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目标

师夫人抿嘴而笑，看儿子的神情，似乎很喜欢哪位姑娘呢，也罢，既然儿子有了目标就好，几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吗？

“这个你可把我问住了，我和你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根本没有见过任何一面，不过……”师夫人陷入回忆，想着刚刚成亲的那一段时日，白日里，她只要见到丈夫都会羞涩，不敢抬头看，恨不得远远的逃离，可，若是一天不见他又总是魂不守舍，这，大概就是喜欢了吧？

“魂不守舍？”师修远问。

师夫人点点头，说道：“大致如此，对了，还有一点，当时呀，我见到一个婢女站在他的身边，心中就开始不舒服，虽然克制住不上前拉开两人的冲动，却为这件事情心中难过了好多天。”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的一种表现？

“吃醋吗？”向房玄龄的妻子一样？

师老夫人点点头，大抵就是如此，虽然女人是不可以善妒的，但对她来说，那就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绪，那种感觉，非常的刻骨铭心，即使隔了几十年后的现在，她仍旧记忆犹新。

“我知道了。”或许，他可以找一个时间去试探一下，只是，他又怕一旦弄巧成拙，会逼走了她。

真的是非常的难办，再有！到目前为止，她的身份仍旧是个谜，他可以肯定她不是小家碧玉，她和小玉却都是嘴严的紧，任他如何旁敲侧击都打探不出来。

有了！墨玉不是在教那丫头骑马吗？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墨玉去打探或许可以能探知些许。

事情，就只有待他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下去了，只要她还在府中，他就会想到一个完全之策，既可以探知她的真心，又可以得到她的身份。

等到一切水落石出，那也就是他师修远娶妻的时刻！

“儿子？”师夫人有些期盼的看着儿子，非常的楚楚可怜，对，没有看错，就是楚楚可怜，师修远只看了一眼，就有丝叹息在心中，虽然不知道老娘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但他离远点总是没错。

因为，只要老娘一有这种表情就是有所求的，还是一个很难完成的请求，不，是要求，这光荣的负担还是交给爹比较好，他是坚决不趟这趟浑水的。

“哎呀！”他一拍额头，一副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的表情，说道：“娘，我突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话完，快溜！

速度之快，让反应迅速的师老夫人只能往着他的背影叹息，久久，她也笑了，放下了一撞大的心事，很好，很好。

夜里，乔容还在生气，吃过午饭之后小玉就被墨玉带走了，说是去教她骑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敞开的窗子外是明亮的灯笼，她迎风而立，有些委屈。

一旦委屈的时候就特别的想家，非常想在父母兄弟之间，想起被众星拱月的日子，如今，她却只能看别人的脸色！

这个师修远，到现在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仿佛她受他妹妹的气是天经地义般，果然，亲兄妹就是亲兄妹，抹不去的血亲，她一个外来者又是什么呢？恐怕什么都不是吧？

想到此不免有些气闷，说道：“来人呐！”她扬声一喊，门外立即奔进一个十五六岁的梳着发髻的丫鬟，看起来甚是清秀，一身仆衣穿在身上也很合体。

“你帮我那把琴来。”她需要宣泄一下心中的情绪，抚琴是最好的选择！

“是！”丫头虽然有些诧异，却仍旧照办，很快，怀中就抱来一把琴，安顿好后，静静的退在一边。

乔容坐下，手试了一个琴弦，琴不算很好，却也不错，手指微微抬起，一曲《离骚》缓缓由指尖流出，层层叠叠，时而古朴苍劲，时而凄凉压抑，一曲罢了，心中的委屈缓解了些许，站起身，见丫头仍旧立在那里。

她有些蹙眉，她练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尤其是不熟悉的人，这个丫头……罢了，也怪她没有注意到。

“给我研磨，我要练字。”转过身，他走出房间，来到书房，不得不说，师家真的是家大业大，每一个小院子都有其专用的书房，里面文房四宝配备倒是也很齐全。

丫头很是灵巧，研好墨之后乖乖的站在一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除了细微的喘息声，静的似乎不存在与这个房间里。

举起笔，蘸墨，微微一顿，白色的宣纸上出现一行秀丽的字迹，说道：“难得糊涂”四个大字在白色的宣纸上渲染开来。

站起身，认真的看着几个大字，蹙眉摇摇头，递给身后的丫鬟说道：“拿去扔掉罢。”字迹太过秀丽，而且词不达意，此时需要的心情不是难得糊涂，而是平心静气。

丫鬟接过宣纸，小心的吹干，拢在手中，见乔容望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看公子写的好，不知公子可否赏赐与奴婢？”

