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高一开学，发新书，自我介绍，熟悉学校和新课，以及班干部选举等等的事尘埃落定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学校里有做不完的作业本，自然也有传不完的八卦。班级里仍旧会自动分成许多个小团体，课前课后，三两相聚。

徐小海和烟舟开始坐公车上下学。早上六点半起床，徐小海总是睡眼朦胧地吸着牛奶，跟在烟舟背后，幸好公交车上站的点离始发站近，车上很空，徐小海和烟舟就坐在最后一排，等过几站人就会越来越多。下车的时候经常要拉着书包艰难地从车上下来。

“呼。车上不知谁在吃羊肉包，大早上太重口了。”

徐小海皱着鼻子抱怨，校门口的早餐店饭团特别好吃，所以每次都围了一堆学生。但老板手速快，所以等的时间并不久。

“两个饭团，加荷包蛋，香肠，不要葱。”

两个人坐在早餐店吃完早饭，校门口值周检查的学生已经在站岗了。

徐小海咬咬吸管。看向对面的烟舟，他的头发上个礼拜剪过，露出了干净的眉眼，校服领子洁白整洁，突然额头被敲了下。

“吃好了没？”

烟舟看着徐小海一副神游的样子，想起了早上看到的徐小海发的消息“烟舟你睡了吗”，时间是半夜两点。

上课的时候，徐小海的头压在书本上，打瞌睡。他最近突然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自打高中开学，他就和烟舟分房睡了，可是第一晚还好，接下去几晚就无比清醒，就像脑袋破了个洞，空气呼呼地往里面钻，空荡荡地又头疼。

一上午的课，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过去，到了中午吃饭，终于清醒一点了。

烟舟看着徐小海挑着饭粒，神色有些凝重。

等到放学回家，桌子上留着做好的菜，还是温热的，两个人吃好饭回房间做作业。

烟舟：“你这样好几天了。”

徐小海“恩？”了声，然后才说：“啊，我也不知道，可能这是长身体综合征吧。”

这样说也没错，毕竟生理和心理同样在发育，隔壁住着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睡得好嘛。

徐小海又看了眼烟舟，他换了校服，穿着常穿的灰色短袖，此刻正一言不发地凝视着自己。

“你让我抱着睡，我就不会失眠了。”

徐小海笑嘻嘻地提议道。不等烟舟回答，他又说：“还是算了，要是这样，那你也不能睡好觉了。”

然后又低下头做作业，看上去特别专注的样子。

晚上睡觉前，徐小海穿着睡衣跑到烟舟房间，反锁上门，抱着烟舟在嘴巴上亲了一口。自从他们在一起，徐小海就特别喜欢和烟舟做肢体接触，两人独自在家的时候，恨不得粘在烟舟身上，每天例行的晚安吻也是必不可少的。徐小海充分利用各种手段让烟舟变得和自己更亲近。

“今天特别累，多亲一口。”

说着又仰头在烟舟脸上“么”了一下。灯光下徐小海眼下的青黑特别明显，烟舟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手拦住了徐小海的腰。

“蓉姨睡了吗？”

“睡了啊。”

徐小海自然地回答。

“那你别回去了。”

徐小海惊讶地睁大眼，飞快地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来。

“遵命，长官。”

好笑地行了个礼，又生怕烟舟反悔似地迅速钻进床。

烟舟关了灯上床，徐小海就自发地滚进烟舟的怀里。

手指钻到烟舟的腰上。在衣服好皮肤之间挣扎。烟舟被他摸得有些痒，又知道徐小海不会自己躺正乖乖睡，便在他背上警告似地拍了下。

只是下手的触感要远远软于脊背。烟舟知道自己拍错了地方，顿了一下就往上移到徐小海的背上。

徐小海也没想到烟舟会打他屁股好吗？

他即羞耻又羞涩地往烟舟怀里靠了靠。然后那种羞耻就变成了完全的高兴，闭上眼美滋滋地睡觉。

一早徐小海被烟舟捏着鼻子睁开眼睛，一开始还带着没睡醒的戾气，一看到是烟舟之后，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向来人抱过去。

烟舟看着徐小海半睁着眼睛胡乱在自己脸上啃了一口，倒比清醒的时候要更像小狗。

眼看着徐小海头歪在他肩膀上又要睡过去，烟舟直接把他抱起来，抱回了房间。拍拍徐小海的脸，说：“再过一刻钟我来叫你。”

徐小海贴着床睡过去。

烟舟洗漱完，去徐小海房间前徐小海就换好衣服打着哈欠出来了。

眼底的青色淡了不少。

“我什么时候回房间的？难道我还有梦游的毛病？”

徐小海一脸惊恐地自我怀疑。

烟舟：“我抱你回去的。”

徐小海的惊恐变成惊讶再变成羞涩，最后变成暗喜，然后又冒出担忧。

“舟舟我重吗？”

“你会不会因为我重就不喜欢我了？”

