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含蓄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放下手中摆弄的小玩意儿，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墨玉一眼，淡淡的问说道：“你家公子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娶亲？”

话完，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瞧着墨玉，生怕他会认为她在打探人的隐私，好在，墨玉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认为她是为乔小姐问的，所以回答的也算是老实。

“头几年是以为少爷刚刚接手店里的生意，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来想这些事情，仅今年则是没有碰到合适的。”

“你怎么知道不合适？”很奇怪哦。

墨玉无言，总不能说那些女人一见到少爷都会像见到鸡蛋的苍蝇一样围堵上来吧？这样说似乎有碍女子的名节，虽然这是事实。

“说呀。”小玉催促。

墨玉脸色一红，把头扭到一边，淡淡的说道：“那些女子，女子，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难道长有三头六臂？”这个男人不诚实哦，刚才还在夸他呢，这么一会功夫就露出本性来了，看来，男人真的是不能夸的。

“她们，非常的热情。”墨玉说的含蓄。

但小玉还是听出来了，小嘴一撇，原来如此哦，说道：“可是师公子就因为这个而避女人如蛇蝎吗？”似乎太过了吧？

“不，不是。”只不过是因为那些女人而对婚姻大失所望起来，不过，他看向小玉，心中暗自想到，说道：“似乎，现在终于有女人慢慢的走近他的心扉了”，而，也终于有个女人走入他的心扉。

“看来你知道的还很多哦。”他对他们家主子似乎很了解一样，连他对婚姻的态度他都了解，真的很不同。

“还好，”他虽然自幼跟着主子，但自认还是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他，他知道的部分也不过是主子愿意说的部分，一旦有他不想说或者刻意隐瞒的事情，那么，即使是他，也不会知道。

“你五岁就跟着你家主子，是因为什么呢？看你的气质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啊。”小玉好奇，他身上并没有为人仆的气质，反而有种，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非常独立的气质。

“我自幼跟随少爷一起习武，说是仆人，少爷却拿我当兄弟一样对待。”他静静的说着，眼睛看向她，说这些话不单只是因为她问了，而是，他想让她了解他自由的生活。

小玉点头，一路听下来，才发现，师公子似乎真的是有过人之处，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但却知道有很多的大户人家都不会把奴才当人看，她很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不过，现在看来世界上还是好人比较多的。

“你呢？”墨玉突然改变话题，问向小玉，说过了自己，他希望多了解一下小玉的生活环境是什么样的。

不过。不管她是什么样的，都改变不了他喜欢她的心就是了。

“我呀，”小玉撇嘴，开始回忆她的生活，说道：“我和你差不多，六岁的时候就被人牙子卖到了相、乔府，夫人见我还算懂事，就把我拨给少爷，少爷是个很好的主子，那时她才三岁，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书房练字……”

小玉回忆着初见乔容时的景象，那时，她被人牙子卖进相府做奴才，其实，很多像她一样遭遇的兄弟姐妹都会被分配到厨房，或者洗衣局历练的，不然就是先伺候那些高贵些的佣人，等到磨练的差不多之后才能跟在主子身边伺候，但她是幸运的。

现在想到就想笑，她初到的第一天，就碰到夫人，那时她便认为自己见到了天仙，夫人好美，温婉中带着些许的柔情，看向她时，脸上没有嫌弃，还有着淡淡的微笑。

领他们进府的管家见到夫人慌忙请安，她那时不知道规矩，只呆呆的看着夫人，不自觉的说了声说道：“夫人好美，像天仙一样。”

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总管吓得几乎站不住，正待训斥她不懂礼仪，夫人拦住了他，对她说话的时候好温柔。

她问说道：“你几岁啦？”

“六岁。”

这时管家回过神，慌忙的答说道：“奴才该死，这些丫头是刚刚领进府的，还没有来得及接受训练，夫人，你还是……”

“无妨。”那位贵妇人一抬手，阻断了管家的话，她好有威严，只是淡淡的一个举动，却有一种气质，让人不敢亵渎的气质。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夫人，是位公主，并且是皇上的胞妹，货真价实的明珠，那时，那位夫人领着她的小手，温柔的说道：“你可愿意帮我去照顾小姐？”

