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池渊早就收拾好了宿舍,她收拾了一些衣服,又把被子之类的东西收拾了起来。她自己一个人是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些东西拿回家的,更何况还有很多的书本。她和芙妹一块到电话亭,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但爸爸妈妈说要加班,没空,要是不行的话就把铺盖扔了吧。
池渊听到之后沉默了一下,这些东西本身就是学校发的,扔了也没什么。她笑了笑,说知道了。
芙妹也正好打完电话,看她的样子,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渊渊,我爸爸开车来接我,到时候我们一块回家吧,不过我爸爸得下班了再来,需要等一会。
池渊对此表示感谢。实际上,她也说不出除了谢谢之外的话语。
于是班主任说放假之后,她坐在教室里面等着芙妹的爸爸来。
芙妹跟王容时在说话,她不太想参与,就自己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窗户外面的走廊。
姜闻为去宿舍收拾东西了,不在教室里面。
池渊等得无聊,正想站起来出去走一走,就看到赵夏寒朝她走过来的样子。
赵夏寒穿着夏季校服,梳着高高的马尾,脸上带着笑,挥着手,是很有朝气的样子。
池渊不知道赵夏寒有什么事情,有点疑惑,也跟着挥了挥手,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赵夏寒哈哈笑了几声,倚着窗户,捏了捏池渊的脸,笑眯眯地回答道:“是呀,我听我哥说你要晚一会才回家,我爸刚把我的东西放到车上,去我哥那边了。我有点无聊,来找你玩。”
池渊明白了,她哦了一声,有些不明白,说那你的书都收拾好了吗?怎么跑这边来了?
赵夏寒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朝五班的位置扬了扬下巴,笑里带着点得意的张扬意味,“方与祝那个大傻子给我收拾呢,他要是不给我收拾我就揍死他。”
池渊觉得好笑,又哦了一声,笑道:“方与祝怎么就跟你们兄妹俩的保姆一样,什么事都得帮着做。但他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地痞,只有你们两个人才能欺负他这个痞子。”
赵夏寒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一个劲地拍池渊的肩膀,说那可不就是这样。她拍够了,说起了她的正事,正色道:“小池,暑假来我家玩吧。我哥不好意思跟你说,让我说,还不让说是他的想法。你来吗?”
池渊下意识咬了咬嘴唇,才明白过来,原来赵夏寒过来是要跟她说这件事。她有点紧张,自己心里怀着喜欢,总对这样的邀请怀着别的想象。但她很快点了头,说好呀。
赵夏寒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着池渊,声音里带着点说不出来什么意思的语气,“小池,你是第一个在现实生活里跟我哥有相同爱好的人。”
池渊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姜闻为是第一个跟她一样喜欢看番剧的人。在遇到姜闻为之前,她只在网络上跟人聊番剧的事情。
池渊想着这些事,笑了笑,没回答。
赵夏寒继续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表情暗了暗,但很快又挑起嘴角笑了笑,说出了一句意思不明的话,“要是我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池渊有点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词汇和语气?她歪了歪脑袋,问道:“什么?”
可赵夏寒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她扯起嘴角,摆了摆手,又指了指五班的方向,含糊道:“我要去看看方与祝给我收拾好了没有,小池,我先走了,一会我哥应该就会过来了。”
池渊也摆手,呆呆地点了点头,说好。
池渊看着窗户外面的走廊,走廊有点乱,地上有很多的纸。时不时有学生走过走廊,身旁是拿着一些书本的父母。
她一边看一边回想刚才跟赵夏寒的对话,她觉得赵夏寒有点奇怪,不仅人奇怪,话还奇怪,真的非常不明白。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总觉得赵夏寒虽然嘴上叫姜闻为哥,但实际上是把姜闻为当弟弟或者小辈来对待的,话里和行动里面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照顾的感觉。
而方与祝就更不用说了,他是管姜闻为叫“少爷”的,恨不得什么事都帮姜闻为干了,一点事也不让姜闻为做。
池渊见过,方与祝连水杯都不让姜闻为拿,她甚至觉得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背着姜闻为走路。
不过赵夏寒倒是老跟方与祝吵架,恨不得踹死方与祝。
好奇怪啊,姜闻为看上去并不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人,再近一步说,姜闻为看上去是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的人,总是一副冷淡的疏离模样。
池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她确实觉得奇怪,但这是个人的自由,轮不到她来管。她听着教室里芙妹和王容时的说话声,这说话声她是很熟悉的,听过无数遍,但她突然有点难过。
再开学就是高二了,她要去一个新的班级,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刻了。
她没有难过很久,因为姜闻为收拾好了宿舍,敲了敲玻璃,正站在窗户外面朝她笑。
姜闻为总是那么耀眼的。
他个子高,穿着普通而合身的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他皮肤很白,意外地有种病态的感觉,但并不奇怪。而他有一双狭长的眼睛,又是单眼皮,配着他整个人的气质,就更显得疏离起来。
不过现在的他脸上带着笑,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朝池渊挑了挑眉毛,“小池,夏寒跟你说了吗?”
