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峥嵘2
其实有时候我还是会想,为什么别人家至少看上去可以团团圆圆,关于为什么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没想到明白。
我没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像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有小孩可以为着一块糖,闹得天翻地覆,为什么有的小孩可以理所应当的撒娇,可以毫无顾忌的炫耀他们的爸爸妈妈,可以由他们爸爸妈妈牵着回家,可以住在大大的房子。
但不过再仔细一思索,我们家这种情况,如果由着我去闹,估计也没人会管,我闹着闹着也就不会闹了。毕竟闹这种事情是双方的,一个愿意去闹,一个愿意去哄。
顺其自然发展就应该是这样,就像一盘下了快结尾的的棋似的,再怎么变化万千,到头来也是那一种结局,输赢早已确定。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不过是早一步和晚一步的区别。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听不得吵,见不得破损的东西是什么毛病,矫情的很。我喜欢安静吗?我也不知道,因为太安静的环境我会很不安,然后会用一些东西以造就某种痛苦。
也不算自残,我觉得我这毛病多半是心病,在知道我哥不是我亲哥后这些毛病都快消磨没了,现在我更喜欢发呆,或者让那些枯燥的知识充斥着我的思维,这样我就不会去想我哥,想他怎么离开我。
其实,我感觉这毛病就是我哥惯出来的,像那些为了要糖而闹的小孩身旁有个溺爱的大人,也是,我得用着这点病来博取我哥的关注,但凡我哥稍微不那么上心,或者他稍微嫌烦,我也许都不敢有这些毛病。不过仗有人纵着,本来不怎么样的,也会装的害怕,以达到某种目的。
都说小孩是最简单的生物,我看一样,只不过小孩更为单纯的表达自己的目的。
其实我也是贱,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活着也挺累的。我藏的小心翼翼,像这些伤口一样,上不了台面,索性,我哥不知道,我藏的很好。
我记得的不多,全是我哥的好,所以我现在越发小心翼翼的张望,生怕我连这点好都没有,然后我真的无家可归了。
所以我抽烟会闭开我哥,会躲在角落,我哥不喜欢烟味,我也不喜欢,但我喜欢看着烟点燃,然后燃烧的样子,所以我很少自己去抽,王明总说我暴殄天物,拿着烟当香烧,但我喜欢,以至于谢临喻看我像神经病一样。
我不会反驳,因为我总被烟灰的火吸引,想到莫名其妙的东西,想到一句应景的却也会被语文老师点名的不那么恰当的应用“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苦的悲哀。”
然后我就这样看着烟点燃,然后我平静的在风里吹散二手的烟味。有时候在他们两个各异的目光里,我就会说我还未成年,然后得到他们的白眼。
有时候是挺小孩子的,被我哥惯的。所以我非常珍惜现在还没长大的时间,或者说,我必须得是小孩的时候。大多时候,我得是个大人,世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马上快成年了,我真正当小孩的时间不多了。
我其实挺享受我哥把我当小孩的时候,我没有明确父亲的概念,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我哥这样,但我不说,我只有看着我哥为我忙前忙后,我才心安,我才有真正被重视的感觉,觉得我还有人在乎。
我记得有一次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我不知道怎么下笔,写着写着就跑题了,作文内容最后成了我的哥哥,然后,在一众学生作文里面脱颖而出,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我不知道老师哪知道的情况,然后我的作文就贴在公告栏上,
然后就有人跟我说,他也想要这样一个哥哥,说愿意拿他的爸爸跟我换,我抢了那人的玩具,跟他说我的哥哥只能是我的,到最后也没能跟那人和解。我没告诉那人,我哥不是爸爸,不会像真的爸爸一样,所以他只是我的哥哥,但这事我不想告诉我哥,因为太丢人了,跟动物炫耀领域没什么不同。也太幼稚了。
那时候我信誓旦旦的说,我的哥哥就是我的,谁都抢不走的那种,但不过我忘了,他有一双脚,他可以自己走着离开。我以为我可以拴住他,却忘了我只是个拖油瓶,没有了我,他可以更好,他早该自己走了,现在却让我发现,让我难过。
其实也是,我哥对我很好很好,甚至没有像有的家里糊弄小孩一样说他们是捡回来的在不听话就把他们丢掉,我哥总不会糊弄我,他总是哄我,拿着他仅有的糖。其实我知道他的糖也是少的,他自己都没有糖,
他的糖是他从他的药上抠下来的糖衣,他张望着仅有的东西想象甜味,却使劲问我甜不甜。我舍不得他失望,明明苦的我舌间疼,我也一本正经赶紧把这些抠下来的糖吃掉,这样他就知道这些是甜的,这些就会使我满足。这样他不会花巨大的代价去弄真正的糖。
我哥藏秘密不太明显,只要我一看就便可以发现,但我总悄悄抹去他露出的破绽,让他以为我没有发现。
但不过现在不一样,我更加没想要探究,我怕,发现我真是个拖油瓶的事实,我更宁愿他就这样一走了之,然后好歹我也可以怀揣着念头,自己欺骗自己说他不是因为我的拖累才走的,他只是累了,他会回来的。他还会继续哄我,用他所有的东西。
这样子的确很可笑,但却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不然我怕我舍不得,然后我哥就这样被我拖累。
其实我记得清的,我哥理科学的很好,但不过他选科却选了文科,最后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所大学,走路不过十几分钟的那种。
我一直跟自己说,可能就是因为我哥喜欢,可能就是因为好就业,我没敢去想,是不是因为离家近,是不是因为我,我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找原因。因为就算真相我知道了我也弥补不了,我也只能看着账单上又加一笔巨额,我哥的损失那么多,我欠他的早就换不清了。
但这不一样,上大学是一辈子的事,最好的青春的几年,也是一辈子的事。我怕他后悔,在有一天恨我。这样我会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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