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报名风波

“怎么了怎么了？”

“运动会要开始报名了，我听说这次老师也要参加！”

“真的假的？我们去怂恿老陈参加吧！”

“行啊！”

“我也去我也去！”

前面几个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九月底要开的运动会，他们兴奋不已、跃跃欲试，就在他们准备冲出教室“实施大计”的紧要关头，陈晓辰忽然从门外走进来，散发班主任的威压，示意学生们安静一下。

那几个学生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箭在弦上发不出去，一口气闷在胸口，只能努力睁大眼睛，佯装怒瞪陈晓辰。

“哦～今天同学们挺热情的啊，是不是都已经知道秋季运动会的事情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陈晓辰扫视全场，着重关注那几个不安分的学生，调笑道，“运动会报名表已经放在体育委员那里了，大家要踊跃报名啊！今年有点特殊，老师也要参加，我相信有很多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我在运动场上的‘英姿’了，不过很可惜，你们今年是看不到了。”

话音刚落，底下哀鸿遍野。其实大多数学生还是不大喜欢运动会的，又要晒太阳，又要写千篇一律的加油稿，什么“铁血铜心”，都被磨得渣渣都不剩了。

“其实你们也不用这么悲观，看不到我老陈的‘英姿’，你们还可以看各路帅哥美女嘛！”陈晓辰笑道。

饶是班主任出面安慰，也没什么人搭理。一颗心凉透，也只能面对现实，认命地找体育委员报项目。

因为如果不报，陈晓辰就会采取抽签随机的方法，强制没报的人参与。

看班上人都闹哄哄的，同桌却没什么动静，竹妄随口问道：“你不去报吗？”

“这有什么好报的。”叶余无所谓地回答，看他：“你要去？”

“再看吧，等他们都报完了我再去，现在人太多了。”

“相信我，都挺没意思的。”

“你现在不去，到时候摇号怎么办？”

“能混就混，不能混就找借口不去。”

“还可以这样？”

“当然，主要看脸，再看演技，千万不能心虚。”

“你去年也是这样吗？”

“去年项目都报满了，用不上。”叶余摊了摊手，继续说，“实话跟你说，我这个人没什么班级荣誉感，不怎么在乎。不过，实在没人了，那我就上，反正不会少块肉。”

“这样啊。哦，人变少了，我先去看看。”竹妄起身走远了。

他用余光继续看着躺在椅背上晃来晃去的人，愈发好奇。

其实相处久了会发现，叶余说话有时候很无厘头，思维很跳跃，有时候说到这里会莫名地跳到那里。每当这个时候，你就会接不上他的话。

就感觉他好像有很多想说的，但又表达不出来，表达得不清晰。又或者说，别人不是很能理解的了。

表面上看，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一直对他人释放善意，且来者不拒。

但实际上，他好像又是淡漠的。

竹妄已经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了，只觉得他对他，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竹妄报了800米和跳远，回座位了。

叶余正转着笔，懒懒地看着作业上的题目，随意勾画几笔，写上一个潦草的选项“C”。

“男生那边还有一个铅球、一个1500米，待会班主任可能会来摇号。”

“嗯。”叶余低低应了一声，眼睛不离作业本。

竹妄看他这个架势，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学霸”的气息。

他问：“你成绩怎么样？”

“不太好。”

“谦虚了吧？”

“没有啊，五六百名的样子。最高记录是697。”

雾城二中高二总共七百多人，叶余这个名次，的确是不太好。

“我上课不听，作业乱写，态度不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学霸了？”叶余撩了撩眼皮。

“气势。”叶余弱弱地说。

“讲个笑话，我气势上很学霸。”

前桌唐烨恰好听到这句，转过头来兴奋地加入话题：“真巧啊后桌，我气势上很校霸。”

“哈哈哈哈！”唐烨的同桌虞歆华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叶余推推手，表示不想理这群傻子。

这一刻，竹妄居然连上了他的脑回路，嘴角噙着一抹笑，说：“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挺蠢的？”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竹妄奇异地感到雀跃。

“你们俩怎么能这样？还变着法儿说我们蠢。”唐烨佯装气愤。

“就是，叶子你不会得了新欢，忘了旧爱吧？”虞歆华暗搓搓地用放光的眼睛盯着他们。

“我是实话实说。”叶余无奈地看向他们。

脑回路不在同一频道上，说起话来就是麻烦。

“好了好了，作业这么多，待会儿班主任就来催了，你们转回去写作业吧。你看，数学课代表已经在收了。”竹妄及时站出来终止了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

前面两人不甘地扭过头去。

到了班会课，陈晓辰摇了两次号，抽到了自己的数学课代表罗舟和叶余。

叶余的颜值和演技上线，十分顺利地扔掉了这个烫手山芋。

“干嘛？羡慕啊？”叶余看着竹妄。

竹妄摇摇头，心里想：他的演技真好。

这天晚上晚自习，班里有人在后排把花露水的罐子打碎了。刺鼻的香味登时弥漫。

只有竹妄注意到了叶余悄然无声地从后门溜走的背影。

他们坐在最靠后门的位置，竹妄在左边，叶余在右边，靠着一排柜子。

只要叶余想，他就能在任何时候悄无声息地溜出去，甚至是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这不是他第一回这么干了，竹妄也就没怎么在意。

要知道，叶余第一次展示这个技能的时候，竹妄还特别吃惊，想了解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半个小时后，叶余回来了。竹妄眼尖地瞥见了叶余的眼眶眼角都泛着红，只是不太明显。

他哭了？

“你去干嘛了？”竹妄假装随意地问。

“班里太臭，我去外面吹吹风。”

“你眼睛怎么有点红？”

“有点困，打哈欠了。”叶余滴水不漏地回答，又打了一个哈欠。

竹妄不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