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放学回家

“ただいま！”

“小余回来了？”

“嗯。”叶余扬起一个笑容，看向正在扫地的保姆徐文慧——

您的叶·小白兔·余已上线！

“哎呀，五天不见，我家小余又变好看了！”徐文慧笑起来，眼角的笑纹顿时显露。

“没有没有！应该是徐姨你又变年轻漂亮了！”叶余微不可察地敛了点笑意，眼神暗了暗。

岁月无情的痕迹在徐文慧身上刻下，斑驳的、残忍的、令人动容的。

我要守护好为数不多的、还关心我的人，至少他们还在乎我。

“徐姨，今天晚上做什么呀？”

“做了你最喜欢的脆皮豆腐。”

“哦~还是徐姨你懂我，今天我一定多吃半碗饭。”

“好！”

到了晚饭，照例是徐文慧和叶余两个人吃。他们有说有笑，饭桌上一片和谐。

“砰——”饭桌上的和乐融融突然被震天响的开门声打破。

叶余瞬间变了脸色，拧着眉眄视来人。

李博文浑身酒气地冲进来，双目充血，发型蓬乱，活像个从地狱里偷跑出来的恶鬼。

“那个贱人，还有那个贱人留下的臭小子，一个子儿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全部、全部都是我的……快吐出来，全部给我吐出来！给我！给我！”

李博文踉踉跄跄地走近，手里还握着一个空瓶子，看上去气势汹汹，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撕打叶余。但配着他跌跌撞撞的样子，就有种莫名的滑稽感和荒诞感。

真蠢。活像个跳梁小丑。

叶余冷冷地收回视线，“乖巧”地垂下眼睫，心中暗道：要找机会把锁换了。算了，明天就换。

看着叶余不闻不问、低眉顺目的模样，李博文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

他怒吼道：“贱骨头！要不是当初那个贱人看你可怜收留你，你会有今天吗？！啊？她留给你的东西，原本全部都是我的！我的！”

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在别墅里回响，叶余蹙起眉，又不动声色地舒展眉头，偏过头对徐文慧浅浅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徐姨，您先上楼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嗓音温和清冽，无端抚平一丝燥意。

“不行！他要是……”徐文慧快速开口想要反驳，却被叶余打断。

“徐姨，您相信我，好吗？您给我五分钟，如果五分钟我还没上来找您，那您再下来，好吗？”他坚决的语气给人以安抚，平添几分笃定。

徐文慧拗不过他，只好起身上楼。但在上去的过程中，也是频频回头，还是不太放心。

李博文不是第一次这样子了。

第一次，他冲进来乱摔东西。

那个时候，叶余在楼上书房里写作业，徐文慧在厨房里洗碗。

听到巨大的动静，两人都探身看向客厅，只见到李博文神志不清、宛若疯魔的样子，他还在继续摔东西。

这应该算是第二次了。

叶余脸上的笑意扩大，安抚性地又看了徐文慧一眼，才把视线对准不甚清醒的“养父”。

您的叶·黑化·大灰狼·余已上线！

“李叔，今天放学回家，我本来是高兴的，徐姨对我这么好，我就更高兴了。”叶余歪了歪头，眯起眼睛，缓缓开口，“可是养父你，好像，不太乐意看到我这么高兴呢，有好几次都来破坏我的好心情。”

“你说，我该怎么办？”叶余用手指轻轻抵住颜色偏浅的下唇，斜睨着李博文，“让你去死，好吗？”

声线有些低，仿佛是再温柔不过的低语，又好像是死刑犯的最后通牒。

叶余的气势惊人，一下子全部都压在李博文身上。那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压迫感，甚至有些诡异的迷人。

被天堂和地狱折磨着，李博文如坠冰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清醒了几秒钟观察周围的情况。

“咦？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要是再被静姝看到，她铁定是要对我发火的。”

“咣当”一声，李博文扔掉了手中的空瓶子，甩甩脑袋，这才注意到饭桌上的叶余，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嫌恶的表情。

“今天放学了啊？”

“嗯。”叶余早已垂下头扮乖，仿佛刚才那个邪肆暴戾的人，并不是他。

“叮铃叮铃”，一个电话适时打进来，终止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欸，我马上就回来了……嗯，今晚有应酬……”李博文举着电话往外走，还不忘狠狠地剜叶余一眼。

察觉到他的恶意，叶余仍是低着头，假装什么也看不到。

待脚步声远去，叶余先去把门锁好，再上楼叫了徐文慧。

“徐姨，我说的没错吧，五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叶余晃了晃还在计时的手机，俏皮地咧起嘴角。

我不会让你面对恶心的东西，不会让你受不该受的。

“你再不上来，我都准备冲下去找你了！”徐姨半点没察觉到他的变化，还心有余悸地盯着叶余看，生怕他被伤着了。

“我没事儿，先下去吃饭吧。”

“好，好。”没发现哪里有伤口，徐文慧也就随他了。

晚上，叶余坐在书房写作业，偶尔瞟一瞟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免得自己回复不及时。

过了好一会儿，叶余才发现自己没开流量，消息收不到。

“叮咚”，叶余刚点开流量开关，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一个好友申请。

——我是群聊“素质教育下的漏网之鱼”的妄.

竹妄？

叶余点下“同意”。

【言醉.】：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妄.】：同桌，你都不看手机的吗？

【言醉.】：？

【妄.】：我下午发的好友申请晚上才通过。愤愤.jpg

【言醉.】：哦，有点事。贼笑.jpg

【妄.】：发生什么事了？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刻，竹妄真是敏锐得可怕。

【言醉.】：放学路上被一个酒鬼跟踪了。冷漠.jpg

【妄.】：啊？那你有没有事啊？

【言醉.】：没什么事，他被我的霸气威武吓跑了。贼笑.jpg

【妄.】：没什么事，是有点事儿吗？

【言醉.】：你猜。

【妄.】：我猜不到。

【言醉.】：你好差劲诶。

【妄.】：那你快告诉我。

【言醉.】：不要，不想说，我懒。

【妄.】：好吧~_~。

叶余放下手机，把胳膊横在眼前，试图挡住刺目的灯光。

他长呼出一口气，低声说：“好恶心，好想让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