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陆续眼神一缩，声音有些哑“乖，再叫一声。”

“哥哥？”时久听话道，时久想不通，不就是一声哥哥吗？陆续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兴奋还有…生气？

“以后不许叫别人哥哥，知道吗？”陆续捏完脸捏耳垂，“说话。”

“可是……”

“没有可是！”陆续惩罚性地手上使力，时久耳垂从粉色彻彻底底变成了樱桃红。

“亲哥也不行吗？”时久说着不敢看陆续，真怕陆续张嘴来个那也不行。

果然。

“那也不行！”陆续愣住，亲哥？亲哥不叫哥叫大名么？哎呦我去，陆续用巴掌挡脸，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陆续一脸吃瘪生吃苦瓜的模样可把时久逗乐了。

“哎呀，好啦，我也不经常叫他们哥哥的。”时久说着想到了什么，笑收住了，眼睛也不亮晶晶了，说道“他们也不是别人，是我的家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就他一个人这么认为，这所谓的家人。在血缘关系上，时久和他们的确有断不了的血缘联系，可在人的心里，是否认为他是他们的家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陆续见他不太开心给这个话题收尾，手还在时久耳垂上，就有两个人火急火燎的人还没到声音到“陆续陆续陆续。”

“叫丧呢？”

“别瞎说！”时久照着陆续胳膊来了一巴掌，凶巴巴的“快呸呸呸。”

“呸呸呸。”陆续说道“行了吧。”

“嗯，”时久十分满意地点头，“对了，杨宽，这么着急，是找陆续有什么事情吗？”

杨宽“……”为什么感觉到威严的气息，为何觉得陆续是时久的小娇夫的错觉！咋感觉时久是一家之主？

杨宽一时有些结巴，就像结了婚的老哥们出来约酒见了嫂子不敢说话一样“那那什么，段然跟高三的打起来了！”

“什么！”时久说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想干啥呀。

“对…对方点名要陆续去。”杨宽也是醉了，打架就打架吧，非挑软柿子捏，捏完再开口见背后的大BOSS，什么年代的起威风啊，土不土啊。当然，也没有说段然他们是软柿子哈。

杨宽看时久沉下去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真有结了婚约老哥们出去喝酒内味了。

“要…要不我去…去说陆续不在？”杨宽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这样子的时久好可怕，不是那个久久小可爱了。

“不用。”陆续说道，不用脑子想就知道对方因为什么而来，不过这群人真的是菜，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唬人那一套？前提是，你得唬的起来才行啊。

唬起来那叫装逼，叫气势。

唬不起来那叫垃圾，废品站都不收。

“不用。”时久也说道，老虎不发威当他们是HelloKitty啊。

两人的异口同声都要把杨宽吓傻了，张嘴就想叫时久嫂子让他降降火别生气注意身体了。

时久陆续对视，齐刷刷站起来，陆续说道“走吧，去会会他们。”

“嗯！”时久猛点头，惹谁不好非来找陆续的麻烦事，时久是担小不敢说话不懂得反击遇事就知道心慌害怕的人，但他是他，找他的麻烦可以，陆续不行！陆续是他能染指的么？是他能挑事的么？

时久大声告诉你不！

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吧。

时久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这突如其来的勇敢和生气，而情绪的来源只是因为他的朋友陆续。

陆续看着时久气呼呼凶巴巴的样子，心里有点开心，偷笑的啊丝毫不加掩饰。

杨宽默默跟在后面，这真的像自家老公打架打输了媳妇去撑场子的样子啊！而陆老公还一脸偷笑，仿佛在说，被老婆罩着的感觉真好！

所以他是干嘛来了？反正不是吃狗粮来了！

可是真的好像肿么办！

闹事的地点在小树林时久挺惊讶的，就这么大点地方，够他们大展身手么？况且还在女生宿舍楼前，当然离他们的楼也不远，就十几米的距离。

“艹，老子今天还就不讲理，你能拿我怎么着？别她妈没样子装逼，你装不起来！”段然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到几人的耳朵里。

时久属实没看到，看着最和善的段然骂起人来那么狠，瞧瞧，听听，骂得多好啊，都想写下来每天背个七八十遍了。

“挺横啊，我今天不找你麻烦，把陆续给我叫来，小屁孩，识点相。”

卧槽？这人挺能装啊？怎么不装回去重新再生一遍啊！

“听说有人找我。”陆续范儿一下就上来了。“怎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客？给点种子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时久看这人长的歪瓜裂枣暂时就叫他歪瓜裂枣了，长得真磕碜人，鼠目獐头简直。

“呵。”陆续上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知道睚眦必报四个字怎么写么？”

“你……”歪瓜裂枣五官要拧在一起，眼睛都看不到，“掀开别的不谈，你伤了我的人，我找回来，这不过分。”

“救兵啊，”陆续指了指歪瓜裂枣身后的那几个人，能看，就是不能打，带他们来干嘛！“就你们几个？”说着陆续拽着歪瓜裂枣的衣领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我心胸狭窄，你打我一下我回你十下。”陆续一拳打在歪瓜裂枣的肚子上。

“更何况，是你的人先动的我的人。”陆续丢垃圾似的把人甩了，“还有，装不起来就别瞎装，小心引火上身。”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歪瓜裂枣捂着腹部，疼死他了，感觉内脏都要吐出来了。