她当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乖乖的点头，她从小没有父母，也没有人疼，自从跟了小姐，她才体会到了有人疼的滋味。

夫人当下领她去了小姐的书房，那时，小姐才三岁，却已经是个小才女，她初见她时，她在抚琴，一手《碧涧流泉》缓缓由小姐指尖流出，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当时，她认为自己来到了仙境，而，小姐，便是那天上的仙女，那样温和，那样圣洁。

一曲完毕，她抬头，她非常的美丽，可以说她的容貌尽得夫人的真传，一双明亮的大眼嵌在柔美的脸上，见到她，她笑了，走过来拉着她的小手说道：“太好了，我正觉得自己一人太过寂寞，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从那之后，她便成了小姐的小跟班，一直到今日，仍旧是。

缓缓的说着过去的种种，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师府的侧门，小玉蓦地回神，才发现早已月上中天，心下不免有些懊恼，太晚了，小姐恐怕早已睡下，不知道她有无人伺候？自己一人可会怕？

“来，抓紧我。”墨玉一手拉住她的柔荑，缓缓的道。

小玉面色一沉，一手摔下他的手说道：“登徒子！”

墨玉一愣，见到她绯红的面颊，这才想起男女有别，是他造次了，他脸色一红，呐呐的说道：“我，我只是想带你回府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小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问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墨玉想说什么，但看到她绯红的双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一手拉着她的胳膊，微微一用力，两人便飞进了师家大院。

直到回到院子，分别的时候小玉的脸都是红红的，好在夜色掩盖，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这却是掩不过墨玉的眼。

“那我回去了，今晚谢谢你。”不知为何，小玉竟然有些扭捏，告别完毕，正要转头向里走，但……

“你，唔……”她的一只手被人拉住的同时，最被人捂了起来，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睛。

墨玉伸手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以眼神示意她往里看，夜色下，两道诡异的身影顺着墙角悄悄向内行走，而，目的地，便是……小姐的闺房？！

不好，小姐有危险，这是小玉第一个想法，当下，她不管墨玉的钳制，就要冲进去保护小姐，不能让小姐有事，是她脑中唯一的念头。

“等等。”墨玉不让她轻举妄动。

“还能什么？她不是你的主子，你当然不急，但她是我的主子，若是她有什么事我怎么面对老爷夫人？！”

墨玉不理会她的抓狂，反而冷静的分析给她听说道：“你的主子不会有事，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两个人影？”

小玉摇头，她只见到两个黑影晃过去，哪里还能仔细的去观察？

墨玉缓缓分析说道：“看身影，似乎是两个女人，而且她们身上唯一的工具就是那一把短短的匕首，那还是用它把门挑开，若是用它来伤人，那似乎并不会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我敢断定，这两个人的用途不是用来伤人，而，似乎是别有目的。”只是，会是什么目的呢？劫财吗？那应该去的地方是库房而不是这里，若是说劫色？那就更不可能了，看刚才的身影纤细，明明是女子。

小玉像是明白了一些，说道：“会不会是你们那位表小姐？”或许是她想确定一下他们公子与自家小姐想做什么，所以才会深夜至此。

墨玉点头，这也有可能，只是，这位表小姐自幼柔弱，并不是会像做这种事情的人，但，事物绝对，在没有亲眼所见之前，他不想过早的下定论。

“走吧，去瞧瞧。”一手拉住小玉的胳膊，两人飞身上房顶，瞧瞧掀开一块绿色琉璃瓦，见到立在帐前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玉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所以也看到了，只是她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会是什么呢？

“这分明就是两个女子的身影。”墨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惹人注意，电光火石之间，小玉终于想到她遗忘的是什么了，若是被这两人看到小姐是女儿身那如何了得？

“快点带我下去。”她拉着墨玉的手臂摇晃，一时间忘记男女有别，墨玉虽不知她为何这般急切，却也带她飞身下到房间门口，并且在暗中保护她。

“公子，您睡了吗？”小玉站在房门口，想闯进去又不敢，眼睛一转，便想出了这个办法。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她喃喃低语说道：“原来是睡了，那我等下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