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明昏难定

随人群行走近两个时辰，终得解脱，前方道路宽广，再无阻挡。吴怨便策马奔腾，以便加快速度，争取追上秦悦等人。

于酉时吴怨三人进入一村子，村民们似乎已离去避难，整个村长空无一人，好生安静。

“这里的村民都走了吗？”吴怨扫视四周，寻找着人影。

“因是避难去了，今晚便在此处找户落脚，便也不再受寒风困扰。”楚玉说到。

“如今主人家不在，私闯民宅，有些不妥。”吴怨回答到。

“我们可留些银两，以做回报。”楚玉说到。

“如此便可。”

接着三人寻了一家，未有锁门的茅草屋，想着在此落脚。一来这种人家，定不富裕，过来若见有人于家中住过，也不会多想，二来此屋本就未有上锁，定是主人家也不怕有人闯入。

当三人走茅屋，却见已有人住入。

“不知这屋已有主人，在下失礼了。”吴怨立刻致歉。

本在生火的男子，转身看了一眼吴怨三人，“我并非这家主人，和三位一样，不过是个借宿的，这里很是宽敞，三位若不嫌弃，可住下。”

吴怨三人入屋前，已是遍寻整个村子，唯有此屋最为合适。吴怨看向楚玉，询问其意见。

“正如兄台所说，这里也算宽敞。”楚玉的回答，已然表明态度。

“那就打扰了。”吴怨看着男子说到。

寒风中久行，吴怨三人已有感寒冷，见男子生起篝火，也上前围坐取暖。

“看两位兄穿着不似寒丹百姓，如今此次战火纷飞，不少人外出逃离，两位又怎会涉险？”男子问到。

“在下吴怨，这位是楚玉，我们来自离国，因一些私事，而来到寒丹。”吴怨回答到。

“在下李久玉，想必此事极为重要，两位才会冒险前来，瞧着两位面善，多嘴一句，眼下寒丹局势动荡，有什么事还是等寒丹安稳下来再办，更为妥当。”男子说到。

“多谢李兄提醒，不过李兄自知寒丹动荡，又怎不去避难？”吴怨问到。

“有些事，比起避难更为重要。”李久玉说话时，眼神凶恶，似心中有恨，片刻后，又神色转变，看向吴怨询问：“两位，可是从大漠入的寒丹？”

“正是。”吴怨回答。

“在下听闻，这起义军也是于大漠入的寒丹，不知两位可要遇见？”李久玉又问到。

“我们来的稍晚些，并未遇见。”一路上，吴怨久闻百姓对“起义”军的斥责，再联想李久玉方才眼神，猜想其与“起义”也有所冲突神，小心询问到：“李兄和起义军可是有什么恩怨？”

“并不是，我只是想加入他们，一同扳倒当今主君。”李久玉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了手掌，流出鲜红的血液。

听见李久玉的回答，吴怨与楚玉很是震惊，他们一路来，只闻“起义军”之过，不曾有过对当今主君之恨。由寒丹长大的小越，听见李久玉之言，很是不悦。

“主君用人得当，治国有方，至等位以来，以仁慈治国，寒丹百姓无一不念其好，你竟还想加入那叛军，你究竟是不是寒丹百姓？！”小越愤然起身，对着李久玉一顿怒吼。

“你一个孩子又懂什么？他是仁慈，仁慈到连那罪犯也能原谅！若是如此，那律法存在又有何用？纵使罪恶滔天，于狱中故作改过，便可于几年后释放，重获自由，这作恶的代价，未免太小！”李久玉愤然起身，眼中已泛血丝，可见恨意入骨，“若是可以，我到愿先主君尚在，严律之下，为恶者少！”

“为恶者却少，可百姓们每日活于恐慌之中，心力憔悴，民不聊生。”小越继续说到。

“那又如何？活于恐慌之中，尚且活着，好过死了。”泪水突破李久玉双眼，然而其未有表露悲伤，脸上仍是愤恨，“我得妻子，未满周岁的孩子，因为那主君的无用，惨遭报复，残死家中！”

小越突然沉默，他突然明白了李久玉心中的恨。吴怨看向楚玉，两人四目相对，似乎用眼神说了些什么。

“我于丽娘，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当我们的孩子出生，那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刻，我曾以为，自己乃是世上最幸运的人，尽管历经磨难，但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直到我得知，那恶人被释放。”李久玉看篝火，之间其中出现一壮硕身影，他看着李久玉，露出得意的笑。

“那时我曾去找过太守大人，告诉他那人若被放出，必会再做恶，或会报复丽娘那日当堂作证，然而没人听我所言！纵使我多次搬离，还是被那恶人找到，趁我外出打猎，残杀我妻儿！”李久玉眼神凶恶的看着吴怨，“吴兄，你说我该不该恨？这无用的主君该不该被推到？”

吴怨深知李久玉眼下乃在气头上，若是作答，无论是否站在他的一方，皆会叫其更为“癫狂”。而在此时，夜叉和啸声走入。

“该恨，喜怒哀乐，人之常情，有何恨不得？”啸声微笑着说到。

“这位姑娘所言，到时和在下所想不谋而合。”李久玉看着啸声，如同见到知己一般。

啸声脸上的笑开始改变，逐渐显露诡谲，接着拿出啸吹奏起来。一阵香气，随着美妙的乐曲袭来，李久玉闭上双眼，想起了过往种种，与爱人幸福时光。

片刻后睁开双眼，李久玉竟瞧见了本该死去的丽娘。

“丽娘，你回来了。”李久玉微笑着走近啸声。

啸声停下吹奏，伸出右手，微笑着，“是的，我回来了。”

吴怨知晓幻乐坊的手段，明白李久玉已被迷惑，立刻大声喊到：“李兄，她并不是什么丽娘，你快醒来！”

啸声听见吴怨的话，愤怒扭头看向吴怨：“又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那你也变成哑巴吧！”啸声对着吴怨射出一根细针。

吴怨见状，拔出佩剑，挡于身前。

“你的武功还不错，比起他，更适合做我傀儡。”啸声再次露出笑容。

于此同时，李久玉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时而瞧见丽娘，时而又是啸声，他已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谁。

“夜叉姐姐，能麻烦你去外面等一下吗？”啸声看向夜叉说到。

“他没那么好对付，啸声，别做一些麻烦事，我们此行，并不是来树敌的。”

听到夜叉的话，啸声很是失落，鼓起了腮帮，诉说着心中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