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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隔阂

当第二天言诺醒来时,东方才微微泛白。她慌忙寻找如墨的身影,才扯开纱帐,就看到如墨握着长剑面朝着门,背对她站着,(侍卫不同于暗卫,暗卫的武器大多是绑在腿上的匕首,方便他们拿取和活动。而侍卫配长剑,可以围绕着一个中心向四面发起攻击,更有利于保护主人安危。)言诺痴痴的看着那个背影,一件乌黑的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隐藏了些他人不易察觉的暗器,那是以防万一。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言诺悄悄溜下床,打算从后面抱住他,却忽略了侍卫本就听力过人,转头的那一瞬,言诺再一次呆住了。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微微有些发白却依旧耐看的嘴唇,还有依旧白的有些病态的皮肤,那道边痕涂了上好的膏药,虽然只过了一晚,却已经好了大半,隐隐约约的反倒平添了几分俊美……这,这哪里是人,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仙子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直到如墨连着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刚才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瞬间羞红了脸。如墨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目露柔情,却又很快沉了下去。“公主殿下,今日您还得去学堂,莫要误了时辰。属下去叫若敏给您更衣如何?”言诺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如此尊敬,言语之间满是疏远,有些委屈。明明昨晚他们都已经……却为何还要如此这般?眼眶慢慢泛红,慌忙用双手扯住了他左臂的衣袍,头扬的很高,有些卑微的询问:“如墨,我……我们不是已经……为,为何要如此疏远?”如墨一阵恍惚,公主似乎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一般。他的眼神也有些迷离,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鼓舞着他,快抱住面前的人儿。可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缓缓抽走被言诺扯住的衣袖,后退两步,保持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行了跪拜大礼,毕恭毕敬的说:“公主殿下,昨晚是属下僭越,公主殿下不严罚属下已是大恩大德,属下感激不尽。尚且公主殿下及笄礼迫在眉睫,属下岂敢有非分之想?"“不……如墨……我们,我……”言诺黄豆般大的泪珠已经开始往下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好像听到如墨在说及笄礼声音有些哽咽和迟疑,可这和及笄礼又有什么关系呢?言诺有些生气了,自己放下公主的架子如此卑微,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她再也没有了好脾气。“滚!滚!……快给本宫滚出去!”同时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直往下掉。气得她慌忙背过身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看见跪在地上的如墨瞬间抬起头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她,半响,才默默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外走廊上,如墨眼神苍凉的看着远方,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及笄礼,及笄礼……及……笄……礼……"声音很轻,可每一个字都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看得出来,他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再张开时已有了淡淡的血丝。微微叹了口气,他也想和公主能一直像昨晚那样。可是及笄礼近在眼前,他必须认清现状,此生他只能是卑贱的侍卫。想到昨日的温存,和言诺刚才的失控,如墨心中一阵绞痛,却不后悔方才的决定,有些事情注定是错的,那么就让他不要开始好了。走廊上不断有风儿吹来,似乎是有沙子被吹进了如墨的眼中,害的如墨不住的用衣袖去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与此同时,言诺也在闺房内哭的梨花带雨。她是公主,哪怕一直不受宠,不论前世今生,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正如她的封号“灵蕙"一样。“蕙质兰心,钟灵毓秀。”就连前世被追杀逃亡,她都保持着公主的尊容。何曾如此接二连三的情绪失控过?重生回来,她以为有了前世的经历,大多事都会容易很多,谁曾想这才一日,就在侍卫这儿接二连三的受挫。如墨是她今生认定的人,所以才会放下公主的架子,甚至不惜投怀送抱,她想不明白,明明是两情相悦,情不自控。可如墨却又为何一直要避之若浼?但言诺不知道,此时过廊上的如墨也同样煎熬。习武之人本就听力过人,她的哭声,如墨听得一清二楚,他手上青筋暴起,很想推门而入,好好安抚心爱之人,却又死死克制住。擅闯公主闺房,这种罪名他担不起,更何况若是传了出去,败坏的是公主的名声。说到底,身份是他的跨不过的一道坎。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堵墙,她在里面哭;他在外面守,她不明所以,黯然伤神;他诚惶诚恐,胆小慎微。误会往往给人带来痛苦和委屈,甚至乎绝望。可他们之间只有这一堵薄薄的墙啊,若是此刻其中某一人能够冲破这一堵薄薄的墙,来到对方身边,肯将自己的想法和忧虑说出来,那么他们一定会尽释前嫌。可惜并没有,那堵墙就那样立着,像他们之间的隔阂一样静静地立着。他们都不知道交流的重要性,而这个道理,在他们日后更痛苦的磨合之中,双双才会明白。不知过了多久,言诺的声音慢慢变得沙哑,一阵狂咳。如墨一阵慌乱,手扯住了门环,似乎是下一秒就要推门而入,与此同时,偏房的若敏也被惊醒,慌忙从暗门走入。看到这样的公主,吓了一跳,慌忙将言诺扶起来,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问:公主殿下,您……您还好吗?用不用去请大夫?或是向学堂再告一天假?”(公主闺房的结构,正房是公主休息的地方,左右有两间小偏房,分别是公主侍卫和公主贴身婢女的房间,偏房上有暗门,直接连着公主的正房,为的是方便照料公主,所以若敏可以走到正房而不碰见走廊上的如墨。)听到屋内的动静,如墨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缓缓的拖着步子回到了过廊上,耳朵却一直努力的听着房内的声音。坐在铜镜前的言诺并不知道外头的动静,只是看着她臃肿的眼睛,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她是公主,又重活一世,她的身上不应该只有儿女情长,更多的是国恨家仇才对呀!而今日的学堂,则是宣战的开始。“洗漱吧!”她淡淡的吩咐道,好像是听不到若敏急切的询问似的。一个时辰后,言诺缓缓走出了房门。只见她身着一件象牙白曳地曳裙,外罩一件镶金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席地宫纱。既贵气又不张扬。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似乎她一直就是那个温文淑雅的公主。可若是仔细看,微红的眼眶亦是暴露了她刚才的心情。如墨眼前一亮,很快又想到了不能直视公主的规矩,慌忙低下头去,默默的持剑跟在了言诺身后。言洪撇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如墨,心情竟莫名其妙的变好了,嘴角上扬,脚下的步伐也愈发坚定。你看,就算你再怎么躲着我,身份还不是要将你牢牢束缚在我身边?只要你一天在我身边,那我就还有机会,我会等,等到你愿意和我结为连理。言诺表示:追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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