年龄看不太出来,据赵千淇估计,差不多也就二三十岁吧。

“今天谢谢你了,你也住这里啊?”赵千淇一边穿鞋一边友好地跟他搭话。

“不是,我今天是来帮朋友修电脑的。”对方笑笑,大方承认了自己不是住在这里。

这里的房价这么高,能在这里买房的非富即贵,就算是租客,也都是收入颇高的金领一族。

赵千淇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心想能有朋友住在这里,说明这人交际的圈子也不差,而且他本人的素质相当不错,便起了认识一下的心思——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你会修电脑啊?”赵千淇故作惊讶,立刻就掏出手机来,“大神,加个好友吧!刚好我的电脑好像有些小问题,最近开机特别慢,不知道能不能也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这么问,会不会冒昧了点。”

她笃定这个男人不会拒绝她,一看他的样子,就是个乐于助人的男人。

男人难得被人主动搭讪,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可也掏出了手机来,从善如流地加了赵千淇,并表示电脑有问题尽管问他好了。

“行!”赵千淇满意地收了工,拎着烤鸭冲男人挥挥手,“那我先上去了,等下你要是方便,就帮我看看电脑呗,时间不方便我们就微信联系?”

“嗯。”男人点头。

赵千淇可不敢再坐电梯了,和男人寒暄完,她便蹬着她的小高跟鞋,“噔噔噔噔”去爬楼梯了。

一到家,赵千淇就把自己在电梯中惊魂一刻的遭遇,愤怒地发了一个朋友圈。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几十条回复。

大多数都是朋友间的关心,不过其中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头像,让她心中颤了颤——糟了,忘记自己刚刚加了那个同乘电梯的男人了,自己应该先屏蔽他的才对!明明刚刚自己表现糟糕,要多拖后腿就有多拖后腿,这会儿发的这个朋友圈状态,却是在生气的同时又炫耀了自己靠着果敢才平安归来,真是班门弄斧,自己拿斧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犹豫不决地点开了男人的回复,好奇他会回什么?

寥寥几个字:嗯,刚才你的表现很棒了。

赵千淇都能想象到男人那张好人脸就在自己面前,特别真诚地在夸赞自己表现棒,可她还是尴尬了——糗大了,真是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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