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初吻
古人言:粉身碎骨浑不怕,但使清白留人间。
死而复生半个月后,梅有了想死的冲动。
此刻,戮仙宗,药池。
被人摁在池壁上的梅有钱:“不是,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啊!不是你让我滚的吗!现在又闹哪样啊!?”
“——闭嘴!!”
梅有钱:“好好好,我闭嘴!你说啥我都听你的,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怕疼,啊不是,我男的!”
梅有钱从没想过,身为钢铁直男,也不会散发美味信息素的他,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饿犬扑食般扑倒。
至于这事儿的起因,还得追溯到稍前……
大哥忽然不知道抽什么疯,恼羞成怒让梅有钱滚蛋,梅有钱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知道打不过大哥,很识趣的准备走人,没想到他刚转身,才往外抬了一只脚,就被大哥扑倒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哥作势就要扒他衣服。
天知道他差点吓萎了。
还好他反应及时,连忙阻止,否则就菊花残了。
事情回到现在,他正奋力推挡大哥,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拼命保护自己的菊花。
可是他武力值实在太低了,大哥像头牛,不,是像座山,他根本推不动,推不动!!这是多么让人痛心的事啊!
不过好在他足够冷静,化身说客,企图用语言的力量征服大哥:“大哥!不是,徒弟,魔君老大!你看,这样僵持我不是办法。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咱有什么话好好——啊!绿了个植的,你踏马给我起开!!”
梅有钱话说一半,沧渊忽然身体力行,将他压在池壁上,好像嗑了伟哥似的,眼睛都烧红了,身体梆硬,烧火棍杵得直挺,直戳他的小腹。
梅有钱那见过这阵仗,顿时就慌了:“不是,你不能这样,我还是个雏啊!”
慌到胡言乱语。
沧渊紧紧地压着他,身体热到要爆炸,烧火棍又硬又痛,好像真着火了似的,几乎要把梅有钱的衣服烧穿,恨不得戳进他身体里。
梅有钱吓得魂不附体。
沧渊一手抓着他身后的池壁,一手抓着他的腰,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全身僵硬,额头、手臂上青筋暴起,好像很痛苦,似乎是在极力隐忍、克制着什么。
“大大哥!”见状。梅有钱真慌了:“不不不是,好徒儿,好魔君——你你你听我说,你别这样,你你你不是让我滚吗,滚滚滚,我滚,我立刻马上手脚并”
“噗——!”
梅有钱真是吓坏了,吓到语无伦次,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沧渊忽然一口黑血喷出来,吐了他一脖颈。
黏稠的液体顺着脖子滑进衣领下面,梅有钱光是想就觉得恶心:“啊!你”
“大爷的”三个字还卡在喉咙跃跃欲出,他忽然又发现不对,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顺着衣襟淌下来的好像不是恶心的隔夜饭,而是黏糊糊的黑血。
“绿了个植啊!”
梅有钱亲切地问候了一声小草,使出吃奶的劲将沧渊一把推翻,随后反客为主,把人反摁在池壁上。
“滚!!!”
沧渊双目赤红,俨然一头失控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他,低吼道:“滚!”
“刚才摸我屁股的时候咋不让我滚?!好歹也是你师尊!对我客气点儿!!”
梅有钱一边不爽地吐槽着,一边继续使出吃奶的劲摁着沧渊,试图不让沧渊挣扎动弹得太厉害,以免事态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失控的人又哪会如他所愿!沧渊非但不顺着他,反而动来动去,一通乱动。
梅有钱火了,照着调皮的魔君大人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爱的抚摸:“行了!别乱动!咋地!蚯蚓转世啊!”
“梅!兰!溪!!”
堂堂魔君,让人按着打屁股!沧渊备感屈辱,用牙缝问候梅有钱,张嘴就要吃人。
梅有钱倒也真不愧是大哥的师尊,懂大哥心意,见他要吃人,大方地甩出一只胳膊,一点儿不见外地塞他嘴里,给他堵个措手不及。
“…………”
沧渊微微愣住。
梅有钱则他怔愣之际,宛如童话故事里的老后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头上的发簪,再以迅迅迅迅迅累更加不及掩耳的速度,唰地一下划破沧渊的胸口。
“唔——”
胸口被划破的瞬间,黑血喷涌,随着沧渊嘴里充满痛苦的闷哼响起,一声响彻天际的杀猪声划破夜空——
“啊啊啊——!!!”
