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车祸
蒋懿,他一直都是不可一世,冷静自持的高岭之花。
在那段日子里,白恒总是会恍惚的想起曾经那个众星捧月的蒋教授。
白恒总觉得,如果不是他招惹蒋懿,或许他的人生也该是美丽绚烂的。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蒋懿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的样子。蒋懿的肤色很白,白恒从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
当时的蒋懿穿着定制的高档西装,总是面无表情、神色冷淡。阳光照在他身上,浑身上下透着圣洁的光。
像是一尊只可远观的神像。
而讲台下的白恒只是他众多信徒的其中之一,对蒋懿跟其他人一样充满着敬仰和尊重。
白恒认得清自己,蒋懿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跟他这样大山深处的穷小子产生交集呢。
可不论是白恒还是同学们谁也没想到,高岭之花有朝一日竟会被白恒拉下神坛。
……
蒋懿是xx学校赫赫有名的经济学教授,不论是他出众的外貌还是专业的知识储备,他的课永远是座无虚席。
他像是所有爽文人生里的大男主,家境殷实,头脑聪明,从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他的人生一帆风顺,事业上也是平步青云。
那时的白恒总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生。他相信着知识改变命运,却不知他俩之间的鸿沟已经不是知识能改变的。
白恒在家里砍猪草,背柴火的时候蒋懿在x国接受着全世界最顶尖的教育。白恒在为一块两块苦苦发愁的时候,蒋懿便已经提了人生当中的第二辆迈巴赫。
知识的确会改变命运。
但改变的程度也是有上限的。
那时的白恒并不知道,蒋懿的阶层是他永远接触不了的世界。
他只是山里的乡巴佬,困在西北的井底之蛙。一生围绕着家长里短,衣食住行。
……
事情的转机发生的大一的那个夏天。
白恒作为他们班的班长去蒋懿的办公室交材料,那时的白恒对他而言只是他带的学生之一,只是抬头礼貌的看了一眼,让白恒放下材料离开即可。
坏就坏在白恒正要准备走的时候蒋懿的手机来了电话。他可能是心烦意乱,不小心按了免提。只是那一秒的声音,白恒就瞬间怔住了。
电话那头是白恒全家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在白恒小的时候,为了他的前途,白恒的爹娘也曾尝试着走出大山。
那时村里的年轻人很多都选择了进城闯荡,白恒的爹娘也不例外。
即使他们一字不识,但他们对知识有着本能的崇敬。白恒也受他们影响,是整座大山最好学的孩子。
他们想为白恒攒上大学的钱,但仅仅务农是永远也攒不齐的。
随后他们便决定,白恒娘留在家里照顾白恒和老人家,他爹去南方闯荡。
但是意外就在此刻发生了。
白恒爹带着家里仅存的一些积蓄,买了昂贵的火车票,背井离乡。
但在他爹出去的一周后就被医院冷冷的通知他出了车祸,高位截瘫,仅存着一口气。
白恒娘哭红了眼眶,后悔不该让他爹去城里闯荡冒险,为了讨回个公道,从乡里乡亲那儿借了一些钱便带着白恒去医院找他爹。
十五岁的白恒这辈子都不想回忆那个景象。
因为没有钱,白恒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伤口也只是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下半部分的腿不见了,血肉模糊,让人完全不忍心再看一眼。
白恒的心受到了严重冲击。
白恒娘也在见到自己丈夫的第一眼就吓晕了过去。
当时的白恒只能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但泪珠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白恒不断的告诉他自己,我不能倒,倒下这个家也就倒了。
他安顿好爹娘,联系到了早已等候多久的律师。白恒努力控制住怒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的冷静。
“撞我爹的那个人呢?为什么我爹一直得不到治疗。”
那律师轻蔑的上下打量着白恒简陋的穿着,只是面无表情的说:
“他喝醉了闯红灯发生车祸。司机不是全责,具体应该多少赔偿都已经打在这张卡里了。”
这一刻,白恒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
白恒知道,他爹是从来不喝酒的。
因为白恒爹是一个极富家庭责任感的人,他从来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
从小到大他为了省钱,不抽烟也不喝酒。所有山区男人的劣根性他没有沾染丝毫。
一件衣服能穿四五年,破了就让娘打个补丁继续穿。即使那件衣服仅仅是赶集时十块钱一件的便宜衣裳。
白恒拼命克制住想要挥拳的冲动,一字一句的质问面前的律师。
“我的父亲是从来不会喝酒的。”
那个律师愣了愣,好像也没想到白恒会这么斩钉截铁。
可能在他的认知里,大山里那粗鄙的男人们只会喝酒和打女人。
随后他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你不信的话,有医院检测的醉酒证明。闯红灯的监控也在。”
白恒看着他提供的那薄薄的两张纸和只是一个片段的监控。气的涨红了脸,手又控制不住抖起来,半响说不出话来。
律师以为白恒终于停止了闹腾,施舍性的将那张银行卡递给白恒。
“拿上吧,委托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给你们了足以过好后半生的钱。就当是你爸用腿换来的吧。”
白恒终于回过神来,将那两张纸撕碎拍在桌子上。
“我不要他的臭钱,让他跟我联系,告诉他。我要上诉。”
白恒清楚地知道他的这个行为很冒险,但他相信他爹是清白的。
他要还爹一个真相。
但年轻气盛的白恒还是低估了资本的力量。
白恒听着他电话那头轻蔑的笑和假惺惺的关心差点就失了方寸。
那个人是醉醺醺的接了白恒的电话的。电话里有着男男女女的说笑声、碰杯声。闹闹哄哄的,显然是在酒局。
“你们乡下人就是这样,已经给你了那么多还不满足是吗?”
“你有钱吗?你能告赢我吗?上诉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给你钱只是不想把事情弄的麻烦。”
“我很同情你们家的遭遇,但这不是你们敲诈我的理由。”
白恒几乎要捏碎手中的电话,终是忍不住在电话那头对着他破口大骂。
电话里的人只是嗤笑了一声,便在那头挂断了。
作者的话:
坚决抵制此类不良现象,请勿效仿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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