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楔子

山林中，一抹红影匆匆前行。不远处，一女子冷眼看着，眼眸中，满是杀意。

“师父……”

红影来到一处木屋，只见一抹青影站在门口，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你成亲了？”

封钰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红衣，连忙脱下：“没有没有，只是定亲，但已经不作数了。”

“那又如何？你还是选择跟别人在一起，不顾我死活。”

“不是的，师父，我……”

“怎么不是？若非你，我怎会如此？现在你还有脸来？”

“师父……”封钰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他有些不敢相信，师父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不起，师父。”

“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我这边还因你受着重伤，你却转眼跟别人定亲，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封钰心下升起浓浓的歉疚，“我只是不想伤害师父，不想毁了师父。”

“呵，事到如今还说这种可笑的话，以为我还会相信？‘不想伤害’，那你这些所作所为是什么？”青影冷哼，甩袖扣住封钰的脖子，“狐妖就是狐妖，迷惑人心，将别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不顾别人死活，真是可恶！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封钰身形一颤：“师父，你说什么？”

“我要杀了你！”

“不、不要啊，师父……”封钰瞪大双眼，见对方缓缓抬起手，那张熟悉的脸，已然不见往日的温柔，变得狠厉冷冽，眼底杀气尽显。

忽地，眼前一花，封钰只觉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浑身发抖，冷汗涔涔，几乎昏死过去。

耳旁，仿佛听到骨头断裂声。很快，视线中出现一块血淋淋的东西，还在跳动着。他知道，那是他的心，师父真的把他的心挖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师父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师父……”封钰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泪水滑落。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到对方嘴角挂着一抹笑，一抹令他难以接受的冷笑……

耳旁，似乎有滴答声，鼻尖，充斥着腐烂作呕的气息。封钰缓缓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光，发现自己似乎在一处山洞中。地上窸窸窣窣，似乎有什么在涌动，仔细一看，周围竟然爬满了恐怖的黑虫，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动物恶心的尸骨，发出阵阵恶臭。

“这什么地方？”封钰慌了，眼睁睁看着那些黑虫爬向自己，清晰的感觉到它们顺着身上的伤口慢慢爬入体内，啃噬着自己的肉。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瞬间席遍全身。

“不要咬我！师父，师……是师父把我丢到这儿的？”想到这，封钰只觉万念俱灰。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抹笑，当真如利剑般刺在他身上，令他疼得无以复加。

师父，你就算气我恨我，何至于下此狠手？何至于，如此折磨我？

你问我有没有心，那你有么？月青歌，你有心么？！

“月青歌——”

封钰猛地握紧双手，抬眸之际，一双眼赫然变红。

……

数日后。

荒山下，一抹身影悄然出现在月青歌身后，待他心有所觉，回头之际，却见数道冷光袭来，瞬间没入他体内，将他的功法元神封禁，令他无反抗之术。

月青歌定了定神，只见封钰拿着一把匕首，在他胸口处轻轻划着。

“倾雪，你做什么？”

“怎么，怕了？”封钰哼笑，手上一用力，刀尖便一点点没入月青歌心口。鲜红的血，瞬间流淌而下。

月青歌逐渐白了脸色，额头冷汗涔涔。

“是不是很痛啊？”封钰哈哈笑着，“当初你挖我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今天？”

挖心？月青歌惊愕万分：“我没有做过，我怎么可能这么对你？”

“呵，事到如今还不敢承认。”

“我真的没有……”话未说完，只见封钰猛地将匕首拔出，顿时鲜血飞溅，月青歌疼得直抽气。

“不过一刀而已，就受不了了？”封钰嗤笑，眼神冰冷如霜，“挖心可比这痛千倍万倍！”

未等月青歌缓过神，胸口处便再次传来剧痛，痛得他几乎昏死过去。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挖你的心的，我要让你每天备受煎熬，以解我心头之恨！”封钰再次拔出匕首，沾满鲜血的脸上，露出快意的笑……

天色渐暗，月青歌虚弱的躺在石床上，一头墨发早已被汗水浸湿，凌乱的贴在脸上。胸口处还插着那把匕首，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染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

“倾雪……”

“你住口！我叫封钰，不叫这鬼名字！”封钰沉着脸，猛地将匕首拔出，“不许再这么喊！”

月青歌闷哼一声，眉头皱成一团，冷汗直流。

“我知道，你经受了……很大的伤害和痛苦，所以，我不奢求、你会放过我。但一直以来，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月青歌顿了顿，语气虚弱道，“我不承认，不是怕死，而是，我真的没做过，不想你误会我，恨我。”

封钰死死盯着月青歌，咬牙道：“误会？挖我心的分明就是你！”

“我没有，你相信我……”

“相信你？”封钰哼笑，目光轻轻扫过月青歌那白皙精致的锁骨和如玉似雪的胸膛，眼底逐渐转暗，“你方修成这仙神之体，修为根基定然不稳，若此时仙体被破，怕是会前功尽弃吧。”

月青歌心下一惊：“倾雪，不要……”

“不让你受尽折磨，怎能解我心头之恨？你自视身份尊贵，如今在我身下承欢，对你而言，该是痛苦至极吧？哈哈哈哈……”

“我至始至终，心悦于你，身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我不想你为了报仇，变成这般模样。”

“我变成这样，也是你逼的！”封钰冷喝，眼底是彻骨的寒意。

月青歌看在眼里，心下不由得一颤。

倾雪当真是恨我入骨，可事情并非我所为。到底是谁假扮成我，伤害倾雪，令他成魔？

到底是谁？

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