然而更疼的还是沧渊。
沧渊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疼痛,哪怕蛊毒发作,疼得他五脏六腑血肉骨髓都好像被人搅碎揉烂,也没有被梅有钱划破胸口的这一下疼。
几乎是那一瞬间,沧渊眼前一黑,若非他逆天的意志力,恐怕已经痛昏过去。
不,是痛死过去。
沧渊怒目瞪着梅有钱,赤红的双目因晕染眼底因疼而起的雾气,竟像是嗪着血泪,眼底深不见底的恨意足以可见他此刻多想杀了这个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很疼是不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啥也不说就给你划拉一口子,别生气,啊,乖。”
梅有钱忍着手臂上的疼,哄孩子似的哄着沧渊。
看着沧渊胸口渗出的黑血好像没关好的水龙头似的,源源不断地往外淌,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难怪那个声音要他保护沧渊,难怪胆敢挑战整个修真界的人还会需要人保护。
——大爷的!!
梅有钱暗暗问候了不知哪家的老祖宗一声,随后想也没想,眉头都没皱一下,低头趴在沧渊的胸口,一口一口地帮沧渊把毒血吸出来。
沧渊虽痛得几乎失控,但仍存有一丝理智。
看到他的行为,不禁怔住,混沌的眸子浅浅地、微弱地恢复了一丝清明。
为何?
沧渊感到不解。
梅有钱埋头继续。
毒血很快被吸出。
随着毒血流失,沧渊似乎没那么难受,僵直梆硬的身体随着梅有钱吸出的血色由黑转红,慢慢恢复柔软。
但是疼痛依旧。
而且只增不减!
最后吸出的几口都是鲜红的血液时,沧渊再也撑不住,疼昏在梅有钱的怀里。
梅有钱:“…………”
梅有钱怀抱大帅哥,傻啦吧唧的站了一会儿,在将之扔出去和抱出去之间来回犹豫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是动了半天……
好吧,纹丝不动!
他抱不动沧渊,于是转为拖,可还是拖不动!
拖不动,他拖不动!
他居然拖不动!!!
堂堂七尺男儿,他居然拖不动一个男人??!!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啊!!!
“这一定不是我的问题,我才二十几岁,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绝对不是!”
一生要强的男人至死不会承认自己没用,只会觉得某人身体太重,块头太大。
梅有钱最后叫来紫檀。
别说,紫檀这妹子是真能处,有事她真说,有人她真扛——啊不是,是抱。
梅有钱抱沧渊时犹如小鸡搬山,搞得满头大汗精疲力尽才发现是徒劳无功。
紫檀抱沧渊则如仙女儿下凡,拎人如捋烟。
梅有钱叫紫檀来本来是想合两个人的力把沧渊弄出药池的,这家伙现在蛊毒发作,热水会促进血液循环,泡下去会加剧蛊毒的发作。
避免沧渊嗝屁,梅有钱就想叫妹子和他一起把大哥弄出去,结果人妹子来了之后一个弯腰,嘿哈都不用,一个公主抱,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把沧渊打横抱起,身轻如燕地走了,走了……
“…………”
梅有钱凌乱风中。
梅有钱自我怀疑。
梅有钱做出尔康手:紫檀,别走——
看着紫檀渐渐消失于视线的纤纤身影,梅有终于钱意识到,年纪轻轻,他不光没有钱还丢了命,最可悲的是他发现他还没有了强壮的身体——哦不,是虚了。
梅有钱他虚了。
虚了啊兄弟们!!
这真是一件让人开心——啊不,让人痛心的事。
“…………”
紫檀抱着沧渊一路从药池走到沧渊的起居室,期间七拐八拐,回廊无数,她累不累不知道,两手空空跟在后面的梅有钱感觉自己反正是有点累了,腿有点酸。
可人紫檀怀抱八尺男儿,一百多斤的汉子,愣是脸不红,气不喘,走得可快可潇洒,可帅可迷死人了。
来到沧渊的起居室,紫檀将人小心放到床上。
放下沧渊后,紫檀走到梅有钱跟前,一脸平静的说:“仙君,劳烦您先照看宗主,奴婢去去就来。”
梅有钱的魂还在半道上:“啊?你去哪儿?”
