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太让我失望

“杳杳，从今往后，孔家只有孔湾湾一个女儿，你走吧！”

“不，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歇斯底里的哀求和狂嚎回荡在耳边。

影影绰绰间，可见大雨砸起地上的污泥，尽数溅上少女鲜红的衣裙。

与少女的狼狈相反。

阶梯之上，白色身影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骄傲而得意地离开。

眼前的一切，分外眼熟，可总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白膜，让人看不真切。

被抛弃的撕心裂肺让孔杳感同身受。

她猛然惊醒，大口喘着气。

这个噩梦分外真实，吓出一身冷汗。

孔杳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沉默半晌，才掀开被子。

梦的最后，是蓝汪汪的一片，窒息的恐惧至今萦绕心头。

孔杳安慰自己。

假的，这只是个梦而已。

肚子空空荡荡，未进食的饥饿很快使孔杳将此事抛之脑后。

“你醒了，杳杳，当初关孔于湾湾的事情，我也提前告知过你，既然你答应过可以接纳湾湾进孔家，又何必给她使绊子？”

闻言，半只脚悬空的孔杳霎时顿住脚步。

浅蓝的裙摆停止小幅度的摇晃，乖巧地垂落纤细的小腿边。

这是孔杳下楼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她面色冷沉，一双眼波流转的凤眼上挑，细长的五指搭在楼梯扶手上，就这么站在楼梯中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嗤笑。

“爸爸，我以为就算孔湾湾回到孔家，我的生活除了多一个人，不会再有其它的改变，可你的态度很让我失望。”

面对少女的谴责，孔哈其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抖抖手中的报纸。

他语重心长道:“我也以为你真的会接受湾湾，可没想到，我们千辛万苦给你找到妹妹，你却为了一件那么小的事将她推下楼梯，我熟悉的杳杳，心肠可没有这么歹毒。”

歹毒？

孔杳一怔。

她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的亲爸爸会将这么一个恶毒的词安在她头上，怒火不可遏制地喷涌而出。

“爸爸，没有发生的事你再怎么逼问，我也只有那一个回答，是孔湾湾她自己腿脚不好，与我无关。”

见孔杳的憋屈不像作假，孔哈其也软了语气。

毕竟是一直捧在心尖尖的小公主，也不想闹得太过难看。

“杳杳，爸爸知道你在闹小脾气，可湾湾毕竟在乡村吃了那么多苦，我们也难过，好不容易可以找到补偿的机会，你理解理解爸爸，别再找湾湾麻烦，行吗？”

见孔哈其换着法子来讲，依旧换汤不换药，还是咬死是孔杳的错。

孔杳当然不能任由脏水从天泼下，平白无故被扣上一顶大帽子，“爸，你去问过孔湾湾本人吗？”

“我不想听你狡辩，杳杳，你要是还想叫我一声爸，就给湾湾道歉。”见孔杳油盐不进，没有前言，孔哈其一口认定是孔杳给孔湾湾的下马威，要还作俑者一个公道。

被冤枉的委屈充斥在心头。

孔杳凝望熟悉而陌生的爸爸，只觉得失望如迷雾般浓重，弥渐愈深。

她缓缓张开嘴，声音一个一个字敲在孔哈其心上，“如果就因为一个孔湾湾，你就要不分对错枉顾是非，当初我就应该上吊自杀阻止你们接她回来。”

孔哈其眉头紧蹙，满是对孔杳不懂事的责怪，“杳杳，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找孔湾湾问清楚，看她究竟是怎么摔下去的。”

“我都亲眼看见了，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杳杳，我对你太失望了。”孔哈其手机上朝孔湾湾发着信息，嘴上不知不觉就说出伤人的话。

一股不对劲的疑惑在胸中散开，他原本是想找孔湾湾求证的。

孔杳鼻尖一红，酸涩感在喉间溢出。

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转身回去。

柔软的大床被压出一个凹陷，点点深印在浅色床单上十分突出。

孔杳小声抽噎着，越想越难受，坐起来就准备刷两套题泄愤。

瞥到桌子上的水晶球，不知怎得，火气与委屈再次涌现，促使孔杳冲动之下，朝水晶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