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现在4

高三放学照例放的很晚，天注定是黑的，我走过那些霓虹的灯，我流淌在那些灯红酒绿的光映射过的街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后走进我的黑暗。

赵大爷家的狗这时候通常很会安静，像很多年来这里一贯的黑暗。寂静，空洞，无聊。

这一片房勉强算住房，还得是危房的那种，亏得住了这么几年没有塌，这里本来应该是制鞋厂的住宿房，然后鞋厂倒了，楼又因为烂尾而空着，也算便宜了我们这群混不下去的人。

因为地势，这一片总有污水从高处落下，正常的人不愿意走这里，因为会有污水溅在他们得体的着装上。于是，他们在知道以后来都不愿意来，政府也许曾经试图改善过这个环境，不过后来总是不了了之，反正我也不是什么人民，档案上糟糕的事多了去了，我不在意。

我爸的确是欠了钱，据说是因为借钱买的什么项目，然后亏本了，最后听说是坠楼死的，我妈呢，记不清了，好像是因为去找人要钱，然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捅了刀。

说实话，我都惊讶，我竟然还有一个叔叔，即使是那种伪善的，迫于世俗，不得不给生活费的那种，

可就这笔钱还得我哥弯着腰去乞讨。我曾一度想我至少还有一个哥，现在看来，他也不是我的，他最后也都会离我而去。

这条巷子很黑，我听到细微的响动，很熟悉，我走得近了，声音自然而然停止了，我看见几个人，是仗着人多的优势管用的套路，把一个人圈在角落里打，看见我，打人的那伙人撂了一句不算狠话的狠话，“算你走运。”就这样大大咧咧拉着人走了。被打的人我也熟，王明，我点烟的时候见过几次，其实也脸熟，毕竟人就住楼下，毕竟这里数来数去，也就我们这些人。

我走过去把缩在地上的王明拉起，我也没想问什么，这次管他还是因为上次那根烟，他那头红毛在黑暗里也蛮显眼。

我没那么多耐心打算管其他的人，就像我哥说的，在这世界里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看似简简单单的一点细节牵出来的却是一个家庭的鸡毛蒜皮。他们都不愿意有人探究，自己凑上去还成了多管闲事。

“以后少喝点酒。”，我这样跟他说，然后我看见他的眼神顿住了，他身上的纹身也跟着晃晃，跟他的头发一样扎眼，我没讲话了。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那种在巷子里面的老鼠，也是，没有我哥，也许我现在也是这样，过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生活的生活，有一顿没一顿，除了别人寻仇，也许就是查无此人，反正也没人会在意老鼠的死活。

“下次哥请你喝酒，等你成年之后。”，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