“去绑人。”
“绑人?”
梅有钱还想问绑谁,紫檀已经越过他走了!
梅有钱:“………”
梅有钱:“………”
梅有钱:“………”
紫檀走后,梅有钱站在屋里,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他像个智障似的拿手指头戳了戳沧渊,戳脸戳手戳肚子,戳了半天也不见沧渊有个反应,确定这人是真的昏过去了之后,他才起身检查沧渊的伤口。
撩开衣服一看——
“绿了个植!”
沧渊胸口的伤口把他吓了一跳,半个小时不到,伤口竟然已经发黑,外翻的皮肉更是出现腐烂的迹象。
“牛批!”
梅有钱忍俊不住地竖起了大拇指,心服口服地说道:“你真不愧是我大哥,别人误吞个口香糖都担心自己会死,你倒好,深怕自己命太长死不了,以蛊为食以毒为饮,以吃垃圾食品为乐,你说说你,啊!就你这样的,你不中毒谁中毒,你不中蛊谁中蛊!我真是!抽你我都怕会被你给毒死!”
梅有钱好像那一把年纪还要被迫照顾不听话的叛逆好大儿的老母亲,一边发扬母爱,一边弘扬家经。
吧啦吧啦一大堆,昏死的沧渊愣是给他唠醒了。
“唔!”
沧渊浅浅恢复意识,只觉得耳朵痒痒脑瓜子嗡嗡,有种死都不得安宁的错觉。
梅有钱却还在吧啦吧啦:“我要是你娘,就你这样的,落地我就掐死你!”
“怀胎十月容易吗?”
“你知不知道生命诚可贵,你知不知道妈妈生我们多辛苦,你知道吗!啊?!”
沧渊:“………”
沧渊脑仁都快炸了,他很想爬起来弄死梅有钱,再不济把这人踹飞也可以。
可是由于之前消耗太多力气去控制蛊毒的侵蚀,以至于现在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毫无威力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啰嗦,太啰嗦了!
沧渊十分后悔先前在药池没有杀了梅有钱。
太聒噪了!
梅有钱却浑然不觉,听到沧渊昏迷不醒还不忘嫌弃他,直接一巴掌拍在沧渊的脑门儿上,一点人性也没有地趁人之危道:“叫谁闭嘴?嗯?叫谁闭嘴?!你信不信我趁你病要你命,拿你人头去换一个太平盛世!”
“…………”
沧渊果然安静了。
“小样儿,还治不了啊——”梅有钱很是得意,可惜他得意的话才说了一半,烦得一批,忍无可忍的沧渊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翻身,将他拎起来摔在床上。
沧渊动作太快。
梅有钱被摔得七荤八素,脑子里全是小人儿。
沧渊骑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梅兰溪!”
“干嘛!我”
梅有钱张嘴就要怼人,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因为他这会儿总算长脑子了,眼睛好像也不瞎了,终于看见沧渊眼里绵绵的恨意,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沧渊好像要想杀了他!
完了,小命休矣。
“那个……”
为了小命,梅有钱不要脸——呸!是识时务地挤出一抹微笑:“那什么,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好好活着对你而言很难吗!”沧渊看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梅有钱讪讪一笑:“哈哈,以前没觉得,但是现在觉得,挺好的,所以你能”
“不能!”
那你说个球啊!
梅有钱暗暗咆哮,嘴上却是:“也是,我这么烦的人,活着多少浪费空气。但是不知大哥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你唔——”
梅有钱又准备开始满嘴跑火车,沧渊忍无可忍,本来是想掐住他的脖子要他命,身体却不知道抽哪门子疯,竟低头堵住梅有钱的嘴。
“…………”
“…………”
沧渊蒙了。
梅有钱也蒙了,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初吻!
初吻!!
吻!!!
啊啊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的初吻没了,梅有钱哭了!
他记得姥姥说过,不和人家过日子就不要牵人家的手、亲人家的嘴,更不要手都没牵过就去亲人家的嘴。
更更不要不经人家的同意就玩强吻,那根本不是浪漫,是流氓!是犯罪!!
可是他!
可是他!!
可是他刚刚被流氓强吻了,未!经!许!可!!
呜哇!
他失身了!
他要怀孕——啊!男人好像不会怀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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