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现在2

我哥在煮面，我闻着味的起，我哥一贯没什么波澜，淡定的像生物学上死人的心电图一条直线看到尾。

但这样就挺好，因为我知道在这平静下，有我的整个世界。

“你今天回校，打过招呼了就别惹事。”，我知道他的打招呼是和以他以前的班主任，现在的副校长。

我示意我知道了，麻利起床收拾，校服开了个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哥逮到空缝好了，虽然丑是丑了点，但架不住我心情好。

六点出头的天，一个照例没有什么生气的早晨，穿过长街和小巷，我推开教室的门，想着的却是我哥，也差不多这个时候，那时的他会推开西楼文科的门，我哥过去的高三，我现在的高三。

我得承认，我也许有点聪明，但我哥在我最叛逆的年头，直接一泼水把那点嚣张的气焰灭了完全，叛逆期囫囵也不过半载，我认清了现实，我很普通，没到那种世界都让路的地步。但他应该不知道，我最大的叛逆是喜欢上他，叛逆的至今不想改。

谭崇也许是挺聪明的，知道要找人软肋。但不过，我哥不是我亲哥，我的喜欢也不会那么不堪，还夹着血缘的情愫，没叫乱伦，只是喜欢。

我的座位在后头，才两天没来，绿的白的试卷洋洋洒洒，我铺开一张张的整理，学我哥的。至少我可以用这种方法，离我哥近一点。

班上还是差不多氛围，也只我的前桌谢林喻多看了我几眼，便又都匆匆忙忙赶他们的学习任务，我的心态在我跑操溅了半腿子泥的时候已经不爽，但我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等着把我炸的七零八碎。

“加分的事你哥决定了好了。”，我看见校长那油腻的笑容，我的不爽达到了顶峰，自己盯着那张签了字的纸找了个目标自己发愣。

我的手压在我哥给我缝的校服上，忍着火，没骂人。

“其实也没好远的啊，坐个车不过半个多小时”，他笑的和气，但不过憋屈却不过脑子抽了上来。

说到底不过一场闹剧，我不过就是那个闹脾气的小孩，他们由着我闹，完了之后，决定权却在他们那里。然后呢，我还得规规矩矩道谢。谢谢他们替我着想。我却真的毕恭毕敬道谢，然后恭恭敬敬的走回教室。

谭崇今天也来了，我们高中其实一直不对付，这次闹得大，不过因为加分。据说他是某个主任的侄子，闹了把也没事，但不过我却不一定，他无非想把我的名字挤下去。但他没必要，我并不想去。至于名额的事，我们家那点屁事，校长也是知道的，便也睁一只眼，闭着眼。两个人都端平了，这件事算什么也没有就过去了。

我并不想要这种包容，待在角落里也没什么不好，我坐在教室里，漫不经心的写试卷，脑子里却满是硝烟的粉尘。今天还有更大的战争。

心没静，我知道，或者说谭崇从那句话开始，现在跟甚，半个小时过去了，我试卷跟前那道大题还是空白，我踌躇与不安，我的哥哥现在有他的秘密，我现在并不了解他，我知道的也有，我不知道的也有。我哥这个人都在那片我不敢碰的空间里，我探究不到。

我照常回家，我看见我哥坐在我床上，满脑子构想的场景，满脑子的话，全部忘记了，更乱了，崩的全盘不剩，

我闻见了烟味，不知道为什么，心慌的厉害。心跳很快，抑制不住那种。

我选择了逃避，最中规中矩的一步“哥，你还没睡？”我自己都感觉僵硬，但我没有勇气看他，我现在想抱他，不管不顾的。我特别喜欢他现在，那种不带正式的随意，那种忽然的野性。

我把包拎在手上，我没了动作，我也不敢有动作。

“怎么？不想去?”，我知道他看着我，但我唯有沉默，“我知道你有自己打算，但不过那里是最好的选择。”我好像又听到了这几天经常性的叹息。

我下意识看他，然后看见了他微锁的眉，看见我望过去，他放软了语调，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乖一点，听话。”

其实他说的也不算对，我没想过离开，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错觉，我巴不得他把我拴在他旁边，宠物一样都成。

他眉眼间是疲倦，”我的小弦总会有自己的秘密，我不该强求。“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若有若无的眷念，万分柔情，我冲动打破我的中规中矩，“我想考你的大学。”

然后是沉默的寡欢，他愣我等，我们都在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我今天很多错觉，一下觉的我只是我哥的弟弟，一下觉的我是他心尖上的人，但不管怎样，我觉得这几天他憋的气终于消了。

我突然间有了恶劣的想法，我想亲他，然后跟他说，“哥，我不装了。”

但不过，可是就是没有，我哥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弟弟。所以我也不会这样做。

“那里的理科专业更好，加这个分，你肯定可以去。”他开口，近乎商量。但他大可不必，我从来听他的。即使很难受，即使没那么喜欢，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听他的。

就像小时候我不喜欢吃菠菜，可没等到我哥哄我，我自己就没出息的投降。我听他的话，没有什么理由。像他没有理由的照顾。

”哥。”，我说，“我会去。”就像之前他的所有决定。我从包里拿出资料，签了我的名字，然后盯着有点晃神，一上一下两个名字，结婚证似的。

可惜了，我又想，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我哥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去他的学校，就像他不会知道我喜欢他一样。

那所理科学校在南城区，从这里过去要至少四十分钟车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疏离我，然后不要我，之前我不知道哥不是我亲哥这事，只是单纯想离他近点，现在知道了，我还是会签字。

不会有他知道的这么一天，但我喜欢他，是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