徐小海自我沉浸在即将被烟舟嫌弃的脑补里。

烟舟把牙刷塞进了徐小海的嘴巴里。

可是徐小海停不下来。

出门还在说：

“你看前面那个女生，腿长，胸大，腰细。抱起来肯定手感很好。”

上了公交车：

“那个虽然胸不大，但是看起来小巧玲珑，抱起来肯定很轻松。”

烟舟拿出耳机塞住了耳朵。

到了学校，徐小海第一次觉得他们学校的校服裙真短，衬衫真紧，让女生的玲珑曲线若有若无地显现出来，这不就是助长了某些狼子野心的人的不轨之意嘛。

眼看着一个路过的长得还挺漂亮的女生走过，徐小海蒙住烟舟的眼睛，把烟舟拉了个踉跄。

烟舟摘下徐小海的手。

冷淡的脸染上了寒气。

“徐小海，请你合理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动机。”

“我……那个……突然手抽筋了。”

好拙劣的借口。

“啊！”

一声低叫。

“我去！蚯蚓！”

只见一个男生飞快地扔下扫把，跳到了另一个男生身上。

场面一度很诡异。

徐小海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什么人啊胆子那么小。笑完之后发现这两人有点眼熟啊。不就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和生活委员吗？

原谅徐小海不记得他俩的名字。

只见生活委员牢牢挂在学习委员身上，学习委员光从捏着扫把的手都可以看出是多么地忍辱负重。

“滚下去拉你个笨蛋！”

学习委员怒斥。

生活委员抖着腿踩到地上。

学习委员把自己的扫把扔给生活委员，自己去了生活委员负责的那块场地。

真是守望相助感天动地啊。

徐小海赫然想起身边的人。

说道：“我看你们班委之间挺团结的，都不内讧，看来还是你这个老大教育得好。”

“班长”大人烟舟挥开徐小海的爪子，掸了掸袖子。

“同学，请你自重。”

便高冷地上楼去了。

徐小海到教室时，班级里已经大部分人都在了。班主任站在门口跟烟舟讲话，然后就匆匆走了。烟舟回来时也没回到座位上，而是坐在讲台上管早自修纪律。

班级的早自修是这样周一到周五按照语文数学英语语文数学分配的。

今天刚好是数学早自修，所以大家基本上是在看错题本之类的。

突然，蒋可可拿着本子跑到讲台上。

“班长，你可以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

烟舟拿过本子，扫了眼，讲起思路来。

以徐小海坐在第二排额视野，完全看到了女生侧脸的绯红和烟舟的一丝不苟。

那个女生手肘撑在讲台上，胸部都贴到了桌面上，而背部的曲线被校服勾勒得特别明显。

可惜烟舟只是盯着本子。

倒是有几个男生注意到了，小声地窃窃私语还夹杂着笑声。徐小海倒是对那几个男生有印象，毕竟越好的高中越是有走关系进来的，和认真学习的学生完全格格不入，但却就这么占着其他人差了几分不能考上的资源。徐小海心里给他们取了“狗熊组”的外号。

“安静！”

烟舟抬头，威严地看了眼噪音来源地。

那边的声音小了些，等女生下去的时候，几个人的视线又投放在了那校服起伏的地方。

之后几天，果然就看见那几个人似有似无地围着蒋可可的课桌。要么就是在女厕所门口那边转悠，对着上厕所的漂亮女生吹口哨。

有一次上完体育课，熊大就撩起衣服站在蒋可可的座位边扇风，蒋可可让他走，他就说：“风扇就在这里，凉快。”

蒋可可又不想靠近这个满是臭汗的人，只能走到门口，等上课了再回去。

课间十分钟还好，可是等午休的时候，老师不在，狗熊组的人就坐在了蒋可可的周围，还时不时地说些不良的笑话。那几天烟舟刚好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试卷，所以午休是班委轮流管的，只是大多没有威慑力，除了不要发出过分的声音，上面的同学都会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不想把同学关系搞僵。

徐小海离蒋可可不远，自然也隐约听得到他们在讨论上面内衣肩带的颜色或者身材之类的话。

坐在上面的生活委员再一次提醒“不要说话”之后，徐小海走到了蒋可可身边，说：“我跟你换个位子。”

蒋可可一副感激涕零的被拯救的柔弱表情，怪不得那几个男生会这么肆无忌惮。

当天徐小海就被狗熊组拦在了楼梯间。

“你是不是喜欢蒋可可啊？”

“没有。”

徐小海表面上冷淡，心里在想，他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什么意思啊？”

“你是看我们不爽？”

“天气太热，换个位子而已。”

徐小海的话让狗熊组一阵语噎。

“我管你热不热，下次再多管闲事，我就揍你。”

狗熊组对徐小海一阵威胁后就跨着大步走了。看起来很有‘混混’的样子。可惜不够凶。

徐小海觉得好笑，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坏人’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