“我有病你有药啊？”陆续拿出纸巾把两手擦干净，“没有就闭嘴。就你这样，还挑事打架？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我去6啊，以后怎么没发现陆续嘴那么毒。”杨宽悄悄对时久说道“不过好酷啊，我要是女生，就……”

“就怎么？”时久语气有点危险。

“就…”杨宽想给自己一个屁兜，那是能说的话吗？那是能让嫂子，哦，不，能让时久听到的话吗？不是！

“就摩拜他！”

“哦。”时久继续当吃瓜群众。

“她妈下手挺狠，还看，上啊。”歪瓜裂枣气的脸上的肉都跟着抖。

后面的人得到老大的指令还不得上啊，上来一脚就被陆续踹没了。

“垃圾。”陆续看了看鞋底，似乎是在想要不要擦擦，这场面擦的话，会不会有失形象？

“陆续，好了。”时久上前，把事弄大了彼此都麻烦。

“怎么，这你小男友？”歪瓜裂枣虽是三年级的，自从上次跟胡莉娜吵过架之后，那事儿就传出去，越传越离谱。

“关你屁事。”陆续把时久罩在身后。

“两个男的搞，恶心。”歪瓜裂枣刚说话就看到时久惊恐害怕的表情，心头一喜大声说“难不成你们已经搞过了？该不会真让我给说中了吧。哎，小兄弟我问你，男的跟男的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时久听到恶心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想到那些不堪的画面，想到小时候那些恶心的场景，是啊，好恶心，男的跟男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最恶心的是他自己，那么脏，怎么还好意思站在阳光低下。

经过的同学被吸引，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杨宽听到这话就不同意了，“少几吧乱说，打不过就语言攻击搞性别歧视啊？”

他为什么要上前，为什么要劝陆续够了，不要他继续了，如果他不上前就不会有那些话的产生，他就不会这么难过就不会再想起那些事，要怎么办，好想逃，好想离开这里。

“乱说，我乱说他那小男友会是这种表情？”歪瓜裂枣自认为自己占了上风。

“你…时久，你怎么了。”杨宽刚准备好词要说就看到时久的表情，时久整个人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时久。”陆续叫他。

时久没有给出反应，反而躲开了陆续伸向他的手，后退得太着急，时久后背撞在树上，眼神迷离，手紧纂着衣角，喃喃自语“是…是啊，男的跟男的，好恶心。”

杨宽愣住，他不太明白时久这话的意思。

段然跟着上前，没有说话。

“时久。”陆续再叫他。他不知道时久怎么了，但决不能让时久沉溺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时久现在的情况太差。“你看看我。”

“你别，别过来，别碰我！”时久几乎是吼出来，好恶心，碰他的人，都好恶心，他为什么要承受那些事，为什么他不干净，他只是一个男生，只是一个人啊，为什么要让他拥有不堪的过去。

不对，不能，不能这样，不能牵连到陆续，不能，绝对不能。

“没有，”时久说道“恶心的人是你，是你思想龌龊。”

这时有人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封建呢？异性可以在一起同性为什么不可以，你接受不了又没人逼你搞。”

“对呀对呀，同学，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吗？键盘，中国网友的键盘。”

“人家是不是关你屁事啊，你是他爹啊操心这么多，操心咋不多给点零花钱啊。”

“有些人啊就是这样，吵吵不过，打打不过，就非自己拿平底锅打自己的脸就自认为自己至高无上还道德绑架别人。”

……

歪瓜裂枣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的转身要走，陆续扯着领子把人拉回来塞时久跟前，冷声说道“道歉。”

“道你妈，啊！”歪瓜裂枣差点跪下，疼死他了。

陆续看到歪瓜裂枣抖着的腿，呦，还挺坚强，“道歉。”

“不…卧槽疼疼疼，我道我道行了吧。”歪瓜裂枣面目扭曲。

杨宽看那歪瓜裂枣快要变形的胳膊，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根蜡。

“对不起，我错了。”歪瓜裂枣不情不愿地说道。

“大声点。”陆续手上加力。

“对不起！我错了！”歪瓜裂枣疼得声音都劈叉了，好歹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滚。”陆续松开他，快速擦了手背对着歪瓜裂枣，看着时久说道“时久。”

“陆续。”时久回答道。

这两声可把杨宽整的眼泪汪汪，想搂着段然的肩膀吧，结果个子没人家高，手还短，差点摔地上，段然不给面子的笑，自己搂住杨宽的肩膀，“走吧。”

“走。”杨宽还能咋办，只能接受现实“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刚才你怎么了？”陆续问到。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时久说道。

“行，没事就好。”陆续把手放到时久面前说道“一起走？”

“刚才…”时久有些迟疑“你不在意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吗？”

“为什么要在意？”陆续反问到。

时久哑口无言，对啊，为什么要在意呢？

“我们怎么样是我们自己的事，”陆续说道“我们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选择一个人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如果一味的在意他人的看法，那我们就似行尸走肉般了。清者自清，没有的事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别人误解就算你废烂口舌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有那个时间倒不如过的有价值些，不是么？”

“我……”可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在意他人的看法啊。

“我们无法控制别人对我们的看法，正如我们也会评判他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们无法让所有人知道你怎么样，但我们可以让我们自己知道，我很开心，这就够了。”

时久想了好一会儿，盯着陆续的手心看，良久，把手放上去说道“我们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