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跟踪狂
当白恒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意识到这是一件比高考还要难的挑战。
要怎么接触他?怎么认识他?又怎么让他完全信任我?
在白恒看来,每一步都是难于上天。
蒋懿本来就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校园里从来都是形单影只的。
白恒听说过胆子大的同学们有过接触他的经历,但不论多么有意志力的人在他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
他似乎不想跟任何人交流,也拒绝跟任何人接触。
但白恒做事向来是不怕失败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对蒋懿进行了详细的观察。
他的基本信息都展示在学校的官网上,对白恒而言没有任何的帮助。
了解一个人的开始就是接近他的生活。
白恒像个见不得光的虫子一样,贴着墙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试图从他清冷的外表下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从小到大白恒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去观察一个人。他的穿着,他的说话方式还有他的行事风格。白恒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早已烂熟于心。
他喜欢穿熨的平展的白衬衣,每天领带,西服西装裤都是一系列的,是很注重穿着的人。
他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的干干净净。
他的办公室也和他的人一样,一丝不苟有条不紊。
他很少抽烟,一个月白恒只发现了那一次。
那天一位追了他很久的漂亮女同学对他表白了,他没有任何什么回应,只是冷冷的看着,拒之千里。
那姑娘一时想不开,就用跳楼威胁他。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他也被迫过来查看情况。
人群簇拥着他过来,他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有白恒知道,他此刻是无比烦躁的。
这是白恒这一阵子以来见他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姑娘被劝了下来,事情结束后他也没去办公室,躲在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抽起了烟。
这是白恒观察蒋懿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抽烟。
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耐烦的松了松领结,眼中只有厌恶和烦躁。
蒋懿生气了。
那时的白恒看见他这个样子第一反应却是惊喜,这个举动在他心中,蒋懿的神性终于褪下了些。
观察总算是有了进展。
从此信心大增,对他生活的跟踪更富热情。
现在想来,白恒恨不得扇醒当初的自己。
因为他发现了蒋懿的秘密。
那个秘密,虽然让他成功的有了接触蒋懿的理由。
但也是白恒坠入深渊的开始。
白恒知道就在那天蒋懿接了一个电话,随后便发了大火,将来的一众学生骂了个底朝天。
比那次跳楼事件还要生气的多。
经过这么多天的跟踪,白恒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下班之后蒋懿没有按往常路线回家,而是弯弯绕绕的拐进了红灯区的酒吧。
白恒悄悄跟了进去,坐在了离蒋懿很远但能看清他动作的地方。
蒋懿在那喝着闷酒,一杯一杯的像是在刻意灌醉自己。身边的人都时不时转头看他,但始终无人靠近。
可能是他那自带的生人勿近气场让人望而生畏吧。
此刻的白恒虽然全副武装,但时不时还是有男士过来跟他搭讪,那时的白恒才反应过来,蒋懿进的是gay吧。
此刻白恒顾不得什么自己是直男,装作熟络的样子搭话一位看起来是常客的男生。
“那个人是谁?他经常来吗。”
这个男生上下打量着白恒,笑了起来:
“不要对他对想法,宝贝。这么多年可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出去。”
他俯下身凑到了白恒耳朵跟前,差不多要贴上了。在外人看来像是暧昧的咬耳朵。
“不要去招惹他,他可是很凶的。”
他的手顺势往下摸到了白恒的腿根处,那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的看着白恒,暧昧的凑近:
“不如考虑考虑我,我可比他温柔多了。”
白恒被他大胆的举动弄的红了脸,正要去躲开他的触碰,此刻却听到了远处那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白恒,过来。”
此刻全酒吧因为他的反常举止竟然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向了白恒。
那一瞬间,白恒内心万马奔腾。身边的小哥也尴尬的抽回了手。
“宝贝,原来你认识他呀。”
白恒倒吸了口气,头转过去假装说的不是他。
内心早已慌乱的要死。
蒋懿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跟踪他的?
他是不是一直知道自己在跟踪他?
白恒乱了方寸,做好了这一个月的观察付诸流水的准备。
他尴尬的压低了帽檐,想悄悄溜出去。
但此刻蒋懿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比上一次更近了一些。
“白恒,你跑什么?”
白恒此刻呆在原地,怔住了。
蒋懿,他竟然朝自己走了过来!
此刻,白恒历经了人生最多的一次目光注视。他像是被大庭广众之下抓到的小偷,暗暗攥紧了拳头,根本不敢抬头看蒋懿。
白恒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他清楚的知道蒋懿此刻的心情并不美丽。
他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白恒想溜之大吉,却又发现身后早已形成了一堵人墙。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白恒脑袋飞速运转了无数次。
可能第二天,全校都知道了他是一个跟踪狂,死变态。
此刻他真的欲哭无泪,白恒本是想把蒋懿拉下神坛,却没成想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难以想象爹娘会因为自己的儿子是跟踪狂变态骚扰老师而被叫到学校。
而且从此自己也可能就无缘了奖学金助学金……
白恒越想越可怕,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露出了此生最谄媚的笑容。
“蒋教授,好巧。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您。”
他局促地捏了捏衣角,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向走来的他报以最纯真的笑容。
“没想到您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我无意打扰您的。”
他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白恒。
……
“蒋教授,我们出去说可以吗?”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白恒打算自己承认错误。
但是,他看着周围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群,看着幸灾乐祸的人们,白恒有些尴尬,
最起码不要在这里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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