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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没救了

地窖那扇破门被临时换成了铁皮门,很厚实,不透气,唯一的钥匙在林洧泱那里。

不过他不会随身带。

“爸爸的房间从来不让我进,我更不知道钥匙在哪里。不过,时间不多了,他应该快回来了,我们要加紧。”

倪温点头。

林洧泱住的屋子是采用青花瓷元素为主,水墨风为辅,面积虽然比较大,但是除了床,就是一个办公桌和书柜了。

书柜里边满满当当都塞满了书,有些是崭新的一批,还有一些的边角开始泛黄,放了有些年头了。

一些老书里面会夹着一些老照片,主要就是林洧泱跟不同女人的合影。然而,这些女人林湫笛都不认识,甚至一个都没有见过。

在书柜的上方,那一排很独特,并没有放任何书籍,而是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小木匣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那个位置很高,两个女孩的身高都不够,于是她们搬来了椅子,林湫笛踩在上边,伸手把它抱了下来。

林湫笛摇了摇,里边果然就有一个什么东西,凭感觉来猜测的话,这应该就是一把钥匙,这小木匣子是崭新的,上面没有落满灰尘,应该是刚放上去不久的。

中间有一个圆形黑色开关,轻轻按了一下,小木匣子就立马弹开了。

在木匣子的正中央,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银色,还泛着光的钥匙。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一把。

林湫笛拿起那把钥匙,她高兴地看向倪温,“事不宜迟,我们去试试。”

“好。”

倪温左脚刚踏出房门,过道的警报就疯了一样响了起来。

林湫笛吓得一抖,她抬头看了看。

她在这个家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还安装了这种东西。

头一次见。

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呢?

倪温轻叹一声,碰了碰林湫笛,示意她该走了。

林湫笛回过神来,调整好心态,来不及顾那么多了,索性跟着前方的倪温一路小跑。

林湫笛打开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木板,下方果然有一条暗道,林湫笛打头阵,由于没有手电,只能凭着感觉走,她一边走一边摸索,倪温道:“时间不多了。”

林湫笛也是初次来这种地方,不熟悉,所以本能对未知恐惧,到了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害不害怕了,一分一秒都是极限,只能咬着牙加快速度,任由黑暗将她们吞噬得越来越深。

终于,林湫笛停了下来。

倪温静静地听着她略带哭腔的喘息声,没有说话。

一个被教育得像傀儡一样的女孩子,却破天荒做了违背命令的事儿,实在是不敢想象,她的心快跳出来了。

林湫笛抖着手,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摸索着门的钥匙孔,随后,她插了进去,一用力,门开了。

一股刺鼻的臭味当场席卷了两个女孩。

林湫笛下意识后退一步,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二狗,我和你妹妹来了。”倪温呼唤着,她死死盯住地上的那片黑暗,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她俩的耳畔响起:“温温……”

“是你吗?温温。”

“温温……”

倪温一听见傻子的声音,彻底急了,也不管其他的,挤过林湫笛就跪在地上摸索了起来。

她整个人略显急躁,“二狗,是我,别怕,我来了,你在哪?”

倪温摸到了一个湿湿的,又黏糊糊的东西。

她一把抓住,傻子却惨叫了一声。

倪温猛地松开了手,一脸惊慌又不知所措。

“温温,快走,他要来了。”

“快走啊!”

倪温碰到了傻子的胳膊,二话不说就背上他,往地窖外跑去。

林湫笛也紧跟其后。

背起他的那一刻,不知名液体将倪温后背浸透了。

就像她摸到的一样,又湿又热又黏,怪恶心的。

倪温一手扒拉地窖口的楼梯,一手稳住傻子的身体,咬着牙凭着一口劲儿冲了出去。

那一瞬间,她如释重负地放下傻子。

当她回头看过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傻子,整个人几乎都面目全非了,不仅是脸上,身体的每一寸,几乎都在向外渗出血液,衣不蔽体,整个人倒在地上,微微抽搐,七窍出血。

倪温和林湫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林湫笛从小就是没有历经风雨的温室里的一朵花,架不住这种血腥场面的抨击,于是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倪温伸手,拍了拍傻子的脸。

瞳孔地震的倪温,眼角滑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是在做梦吗?我在做梦对吧,对吗?

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她捂住耳朵,试图掩饰所听到的呻吟。

“温温……”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睡一觉就好了,梦醒了就好了,会好的……

会好的,真的吗?

