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幼时

“嗬嗬…”丧尸们冲着尖叫中的姚欢欢走来，她终于意识到了，手忙脚乱的想要杀死丧尸，可丧尸数量虽不多，但对付她一个是绝对绰绰有余的。

而那些幸存的混混们也在宛言的刀下四处逃窜，最终一个个的被丧尸当做早饭。

宛言眼睛血红，她抬头，有点迷茫的看着这一切，而丧尸们不多时就通通分食了他们。

她还是没有动作，只是直直的站着，丧尸无视了她，从加油站晃悠了出去。

此刻的宛言，陷入了魇中。

她的眼前全都是红色，一道粗糙的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在她脑子里不停的说：“快去呀…快去…杀掉他们…他们都该死…”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啊…

宛言默默的回应道。

可脑海中的声音却依旧重复着那几句，粗糙的声音仿佛磨在玻璃上，发出的那股不适让宛言无助的捂住了耳朵，菜刀也随之掉落。

她蹲了下去，眼中不再是血红，因为她闭上了眼睛，现在浮现的，则是一些往日的记忆。

“哇哇哇哇，她真的不会说话诶！”一个留着鼻涕都小男孩兴奋的指着宛言，他赶忙招呼小伙伴过来，过来看看这个不会说话的异类。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踩着小皮鞋，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她站在男孩身后，眼神中满是惊诧与不可思议：“哇，真的吗！她都六岁了还不会说话吗，她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呀！”

说完她又看向宛言的鞋子，眼中又浮现几抹嫌弃：“咦…她的鞋子好脏啊…我不想和她待一起了。拜拜！”

白裙子女孩转身离开小男孩。

小小的宛言低着头，眼神中满是不解，她的鞋子明明是那个小男孩踩脏的啊，可是，她为什么要说我的鞋子脏，难道这不是她的朋友干的吗？

而一旁的小男孩在白裙子女孩离开后，他眼里竟闪过几分恶毒：“哼，反正你也不会说话，那我就给你按摩一下吧！”

说完，他上前，狠狠地掐住了宛言的胳膊。

宛言吃痛，她从喉咙里短促的发出来一声“阿…”，她想要向后退，逃离这个披着小孩皮都恶魔，可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宛言看着男孩迅速的做到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师的到来，而她还懵懂的站在教室后面，她不理解，为什么他能跑的那么快？

她看到老师向她投来鄙弃的眼神后，让她去教室外面罚站。

可是…算了。

站就站吧。她心想。

别再给爸爸添麻烦了。

就在她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后，下课铃响起，她听着教室里小孩们朝气蓬勃的喊道：“老师休息！”

又听到老师说完下课后从教室里走出来，宛言打算回到座位上时，男孩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宛言，我们一起来玩吧！”

宛言没有抬头，她快步走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便静静的看向窗外——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很多小孩早就跑到了操场上，女孩们在跳皮筋。

往日的男孩们会去踢球，可现在的男孩们齐齐的坐在教室里，不怀好意看向宛言。

于是——

当天，宛言在回家的时候露出的一身青紫不出意外的被爸爸看到了，他眼神震惊，但随后，他的嘴唇嗫嚅着，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宛言以为他没有看到，正打算告诉他时，却被他打断：“小言，今天想吃点什么？要不要吃一碗米饭，我再炒点土豆丝…”

“不要。”宛言赌气般的回到房间，她没有开始写作业，而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夕阳。

红彤彤的，晚霞变成了粉色，真好看呀。她心想。

今天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可是她不想写，也不会写。

不行，我还是写吧。

最终，她艰难的翻着书坐上了那些作业。

第二天，即便她不愿意去学校，但还是屈服在爸爸的威严之下。

果然，他们一整天只要老师不在，就会来和她玩。

这天回家，她的脸上流了血，眼睛里也有一小块血。

医生说那是因为眼睛里的毛细血管破碎导致的。

他们挥拳过来的时候，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甚至在医院的那些年也没有这些天她所遭遇的疼。

——她现在不仅身体疼，更疼的是心上。

因为她曾亲眼看见，爸爸穿着肮脏的工服在男孩的爸爸面前低三下四，只为了多加三百元工资。

不知道是哪天，总之，他们的拳头像往常一样如雨点般落下时，她忍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这一切都始作俑者：李俊。

对，他的名字是李俊，这个名字，宛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变得血红，宛言瞬间暴起，她死死的掐住了李俊的脖子，看着李俊逐渐因为缺氧而面色通红，但随后又开始变得惨白，他的眼珠子向上翻动，终于，老师来了。

于是，不出意料的，她被退学了。

宛言痛苦的抱着脑袋，往日的黑暗时光仿佛再次出现，李俊他们的拳头仿佛再次落在了她身上，她的身体颤抖着：“我…我好怕…”

“宛言！”是万禾。

她因为路痴属性，小心的躲避着丧尸走了十几里路后，才发现加油站居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她一进来，就发现外面一片狼藉，血都喷到天花板上了，她不禁咋舌。

结果，仔细一看，就发现了某个障碍物后面瑟瑟发抖的宛言。

她连忙上前，将宛言拥入怀中，她以为宛言是害怕的颤抖，于是温声安慰道：“没事了小言，别怕，万禾姐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

宛言在她的安抚下慢慢的抬头，那抹红色早已消散，她眨着大眼睛，晶莹的泪珠蓄满了眼眶：“万禾姐…我又想起了我爸爸…”

“他走得时候好安静…”

现在的宛言眼里满是迷茫，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万禾，万禾也轻轻的拍着宛言的背：“别伤心了，过去了，他在天上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擦擦泪，你还有我们呢，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