乔容见她杏眼圆瞠的样子非常的可爱，对她说话的时候脸色微微泛红，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她淡淡一笑，说道：“也罢，这幅字虽说不符合我的心境，但若是就这样扔掉确实有些可惜，你拿去吧。”

丫鬟低低一福，千恩万谢。

再次提笔，看着白色的宣纸，竟然不知道要写些什么，心情说是气愤，却也不完全，似乎还有些许的期盼……？

真的是很奇怪，若说她现在的心情是气愤，那她的气性也未免太大了，她现在的心情……似乎是以为师修远没有出现一般……

天呀，怎么会这样？不，不会，她之所以有现在这样的心情是因为师修远没有来为他妹妹的事情来向她道歉，所以才会怄气，对，是这样，应该……是这样。

“公子？”丫鬟看着乔公子似乎有些心神不定，黑色的墨汁滴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渲染出一滴黑色，而乔公子似乎无所觉一般。

“嗯？”乔容回神，才发现纸张已被她糟蹋，伸手揉乱，她低低的吸了口气，再次提笔，微微用力，说道：“平心静气”四个大字在纸上渲染开来，不同于刚才的秀美，这四个字，大气磅礴，用笔力道恰到好处。

满意的看着这次的字，点点头，说道：“拿去好生表了。”

“是。”丫头领命而去，另有一个丫头代替她的岗位，陪着乔容。

乔容没有在意，她自己还真有一些怕，有个人相配也好。

连着师修远所住院子的通口，是一架白玉石的小桥，桥下河水缓缓而过，荷香清雅扑鼻，四周种有一些翠绿的主子，夜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声响。

更有……一些细微的声音，仔细听来，原来是师修远的声音，有微微的不悦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丫鬟一行礼，手中拿出两幅字，一副是乔容刚刚让她表的字，一副是她在乔容手中要来的字，她把两幅字递给师修远，低低的道，说道：“禀公子，这是乔公子写的。”

“哦？”师修远一挑眉，接过她手中的两幅宣纸，就着灯笼的亮度，仔细看着字的形体，说道：“都是她写的？”

“是！”

师修远点头，若不是相信丫头说的话，那真的不会有人认为这两幅墨宝出自一人之手，两幅字，一副苍劲有力，一副用笔圆润，她，实则兰心蕙质，又兼顾男子的豪爽气概，他听到刚才的琴音，委委婉婉，重重叠叠，她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一面？

“还有什么？若没有事情你就先回去吧。”丫鬟低低一福，说出她的观察说道：“乔公子似乎有些心烦意乱。”

心烦意乱吗？那看来今夜心烦意乱的不是只有他一人，很好，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这也是无可奈何，若是，她的心烦意乱是受他的影响那该多好？

“记得保护好她，就连小姐都不允许靠近乔容寸许，明白吗？”丫鬟一愣，稍后点头，正待转身，却压不住好奇，说道：“师兄，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不会有些小题大做吗？

“她……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婉儿，谢谢你了。”师修远看着小师妹，衷心的道谢。

婉儿潇洒一笑，非常大气，只是仍有一些疑问说道：“非常重要？有多么重要？”

师修远看着她，目光灼灼，没有丝毫的隐瞒，说道：“很重要。”

婉儿看着他，在他眼中看到一种力量，那似乎是由心中向外发出的力量，那种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的生命的一种力量，他……不会不会，师兄怎么会喜欢男人呢？这不可能的。

她这样想真是太不应该了，他是她师兄呀，他们同在一师门十多年，他的秉性她非常的了解，他的取向绝对不会有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我现在就回去，不要催了。”婉儿有些认命，挥挥手，姑娘她走人也。

冷风吹来，白玉石的小桥上，站着的，只有一抹颀长的身影，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院落的书房，似乎这样，他就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娘说了，想要知道她喜不喜欢他就要看他会不会起相思，会不会嫉妒，吃醋，那么，他是不是应该联合表妹来演一场戏？一场可以试探她会不会吃醋的戏？

可，若是她不会吃醋，他又该如何处理呢？哎！仰天一叹，可若不这样，又怎么试探她的心呢？

转过身，他走向另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