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尘埃1

这场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像时间一样，还有十几天也要考试了。

加分的名额已经落了下来很久，谭崇最近也没有动作，应该在准备着高考。

到是赵大爷忙碌了半天，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为此还特地收拾了一张桌子。赵大爷旁边坐了人，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对面生活区的王阿姨。

这是一场饯别宴，我后知后觉。

饯别宴，饯别很多的东西，赵大爷要走了，找到了他新的老伴，我和洛阳都要高考了，王明找了一个新的工作，也要搬家了，他没有那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精神了不少。每个人都有新的去处。

所以说，时间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但太匆促了，仿佛一瞬间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变了另一个模样，我听说最近这里会拆迁，好像也跟最近颁布的法律有关，我们住在这里的人，都会得到政府的优待，每个人可以拿补贴，然后真正融入新的世界。属于自己的不一样的世界。

这一顿我吃的很多，听着都是大人的人讲了不少事情。就这样吧，没准十几年之后我还记得这顿饭，记得赵大爷偷偷给我包的红包，记得王明狼嚎的音调，记得洛阳偷偷摸掉的眼泪，记得我哥看过来的眼神，记得王大爷的三王，记得赵大爷留音机，里头是一句话，花好月圆，人归语欢团聚时。

那是很轻很轻又很欢快喜庆的腔调。我突然就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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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做饭饭也越来越丰盛，但不过照例不变的是那一个水煮蛋，我借着送饭的机会给校长套近乎，是那糟老头坏的很，送了饭，然后就笑呵呵的，我套近乎就跟打马虎眼似的，转移话题到是很快。

我啃鸡骨头啃的作响，校长那头发笑随着他的笑跟着颤，他还是没有做声，告诉我我问题的答案。

一连几天，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紧张，我又开始失眠，不过精力很充沛。

不过72个小时，我真正走进作为考场的学校，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现在要考试了，我爬山涉水的走，现在我快到了，只差最后几步便可以到达最后的终点。

考试前我在熟悉的校园里乱逛，谭崇过来找我，他挺得瑟的盯着我，“你怎么还有脸过来考试”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喜欢哥哥的变态”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么恶毒的字眼和字句，一瞬间我什么动作都没有，我怀疑我很奇怪，不然他也不会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

“我那里还有照片，现在手机在外面。“他说的很笃定，我其实不知道有什么照片，不过他自己把他最大的把柄露出来，“是吻照吗？”我挑衅着试探。

反正我也不在意了，“一刀把你捅了，这件事还有那有哪个知道？大不了谁也上不了学。“

他的脸有些白了，“你敢试试吗？”反正我敢，但我不会。我的手伸向我的口袋，里面有我的准考证，还有笔。我动作挺慢，甚至还可以观览他惊疑不定的表情。挺傻的，他的手机都带不进，偏偏还怀疑我有刀。

他开始慌了，他狠狠的推了我一下，很好，我其实多希望他的动作大一点，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摔下去，然后让他推我的动作和造成的后果被角落里的监控照的明明白白。

他如果真有什么证据，我可能能还要谢谢他，谢谢他真圆了我一个梦，至少在那些照片里，我跟我哥亲密的接触，出范围的那种。可他偏偏恶作剧似的，让人恶心的不能再恶心。

我去考试，刻意晚了几分钟，卡在安检的最后一下，在刚才之后，甚至还有模有样的让监控拍到我去卫生间，去了至少有十分钟，才匆匆赶去到考场。

考试很稳，我以为我会担心，害怕考不上的后果，害怕我一直以来不够努力，害怕会遇到我不会写的题，害怕会想的东西很多很多，可我没有，写的很顺，

我仔细的检查，以遍又一遍，我知道，我最终会站到山顶上，然后把那些风景给我哥看一遍。

两天，很快，我甚至是带着笑意的去找了校长，告了谭崇一状，能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也从来不会使用武力。

我只需要假装受伤，说考试受到影响，那么谭崇给我的打击将会换一种方式给他，比恶人更恶心人的，是疯狗。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也许，这个世界从来也偏袒弱者，用它的方式来维护所谓的正义，于是我看见了谭崇他爸匆匆赶过来，于是我看见校长他挺直了腰杆，收敛他佛系的笑容。

从考完试的那一下子，我们都毕业了，不过，我们的毕业证都还没有发。不然谭崇他爸也会过来。

“谭同学也是好孩子。“我看见校长他的头发又少了一点，“只是有些事情做的和做不得，可能还不知道，谭主任好歹也是个政委，家庭教育的事情不能忽视啊。”

我看见对面那个两个人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当官的向来要体贴底层的百姓，万使不得什么手段去欺压，况且人家也不差什么，也就没理由受委屈。”

我听着话有些愣，仿佛有扇窗突然打开，露出一点光，我不是他的学生，我只是借了他对我哥的偏爱，并不值得他这样子。

“真心实地的讲，谭崇必须道歉，现在我是年纪大了呀，见不得这种欺压的事情发生。”我不知道我该有什么表情，我装出来的那种委屈，现在真的变成了矫情，成了真的委屈。那种小孩子在外面委屈，突然找到了大人，然后心里那种委屈突然被放大了十倍的那种委屈。

谭崇的道歉我不记得了，校长给没给我卡我也不记得了，在谈判下，我多了一笔赔偿金，具体多少我也不记得了，却记得他笑眯眯的眼神，洞察了一切，“人的一生很长，过往什么的反而没有那么重要。选择怎么样的活法，继续现在的生活，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