“就是她,给我把她抓起来。”

倪温失魂落魄地抱头蜷缩着,她还是如初,一遇到什么令她痛苦的事情她就下意识想逃避。

那是她唯一的自我保护的方式。

本以为是林家人,结果直到两个大汉把她架了起来,她才隐隐看清,为首的那个男人,是自己亲哥哥,倪归萍。

他比倪温大六岁,若不是为了给从小体弱多病的哥哥捐献器官,倪温根本不会出生。

一看到他,除了满脑子问号,倪温就不自觉想起自己那颗被摘走的肾。

捐给了这个人模狗样的畜牲。

倪归萍背着手,老爷步子迈到她身前,凑近看了倪温一眼,却被倪温吐了一脸唾沫。

束缚倪温的两人男人见状,一脚踹在了她的腘窝处,倪温吃痛,下意识跪在地上,等她反应过来想起身的时候,却被两个壮汉死死按住肩膀,倪温动弹不得,蚍蜉撼树。

倪归萍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悠哉悠哉摇着蒲扇。

“我的好妹妹,嫁人这几年,还是没啥变化,跟以前一样漂亮。”

倪温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倪归萍也没什么耐心,寒暄几句后,就让几个人把倪温强行带去了车里。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倪归萍,你又想干什么?别忘了你爸妈已经把我卖给任家了,钱货两清,你不能再缠着我了!”

车子发动,倪归萍才不紧不慢地招招手,让倪温安静下来,听他说。

“你们两个放开她,我要和我妹妹好好谈谈。”

倪归萍一脸谄笑,“温温啊,其实你嫁过去的这几年,我作为你哥,无时无刻不想来看你,可惜你也知道我这身子骨从小就不怎么好,再加这山路陡峭遥远,我更不方便来。其实我是想着你的,咱爸妈也是想着你的。”

“你看你想吃什么?今天哥哥请客,好好带你吃一吃,玩一玩。”

“呸。”

“……”

倪温身边的男人刚想动手,就被倪归萍一个手势制止。

他也没有气馁,“你难道忘了我们兄妹这么多年的情谊吗?”

“你要是不喜欢这里,直接跟哥哥说啊,哥哥马上带你离开,不就是几十万吗?马上退给他们,一分都不带少的。”

倪温冷笑,“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肾给你了。”

“诶,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吗?”

“我作为你亲哥关心照顾一下你也是应该的吧。对了,你要是觉得我这两个兄弟把你弄疼了,你现在就可以打他们出气,随便怎么打,只要你开心就好。”

“哼。”

见倪温还是不领情,倪归萍也懒得打感情牌了,“我们交换吧。”

倪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次,我不要你的肾了,我要骨髓。”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如何?”

果然如此。

恶心至极。

“休想。”

倪温冷冰冰丢了一句,就别过头不再看他。

倪归萍也不再装,他死死钳住倪温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

“你觉得,我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当事人要是不同意,医生难道还能给我们做手术吗?”

“笑话。”

倪归萍淡淡道:“钱,无所不能。你别怕,你只管跟我去医院取骨髓,我就马上放你走。参与手术的所有人都收了我的好处,凭什么还要征求你的意见,你同不同意重要吗。”

“本来想着你要是配合的话,事情还好办一点,你要是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倪温一惊,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已经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了。

什么都是会变的,唯独人心,不会。

“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你疯了吗?”

“我从来不把这个东西放在眼里,我只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抵挡住利益的诱惑。只要我有钱,我就百无禁忌。”

倪温实在没办法和这种人交谈,简直就像是对牛弹琴。

她根本不想承认这个人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

她闭上眼睛,扭头,不再说话。

倪归萍戏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劝慰道:“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几万块钱,你想回去就回,不想回也就罢了,我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保证你平平安安,一根毛都不会少。”

倪温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激灵,忙说:“你救救和我一起的那个人。我就自愿捐献骨髓,不会报警,不会不配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倪归萍皱眉,“你说那个血人?”

“嗯。”

“你没看到他都成那个样子了吗?你不会还奢望他能活着吧?一看就是中剧毒了,就现在的医疗水平,那个人死路一条了,也不知道是谁下这么狠手。”

“你哥我可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

“要不你换一个?”

倪温的声音有点儿哽咽,“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这种人真的救不回来,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你是华佗扁鹊在世吗?”

倪温抖着,再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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