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含糊不清的两个字，范围过于大。

可江年却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自问没有在教育方针上出过一点问题，他甚至觉得他作为一个高知分子，培养出来的下一代应该会更优秀。

可是……到底是哪一环节除了差错?

江年转过头，不去面对韩子程，另一只手却把他从自己颈窝处推开。

“韩子程，你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韩子程看着他，严肃地道:“我很清楚。”

执迷不悟。

韩子程脸上分明写着执迷不悟四个大字。

“简直胡闹。”江年完全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袖子抹了一把还沾着分不清是谁的唾液的嘴，一拉车门，直接下了车。

“江年！”韩子程追了过来。

“滚回你自己的家！”江年说完，没忍住多一嘴，“给我好好反省！”

“我没犯错，为什么要反省?！”韩子程反驳。

“你没错?你没错能去肖想你叔?外面有多少漂亮的女孩?韩子程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你不是我叔！”韩子程义正言辞道，“我没有一个才比我大十几岁的叔！”

“知道我比你大十几岁还敢说这种疯话！”江年明知断绝这种扭曲关系的最好办法就是一句话也别说，断的痛痛快快，干干净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劝说。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劝谁。

“这不是疯话！江年你回头看看我！”

“住嘴！再大呼小叫小心我扇你！”

“你自己喊的声音比我还大呢！你躲什么?！”

到底是韩子程人高腿长，不一会就追上了江年，他一把拽住他的手，猛地将他扳过来，喘着气道:“你在躲什么?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话?！”

江年伸手抵在韩子程胸膛上，防止这小子哪根筋没搭对又搂他抱他。他抬头对上韩子程的眼睛，皱眉说:“太荒唐了，韩子程。你才多大?你又懂多少？你知不知道你一时不理智的后果有多严重?”

“我没有不理智，这就是我深思熟虑以后做的决定！”韩子程皱着眉，眉峰下压，竟在一个不过十九岁的青年身上出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憋了好久，才在高考完那天鼓起勇气跟你说，可是你！你不是含糊其辞就是推脱，完全不给我一个正面的回应！江年，你在躲什么，是不是你也对我——”

“你要正面回应是么?”

江年突然打断他的话。

韩子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表情和动作，只是扣着他肩膀的力气，却因为这句话突然减小了许多，像是在谨慎，在小心。

江年猛地抬手，挥开他两只小心翼翼的手。

“正面回应就是不可能，做你的春秋大梦，痴心妄想！”

江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的那么快，好像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杀他。可事实上他分明清楚，韩子程听了那些话，绝对不会再追上来。

他想他逃的不是韩子程，是他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窒息一样的内心。

这是一座一线城市，市中心分布着数不清的娱乐场所，江年在的那一家位于地下，是名副其实的迪厅，一到晚上，纸醉金迷，人人都不在乎对方是谁，人人都只关注你能不能让我快乐。

所以江年很乐意在这样一个没人认得出他的地方兼职，培养他的兴趣爱好，连韩子程这个跟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儿子都不知道他在这。

那日机缘巧合碰了一面，此后江年就没再见过韩子程。他不确定他是不再光临酒吧，还是不再光临他这一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