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窥视
“如墨，本宫自然信你。”言诺语气坚定的安慰着面前的人，却也忍不住嗔怪道：“只是……你可不要再这样跪了，膝盖不疼的吗？那么响的声音，本宫听着都替你疼。”“属下惶恐。”“你惶恐?怎么……难道当本宫是洪水猛兽不成？”“属下不敢……”言诺假装动怒，“那就起来好好说话！”顺势收回了拽着如墨胳膊的手，自顾自的坐在了那桌前的椅子上，仰头看着缓缓起身的他。“公……公主……”如墨紧张的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如墨，这串链珠是你母亲的遗物……”，言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如墨的神情，在确定他并没有一丝动容后轻舒了一口气，“我不会在意你的身份，至少今后，我就算是怀疑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你，如墨。黎国皇室追杀又何妨?”毕竟前世一直到二十二岁，都不曾有大梁国的人再度来杀，这点言诺完全不担心，但他要怎么跟如墨说呢？说了他会信吗？言诺卡顿了一下，前世的誓死相随历历在目，临终诉情犹在耳畔，“本宫只知道，你，如墨，是我的……侍卫……”说着，将链珠轻轻的套在了如墨的右手腕上。“不论怎样，这终究是你母亲的遗物，你的身份不明，但你母亲绝对得罪过黎国，否则也不会遭人追杀，但你放心，本宫定护你周全！”艳红的链珠在昏暗的室内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映衬着如墨褐色的衣襟。如墨一阵动容，他何德何能……竟得公主如此信任……可公主却不让他跪，这样他如何磕头谢恩啊？如墨内心极其矛盾。“如墨，你平日就在这房里歇息，是我公主府的下人怠慢了你对吗？连张床都供应不上。本宫定要好好惩戒！”言诺越想越气，与其说是气奴仆怠慢，倒不如坦诚是懊恼自己现在才知晓。“公主殿下……”“殿下勿恼，自古公主侍卫房内本应如此。”“什么本应如此？”言诺对这样的回答很是诧异。如沫悄悄打量了下言诺的脸色，心下一暖，继续解释道：“殿下，公主侍卫生来就是要护公主周全的。白日不论在府还是外出，都不能使公主脱离视线，夜晚也应时刻注意四周动静，或居于房梁，或歇息桌椅，这是为了一旦有异样便立即冲进闺房护着公主。但如果是在床榻上酣睡，就无法做出最快的准备。”言诺惊呆了，府里的三级侍卫都是轮班制，一日十二个时辰，每人只需值守四个时辰就换下一批侍卫，她原以为如墨也可在夜晚休息，谁料竟是这样，虽然公主侍卫的伙食要比普通侍卫好上百倍，但从小严苛的训练和一日12时辰都处于高度紧张的心身，让他们根本无法进入深度睡眠，只能趁着空暇时间闭目小歇，并且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即惊醒……怪不得历代的公主侍卫寿命都不长。她突然觉得很心酸，看向如墨的眼眸也愈发温柔。“如墨，从今往后你大可安心的入睡休息。这公主府的侍卫绕着本宫的闺房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夜间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更何况若是休息不好，白日里你怎么护我周全呀？”“公主殿下，属下不敢！”如墨又猛地跪在地上，头埋的很低。“属下自幼便受这种训练，绝不会有白日失职的可能。”言诺无奈的撅了撅嘴，唉，也罢，自幼养成的毛病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可他这一言不合就跪的毛病究竟何时能改呀？她的眼睛眨了眨，也缓缓的俯下身子，跪坐在了如墨面前。这可把如墨吓得不轻，头埋的越来越低了。她轻笑一声：“如墨，本宫既不是洪水猛兽，那你为何如此躲闪。还是说本宫长的太丑，让你不想直视？”“殿下此言差矣，公主千金之躯……貌若天仙……是属下身份卑微，不敢窥视！”“谁叫你窥视了？”言诺的脸一直向如墨靠近，“何曾需窥视，抬起你的头，便可光明正大的看！”如墨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入目一张笑的明媚又张扬的脸，将他心底的弦拨了又拨……——————————————————————夜幕降临之前，言诺吩咐下人弄的各种摆件包括床榻已经安放在了如墨的偏房内，她还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他必须好好休息，不准再没日没夜的守着。如墨哭笑不得，只得乖乖照收。是夜，星斗阑干，如墨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仍不能眠，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公主那张明媚的脸，惹的他心神不定。终于，他伪逆了公主的命令，翻身下床，动用轻功上的房梁，小心翼翼的移动，就到了言诺的闺房内（不要奇怪，这得利于房子的构造）。公主床榻前是有沙帐，但言诺一直觉得有些压抑，时常只拉半扇。这是如墨的秘密，他就是个卑鄙偷窥者。两年前一个夜晚公主闺房传来异动，他慌忙从房梁爬到闺房，发觉四下并无任何危险后本来打算离开，却无意间瞥到了公主的半掩着的床榻，床上的女孩一头乌发如云铺散，蝴蝶微憩般的睫毛，嘴唇红润如海棠，他从七岁就开始暗恋公主，但也从未想过这般偷窥，内心反复挣扎，却依旧沉醉在了那惊天的容貌之中。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晚都去公主房梁上守着，他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保护公主，只不过是在房梁守着而已。夜还很深，如墨看着女孩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也靠着房梁闭着眼开始小歇……半闭着眼时，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红绸，这是，公主亲自缝制嫁衣的红绸吧？心里像是被什么突然刺了一下，隐隐作痛。如墨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懊恼，又回想起那里有苏大公子来访，公主不惜屏蔽左右只为与他对坐于凉亭，他更加懊恼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懊恼自己无权无势。之前他总觉得只要自己一直能守着公主就好，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贪得无厌了？或许，是因为公主的那句“你想我便愿”吧，又或许是那句两情相悦……作者的话:这样子会不会有点bt呢？（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