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

“嘟——”叶余再次放下手机。

“嘟——”叶余最后一次抬起手，再放下，耳边传来的依旧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啪嗒”，手机掉落在了地上。

“呵。”叶余扯了扯嘴角，眼皮耷拉着，将还在流血的左手腕浸入水中，毫不犹豫。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自己正在流失的生命。

“我不止一次地寻死，你不止一次地阻止我。”

“我啊，汹涌大海上的一盏浮萍，飘忽不定，或是随波逐流。”

“他人于我，不过过客。”

“这最后一次，终于只我一人。”

“其实我给你打了电话的。你说过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和你讲一声，我听你的话了，但是你好像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死者生前最后几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竹妄，是你害死了我家小余！”

“竹先生，叶余死了。”

“叶余……”

漫无边际的黑暗，漫无边际的死寂。

“哈”“嗬”，竹妄从梦中惊醒，莫名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脑海里还回荡着“叶余”二字。

啊，叶余，叶余……

竹妄翻身下床，快速打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映着“8月16日00:20”。

“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

“凌晨一点半左右。”竹妄喃喃道。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来得及，希望来得及……”竹妄抄起外套，跑出房间，直奔车库。

“余，叶余，你这次千万不能有事，我一定会赶上的，你等等我，等等我……”

竹妄开着车飞驰在马路上，不顾红灯，一刻不停。

夜半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路人。沉如水的夜，厚如冰的寂，一层又一层地压在竹妄心头。

二十分钟后，竹妄将车停在叶余家楼下。

“余，你开个门！余，开门啊！”竹妄发现叶余家的门被反锁了，怎么也拧不开。

“哐哐哐哐！”眼看着就快要到一点，竹妄直接抬脚用力踹门。

半分钟后，门被踹开，竹妄快步走到浴室门前，故技重施。

“哐哐哐”三下，浴室门被顺利破开，竹妄一眼就看见叶余躺靠在墙壁上，左手腕浸在水中。血还在不断流出，染红了浴缸，触目惊心。

叶余已经昏迷了，大概是失血过多休克，脸苍白得毫无血色。浴缸的殷红和叶余的苍白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刺激，刺痛了竹妄的双眼。

竹妄不敢有丝毫犹豫，扯下一旁的毛巾，抬起叶余的左手腕稍稍擦拭，而后快速在上面打了个结，将人横抱起，迫切地奔向门外。

许是跑时的颠簸唤起了叶余昏沉的意识，他微睁着眼，似乎在模糊的世界里看到了熟悉的人脸。

“竹妄……”叶余低声唤道，嗓音沙哑虚弱，似幼猫的呦叫。

“别说话，省点力气。”竹妄分神看了他一眼，蹙着眉。

叶余再次闭上了眼。

哈，他又来了，每次都这么及时，还以为这次可以脱离凡尘了。

不过……也许是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