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我干嘛？干嘛来着？”杨宽拍着脑壳，都怪陆续！气场这么强大干嘛！“哦想起来了！你你你快拿着你的杯子跟我走，时久出了点事。”

“什么？”听到时久陆续整个人不淡定了，就要越过杨宽去找人杨宽把人掏回来“急什么急！拿着你的杯子？！”

陆续盯着他。

“你看我干嘛！去啊！”杨宽把人推进去“快去拿。”

这边段然硬生生在穿着薄睡衣的状态下出了一头汗，时久同样，体温一点点升了上来，段然去拿毛巾的时间里就把被子蹬掉了。毛巾沾了冷水放在时久额头上，段然两手抓着被子，一松开就踹被子的时久把段然折腾的不行。

看到陆续出现的时候段然仿佛看到了救星“快来快来，你看着他。”

然后段然看到陆续来了之后仅说了一句话，时久就不乱动了的时候两眼一黑，早把陆续叫来多好！

陆续紧握着时久的手，很凉，手贴在时久脸上测温，很烫，陆续做着一系列的动作，沉默的、冷静的不像话。杨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杨宽拍段然的肩，说道“走吧，没我们什么事了，先睡觉。”

“嗯。”段然点头。陆续一个人顶他们十个人，那些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陆续单手扶起时久坐到床上让时久靠着他，拧开杯盖喂时久喝水，“乖，喝点水。”

时久眼睛睁开一条缝，张嘴就问，音量小的几乎听不见，眼泪顺着眼尾流下，“要，要陆续。”

“我在，我在呢，”陆续搂着他，眼里的心疼一览无余“听话，喝点水，喝了就不难受了。”

时久像只小猫咪一样，软软的，很听话，小口下口的喝着水，“唔，不要了不好喝，苦。”

“乖，听话，再喝一口，就一口。”陆续低声哄着。

“不，”时久侧脸躲开，身子下滑，头枕在陆续腿上，脸对着陆续的小腹，缩在一起，双手在被子里面抱着双腿，呈现保护的姿态，嘟囔着，“陆续，你会走吗？”

“不走，睡吧。”陆续揉着时久的脑袋上的头发，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余光瞥见时久放在床头凳子上的书包，一个粉色的角露在外面，陆续的手骤然收紧，伸手拿过来，忍着要把这玩意儿撕碎的愤怒拆开，前两个字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陆续“……”

继续往下看。

•陆续同学，我是高二八班的李湘湘，我喜欢你很久了………•

陆•石化•续，搞半天这是给自己的，合着这小家伙是转达情书的，这都给自己整笑了，这真是，真是的，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笑着笑着眼圈就红红了，这情书不是给他的，而自己态度，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陆续也知道时久是怎样的性格，他怎么就…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的。

遇到委屈不说，不会替自己辩解，胆小没有勇气，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害怕别人对自己的好接受了还要加倍还回去，永远想着别人开不开心却忽视自己的人，而自己，怎么舍得对他发脾气，冷落他大半天，把人搞成这幅模样的。

今夜有人辗转难眠，有人闭眼清醒了一夜，也有人自责懊悔了一夜。

凌晨五点半，闹钟准时响起，本应该把闹钟拍掉再磨蹭几十分钟的人瞬间就支愣起来，顶着黑眼圈拿着洗漱用品去刷牙洗脸，尽量放低声音，他们几个声音再小也耐不住外边男生们大清早的咆哮。

时久皱起眉头，砸吧着嘴，陆续双手放在他耳朵上试图降低外面的吵闹声，时久动了动没睁眼，反而头往陆续某个不可说的部位近了又近。

“陆续，我们先去教室帮你和小久久请假。”杨宽说着把换过的湿毛巾递给陆续，冷敷了一夜时久的体温也降了下来。

“好。”陆续回答。

时久老实下来陆续心放下一半，靠着墙眯了一会儿，杨宽他们下课打饭回来刚开门陆续就睁开眼，杨宽率先进来，“没睡一会儿啊？”

“睡了。”陆续回答。

“这就行。”杨宽把饭放桌上，瞧着陆续的姿势，这可咋吃“要不你先下来吃了饭再上去？”

“放那吧，”陆续抬头“先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

段然嘴里吃完咽干净了开口说道“夜里我哥接到时久的电话，时久那边……就是这样。”

杨宽听完低头把手上劲使大把从饼里挤出来肉吃掉“她妈还是人吗？知道那两人是谁不？”

“不认识，”段然摇头，“这一层都是文一年级的，找起来也方便。”

“有监控，一会儿我给梁老师发个微信。”杨宽说着看到陆续黑得像碳一样的脸，浑身一抖，完了，陆续要发飙了，要发火了，要替媳妇儿报仇了！

“我……”

“陆续？”时久一巴掌pia陆续脸上，这一声pia不仅把杨宽段然吓得不行，陆续都跟着抖三抖，声好大，脸好疼。

“醒了？”低头的瞬间陆续眼里的风暴沉寂。“饿不饿？”

“唔，”时久揉得眼睛发红，微微点头，试探到“你怎么在这？我…你快下去，这里脏。”反应过来枕着的是陆续的腿，回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就不想陆续靠近自己，“愣住干嘛啊，下去，快下去。”

时久坐起来推他“你坐那边去。”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你不许坐在这里。”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哗哗流。

陆续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半推拒绝的下了床，眼看着时久哭花了脸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时久，”陆续蹲在时久传遍拉了拉时久的被子，“听话，出来，蒙着头不好。”

“你走，嗝，”时久闷闷的声音从被窝球里响起，“你不许待在这里，你们都走。”这么丢脸的事情，这样不堪的事情，陆续知道了，他怎么了，不仅他一个人知道了，好多好多人都怎么了，他还怎么在阳光低下行走呀，这么脏，脏到掩盖不住那肮脏的臭味。

如果可以换个身体就好了，可是，不仅这身体是脏的，如今就连这灵魂都脏的脏兮兮的。

段然杨宽你看我我看你，拿着自己的饼出去了，陆续蹲在时久床边呆了好久，久到时久的哭声变小，久到时久在被窝球里没有了动静，久到时久在被窝球里哭着睡晕过去，久到…陆续把时久从被窝里剥出来，抱住他告诉他，他不脏，他不会嫌弃他，不会恶心他，他很干净的。

陆续把被子掖好，用纸擦去时久额头上的虚汗，就这么蹲着，蹲在床边看着他。

门外拿着饼的两人……

杨宽探头看了看，转身对段然说，“无论什么时候，咱都是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