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又生不了”

看见江衍蹙起眉头，明知故问道。

“怎么了。”

江衍眯了眯眼，冷冷道。

“好像有个东西打扰我们月下散步了。”

裴殊心头一紧，想不到他的感知能力如此之强。

此刻，屋檐上方出现手持弯刀的刺客，直奔着裴殊而去。

江衍面色一凛，这些人将他二人团团包围，正当裴殊犹豫要不要驱使傀儡术。

“我和相好的在月下散步，你们就跑出来找死，怎么，急着投胎么？”

江衍手无寸铁，眼中却弥漫着叫人脊背发寒的杀气，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计后果的护着怀里的公子。

怎么看，此刻的江衍都应该不会有什么威慑力才对，明明没带兵器，只是抱着一个面容清秀，表情错愕的裴殊。

却把刺客们吓得退后了几步。

眼看着那些手持弯刀的刺客逼近，眼看刀锋将至，一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将一排刺客踢倒在地，裴殊稳稳的落在地上拉着江衍的手，急忙道：“快走！”

借着月光，江衍看向他的指尖，狭长的傀儡线折射出光芒。

来不及问些什么，裴殊拉着他身姿轻盈跃到屋檐上，断了傀儡线，这些傀儡线切金断玉，直直割断他们的喉咙。

江衍看的真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裴殊，凤目微眯，倒不是有多恼火，至少他放下心来。

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也能自保。

“殿下好厉害啊，这些江湖上的把戏都炉火纯青了。”

不知江衍是不是生气了……

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道：“我难道就不能学个把戏自保吗。”

裴殊面庞带笑，杀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一年难事，他也不胆怯和惧怕，生在皇室，他见过的血腥场面很多。

“殿下深藏不露吗。”江衍眉头紧锁，冷峻的面容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这不是已经露了，为了救你，看家的本领都用出来了，本来是想出来走走，顺便把傀儡放出去窥探军情，好为你分担一下，现在……”

裴殊看着断掉的傀儡线，丹凤眼里满是不忍，刚出来半年，傀儡毁了连线都断了。

江衍握住他的指尖，感受着他指尖的寒凉轻声道。

“断一寸，臣杀他百人，臣给你做一个傀儡线，当定情信物如何。”

月色之下，二人衣袂飘曳，裴殊扔掉手中的傀儡线，温柔笑道。

“惠而不费，答应了。”

这趟出来倒也不是白折腾……

“突然发现殿下会轻功啊。”江衍有些意外，偏过头低声问。

“一点点。”裴殊有些不好意思了，知道这些在他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殿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江衍忽然发觉，自己对这个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居然不曾了解半分，本以为他手无寸铁，就连宰牛羊都要含泪。

可现在杀人不眨眼是他，轻功极好可在他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用江湖上最诡异的把戏，傀儡术。

“那就慢慢了解吧。”裴殊的声音清冷。

“需要深入了解。”

江衍笑着，手抚上他的腰。

“准了。”裴殊主动环上他的脖颈，江衍倒是不解，深邃的凤眼里略有不忍：“殿下是想在这里吗，会着凉的。”

裴殊这才反应过来，江衍说的深入了解是什么意思。

“是让你像刚刚那样抱着我，抱我回去。”

清冷的太子殿下并不像之前那般难以沟通，算了，顺着他点吧，反正又不亏。

“臣遵命。”

江衍眼含笑意，将他抱起。

因为信任江衍，因为怕江衍受伤，才把看家的本领用了，还弄坏了傀儡弄断了傀儡线，裴殊倒没多伤心，反而有点小庆幸。

定情信物只送个傀儡线是不是太寒酸了……那还补什么……让老爹抢了裴焉的玉玺给殿下？殿下会生气的吧。

“殿下还喜欢什么？臣一并送了。”

江衍不喜欢弯弯绕绕，干脆问清楚了。

“我喜欢的，你送不了。”裴殊浅笑，望着他覆盖了月光的侧颜。

“清陵江氏应有尽有，殿下尽管说。”

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都可以，只要他的太子殿下高兴就是了。

“我喜欢小孩子，你又生不了。”

裴殊的笑声入耳，这倒是让江衍一下噎住了。

良久。

“殿下若为女流，不就生得了，可惜殿下不是。”

“所以，将军会让我娶太子妃吗。”裴殊说的玩笑话立刻让江衍面色不悦，凤目狭长里面透露一丝不爽。

“殿下娶什么太子妃，满足的了人家吗，跟着臣吧，臣是生不了，但能让殿下醉仙欲死。”

喜欢小孩子？

自己要是在小十岁，说不定他早就喜欢了，还用的着自己死缠烂打吗。

“其实臣……今年才十一，也是孩子，殿下喜欢喜欢我吧。”

江衍说完自己都不信，笑了出来，看着裴殊那令人心神荡漾的丹凤眼。

“……二十一都小吧。”

裴殊颇有些无奈，眼神温柔了不少。

“不，臣十一，殿下喜欢臣吗。”

江衍倔强的就要说自己十一。

“十一也不是孩子了，是少年了。”裴殊好奇江衍还会怎么回答。

“那臣就三岁吧，够孩子了吗。”

裴殊忽然觉得自己奈何不得江衍怎样，只能由着他了。

江衍想着要是晚生几年，就裴殊这等温和的性子，还会老是跟他板着一张脸吗，还会老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让他觉得不够温柔吗。

“殿下现在喜欢臣了吗。”

裴殊嘴角上扬，明明心中一暖，却还是嘴硬道。

“……没有。”

心碎要有声音，早就家喻户晓了。

没事，慢慢来——慢慢来。

江衍吐出一口气，吻了吻裴殊的额头，有一点点的委屈涌上心头。

“没关系，能跟殿下在床上培养感情就好，时日久了殿下自然喜欢臣了。”

这句话说完，裴殊眼中没有厌恶，只是环着江衍的脖颈，有这样对他忠心不二的臣子，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好，应了你便是，不过在我没喜欢将军之前，请将军毫发无伤的活着。”

活着。

就有跟他厮守一生的机会。

活着……

江衍忽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