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聋子

早上陆柘醒来的比顾荃早，约莫五点的时候，他已经能听到窗外的鸟鸣了。

他睁开眼，早晨的微光隐隐约约地透了进来，他翻身，准备下床。

昨晚的事情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他看了看一眼身下的裤子——丫的，该洗洗了。

他脸上发烫，坐了起来。

顾荃安静的睡着，一边睡还一边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他尽量地让自己的动作变轻，然后翻身下床。

“陆柘你醒了……”黑暗中，传来了顾荃惺忪的声音。

陆柘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的距离变得很近，甚至到了拥抱在一起的程度。

陆柘：“……”

“好早啊，才五点半诶。”

“你继续睡，我先起来了。”

他坐在床边开始穿袜子——他没穿衣服，他有裸睡的习惯，经常就是，睡前穿了衣服，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一丝不挂。

现在就是这样的尴尬场景。

好在房间里很昏暗，再加上顾荃也没醒，陆柘可以很大胆地开始穿衣服。

“陆柘，你，再睡会儿，我们，一起起床。”身边的顾荃突然翻了个身，一只手甩了过来，搭在了陆柘身后。

陆柘：“！！！”差一点点。

“你继续睡，我要起来了。”他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哗啦一下子站了起来将裤子提起来，随后又穿好了鞋子，狼狈地离开了床的周围。

黑暗之中，顾荃露出了白色的眼睛，嘴角快要起飞了，昨天晚上压抑着的欲火在刚刚那一瞬间几乎要爆发，若不是他有残存的理智，他可能会将陆柘扯过来……

不行了，陆柘浑身赤裸的样子在他脑海里久久不去，身下的欲望也久久不能卸下。

十分钟后，他长叹一声，将自身的精华从体内拍出，随后抽了两张纸，打扫干净战场。

太诱人了。

他坐了起来，拿出手机，亮光照在他的脸上，健硕的肌肉若隐若现的，就连空气里都弥散着荷尔蒙的味道。

也正是这时，陆柘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顾荃的肌肉，说实话，他咽了咽口水，随后转过身去，若无其事地和顾荃打招呼。

“早啊，你也醒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或者说是羞涩。

“早啊小柘，你洗漱完了？”

“嗯，你来洗吧。”一边说着，他一边朝外走。

顾荃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

顾荃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谈过的对象，恐怕陆柘接触过的女生还要多，他算得上是情场老手了。

陆柘这点小心思，他看在眼里看的一清二楚。

他笑了笑——对于陆柘，他从来不是玩玩的态度，天知道这六年他的怎么过的，天知道，他对陆柘的思念有多深，以至于，他要在卫生间放上陆柘的照片。

他想和陆柘坦诚相待。

等他洗漱好出了房间，陆柘已经坐在餐桌前准备吃早饭了，顾先生和他们一样，是要出去上班的，而顾女士在做完他们的早饭后已经躺回去睡回笼觉了。

“早啊爸。”

“早。”

今天早上的餐食是昨晚剩下的一点米线，顾荃出来的时候陆柘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坐在一旁等他。

“我们是不是还要回你家一趟，拿一下你的书和校服。”顾荃吃到一般忽然开口问道。

陆柘缓缓抬眼，看了一眼道：“不需要，我不听课，没必要拿书。”

“啊这……”顾荃沉默了。

顾先生也抬头看了一眼陆柘，那种眼神陆柘说不来，很复杂，有这一点失望？

陆柘没心思多去管，他继续看手机。

大早上的有人找他，是以前的初中同学。

李庆：早啊柘哥，马上国庆了，要不要回来看看。

刚开始看见这信息的时候陆柘吗，蒙了一下——不是才刚开学吗。

细细算来，他来清浅也差不多两个星期了，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这两个星期过得浑浑噩噩的，甚至他都不知道今天是几号。

看了一眼日历。不错，已经八号了。

随后是一阵无语——才八号，叫唤什么。

陆柘：才八号，到时候再看。

李庆：班长他们都挺想你的，你要来，那饭局肯定少不了的。

这应该算是同学聚会吧，陆柘暗暗道。

陆柘：到时再看，我不一定来。

李庆：嗯呢，挺想你的，有时间拍几张照片，给我看看这清浅长什么样。

陆柘：“嗯。”

两人结束了简单的对话。

清浅的早晨挺好的，会起雾，大半的城市都被雾气笼罩，顾先生送他们二人去上学，顺路去上班。

今天周四了，门口负责站岗的老师变成了教导主任，老白。

自从前几天的捉奸事件发生之后，老白来巡查校园的频率就变得格外高，就像今天，本来也不是他的值班，但他很意外地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老白早。”

“早。”

老白还是那模样，地中海加白衬衫，腰间拴着钥匙。

他一脸慈爱地看着眼前一堆蓝白校服的学生，一个一个地朝他们打招呼。

顾荃就没这个待遇了，走到老白面前时，他朝着老白一笑：“嘿嘿嘿，我今天可没迟到。”

她笑得很欠揍，老白也一样，扬起手来佯装要打下去，嘴里愤愤地道：“可算逮到你小子了，以后不要迟到，迟到了也不要翻墙！”

顾荃经常翻墙，然而一次都没被老白逮到过，这也成了老百度一块心结——为什么抓不到这小子翻墙！

顾荃朝着他嘿嘿一笑，随后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陆柘。

陆柘被人拦了下来——因为他没穿校服。

拦住他的，是几个初中的学生，手里拿着笔和本儿，在记录。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陆柘。”

“几班。”

“高一三班。”

“为什么不穿校服。”

“忘了。”

陆柘神情默然，永远都是那副死人一样的面孔。

“忘了？”这边的响动立刻引起了老白的注意，他朝着这边看来，满脸怒气地朝陆柘走去。

“你，几班的。”

“高一，三班陆柘。”

“陆……陆柘？”老白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平静——他对这个学生的印象很深，捉奸的那个。

“为什么没穿校服。”同样的问题老白又问了一遍，陆柘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耐烦。

“忘了，没穿，老师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出现能放我进去了吗。”

他的态度极度不耐烦，引得老白也是不满。

“不是，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和老师说话的么。”老白火了——他头一次看到这样顽劣的学生。

陆柘沉默。

“你们班主任林月升是不是，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真是的，什么人嘛。”他嘟嘟囔囔说着，手中已经拨通了林月升电话。

“月升，陆柘是不是你们班的。”

“昂对，怎么了。”林月升此刻已经在教室了，猛地接起来了教导主任的电话，整个人是蒙的。

“来校门口一趟。”说完，挂断了电话。

然后就是林月升来了，被老白劈头盖脸说了一顿，让他领着陆柘回去好好教育什么什么的，陆柘很烦，被他这么一说更烦。

很多时候他想象自己是个聋子，不戴助听器就听不到人说话，这样很好，若是遇到不想听的话，关掉助听器就好了。

约莫训了十分钟，校门口的学生变得稀稀拉拉的了，他说了些什么陆柘也没仔细听，反正很冗长像极了老太太的裹脚布。

随后就是林月升将他领了回去，带到了教室。

他被罚站在门外。

九月的风已经开始凉了，呼呼地吹来陆柘穿着的薄衣有些受不了了。

他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熬到了第一节课下课。

这一堂课没讲什么，林月升在讲台上出气呢，强调什么，纪律，校规什么什么的。

陆柘就站在门外。

下课的时候林月升出来了，他看了一眼陆柘，注意到了他流出来的鼻涕，递了一张纸给他。

“谢谢。”陆柘接过了纸。

“到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我想我们还是应该谈谈。”

陆柘没说话——谈鸡巴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