池渊知道是什么事情,她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露出了一个相对羞涩的笑容,抬着头看面前的姜闻为,回答道:“说了,那我什么时候去你们家呢?”
姜闻为的表情没变,皱着眉毛思索了一下,才接话道:“我这边时间都可以,但是夏寒要去补习班,你要是想见夏寒的话就得刚放假的这一段时间,或者周六周天,与祝也去补习班。”
池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她以前也经常去芙妹家里玩,芙妹也经常去她家里玩。这有什么嘛,就是去关系好的同学家里玩。但她就是不好意思,她没想过姜闻为会邀请她去他家里玩这件事,说起话来有些拘谨,“好,到时候再说吧,手机联系,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
姜闻为嗯了一声,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道:“我去你家接你吧,最近很热,不要等公交或者坐出租车了。”
池渊有点惊讶,歪了歪脑袋,觉得姜闻为没必要去接她,但又觉得姜闻为是个很贴心的人,不由得笑道:“你这是客套呢,还是真这么想啊?”
姜闻为眯起眼睛笑了笑,他逆着光,眉眼有点模糊,但还是有种模糊的好看感觉。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以一种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语气道:“真的,我觉得我应该去接你。”
池渊看着姜闻为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红了。她抿了抿嘴唇,顿了一下,才回答道:“那就谢谢你了。”
池渊没跟姜闻为说太长时间的话,因为方与祝收拾完赵夏寒的书本之后又来六班帮着姜闻为收拾书了。
方与祝穿着夏季校服,出了很多汗,背心都被浸湿了。他拿着几张卫生纸擦着脑门上面的汗水,大大咧咧地走进六班,一副再也熟悉不过的样子,咧着嘴朝窗户外面的姜闻为打招呼,笑道:“少爷,我来给你收拾书,你别动啊,我给你弄,这不刚给赵夏寒那死丫头弄完,要我说就得先给你弄,要不然还得让你等。”
方与祝是一个很爽朗的人,但总带点痞子气,跟个流氓似的。
话音刚落,赵夏寒就冲进了六班,很明显她听到了刚才方与祝在说什么,气得要命。她立刻跳起来去踹方与祝的小腿,踹得他差点扑到地上,踉跄了几步才站住。
赵夏寒叉着腰大喊,十足十的张扬大小姐样子,“方与祝!你皮又痒了是吧?”
方与祝明显被踹得很疼,手里拿来擦汗的卫生纸掉了一地。他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去捡掉落的卫生纸,一边捡一边说话,狡辩起来,“你听错了,刚才那话是少爷说的,我从来不会这么叫你,我一直管你叫亲爱的夏寒。”
这话半分说服力都没有,赵夏寒冷笑一声,又冲上前去拧方与祝的胳膊,咬牙道:“真的吗,你要撒谎了的话怎么办?”
方与祝立刻大喊起来,说自己的胳膊要废掉了。但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任由赵夏寒掐着,愁眉苦脸道:“夏寒,我要没胳膊了你当我的胳膊啊?咱演出戏,就叫你是我的胳膊。”
赵夏寒拧够了,又嫌弃起方与祝来,撇了撇嘴,“去死,滚去给我哥收拾书,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见我哥桌子上那些书?”
方与祝再次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几句话,任劳任怨地去收拾姜闻为桌子上面的书,收拾起来很利落。
池渊看到了方与祝胳膊上被赵夏寒拧出来的红印,笑了,心说这俩人真是每天都得演这么一出戏。
姜闻为进了教室,他走到池渊旁边的位置上,跟方与祝说话,“别收拾那些理科的书,我用不着了,直接扔了吧。”
方与祝收拾书的动作没变,抬头看了眼姜闻为,咧嘴笑道:“我岳父不会同意你选文科的,你要死要活也不会同意,要是扔了的话,应该是文科的书才对。”
“岳父”是方与祝用来称呼赵夏寒和姜闻为爸爸的,他们两家互开玩笑,小的时候给方与祝和赵夏寒订了娃娃亲。
赵夏寒坐在一旁,明显是习惯了这个称呼的样子,哎了一声,不同意道:“那可不一定,我爸很疼我哥的,我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然,抽烟不行。”
方与祝摇了摇头,低着头,笃定道:“不会同意的。”
池渊听着这些对话,她知道方与祝和赵夏寒所谓的娃娃亲,对岳父这个称呼也不觉得奇怪。她在乎的是,姜闻为的爸爸真的会不同意他选文科吗?
她转头看着站在她旁边的姜闻为,有点拿不准。而他正好转身,同样看着她,脸上是明媚的阳光,这阳光显得他脸更白了。
“别听他胡说,我爸不会多说什么的。”姜闻为笑了笑,解释着,“而且我也不怎么抽烟。”
池渊放心了,觉得姜闻为是不会说谎的。她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笑了,“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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