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求画

“老板，已经找人包扎，无大碍了。”少年正在磨墨，听到这话以后，手上的动作到底是停了，只是声音还是带着倔强，“那就送走。”他转身看着墙上的画，画中是夕阳，再有的，也不过是天空中的晚霞。到底还是犹豫了，“记得找人护送，别处意外。”

“是。”那人应了一声，只是迟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还有何事？”他转身，很不满，自己早上没有睡好，一大早就醒了，还碰到了这么糟心的事情。

“医治的人，是……”

“嗯？”他不解。

“小孩子，几个月不见，你想我了？”一个声音传来，明明看起来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一袭白衣，温润如玉，却又有些许的洒脱之感，只是……这人的里子，就是一斯文败类。

“你不是去找药材了？那么高的悬崖，没摔下去？”明明是好气哦，但却还要保持微笑。

那白衣之人看着气呼呼的小孩，但又极力忍耐的样子，真是在心里默默的夸了句：可爱。

那仆人见状，也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这样的气氛，最好躲，反正……自己的老板，早晚都是要被拐跑的，不差这一时，就算是被占了便宜，也不会有事。

正趴在案台一旁的白毛狐狸，还在懒懒的顺着自己的毛，却在下一秒被一只手抱起，走了出去。

它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无碍，反正，它还不会说话，只是眼神凶狠的（大误）的看着自家的主人，可是，主人貌似没有看它，好吧，被抛弃了……

“我替你治好了你的朋友，不答谢吗？”那白衣的男子自然的坐在了一旁，端起他刚刚放下的杯子，轻轻的摇着杯子，“这是瓷变的杯子？虽是好，却并不适合煮茶，既是变了本质，那再绚烂出彩的外形，便也都是弃品了。”

“我用什么，还用不到你一个鬼医来管。”少年不满的说，身形一闪，到了那白色身影的旁边，出手迅速，便让那人被迫把杯子放到了桌上，然后，那只手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小孩子，脾气这么大？你可别忘了，刚刚那人还是我救的。”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这有些挑衅的语气，不禁又让那个平时假装正经的画师炸毛了。

“那是你自愿的，又不是我求你。”他松开那个白衣男子的手，“来我这里的人不是求画，就是来谈生意的，你如果还来，恕不欢迎。”小孩转身，不断对自己说，要淡定，要心静，要冷静。不然，这么多年的画白画了。

“我来这画坊，就不可以来看看？”大言不惭，明明这是个做生意的地方，却被他当做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鬼医白衣，这里不是你的地方，这坊市，也是有规矩的，我的画坊也讲规矩，现在不开张了，慢走不送。”那个平时冷漠无情的画师呢？去哪里了？在外面听墙角的白毛狐狸趴在地上，听着自己主人胡说八道，你怕不是一会要去补觉吧，它默默吐槽。

他哪里有过正经的时候，不过都是故意的，现在怎么遇到这人，竟然手足无措，难不成……？它拿爪子挡住眼睛，几个月前……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行，它还是只小狐狸，它需要静静，静悄悄的走开吧，不可以被发现，不然就要被扒皮了。

见过厚颜无耻的人，却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画师此刻的心理活动只是想掐死面前的白衣男子。就算外表再怎么是文雅，骨子里却还是个……纨绔的人。即使他外有鬼医的声号，好的事迹传遍了万里，可……什么神医，什么救死扶伤，都是假的！假的！掩盖不了他的本性。

“送客。”画师终究也还算是个孩子，可以面对危险的场景，难缠的客人，可是却对眼前的这个毫无利益牵扯，一心只想强词夺理的人无可奈何。

”小孩，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些人，我觉得你很有兴趣知道，诶，可我还没有吃早饭，一起吧。”那白衣男子就大有一种我就要吃早饭的架势。

还没有等画师发作，白衣男子便悠悠的道，“外面的熏香，再不换，你这狐狸长大一点就会失了本性。”

“我放在外面自然有我的道理。”画师也放弃了去赶走他的心思，反正都赶不走，还不如吃一顿早饭来的实在。

“乱用药物是不好的，更何况你还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他眼里的戏谑，顿时让画师又炸毛了。脸早以红透了，早上还未来的及好好束发，现在发带也因刚刚的动作而掉落，墨发散下，桃花眼满是怒气，仔细看更多的其实还是害羞。“不然，结果，就像，上次……”那个白衣男此刻就像要调戏他一般，慢慢走近他。

“你……”小孩的外号他不是白起的，就算是经历过再多的事情，他的本性就是不会改变。外表再冷漠无情，再努力装出一副无奸不商的样子，也掩盖不住善良的本性。

“怎么？还想让我到时候再帮你？”白衣男子看着眼前越来越想赶走自己的人，心情愈发的好。

“老板。”外面的敲门声很急，“外面有一位客人，想来求画。”

“那便侯着。”白衣男子声音响起，语气尽是不满，外面的人显然愣了，怎么了？这……老板不会和他打起来吧？就算打起来，应该也不会受欺负吧？

“让他进来。”知秋赌气到，他今日本就因为没有睡好而烦躁，考虑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就被眼前的人给打破了他美好的想法，现在更是来了人求画，纵使万般不愿，他也不想去看他。

“既来了画坊，那便要等画师，画师现在不方便，让他侯着。”外面的人听着屋内两人的话，还是默默的出去了，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老板，真的不是我的错，是你太……”容易被拐了。他刚刚的担心早就没了。

“啊！”画师一声惊呼，便落入了那人的怀抱。

“知秋？画师？”那人的手抚着知秋的墨发，嘴角的笑意隐藏不住。

“叶落？你松开！”语气里满是威胁，奈何手脚发软挣扎不了。

“叶落，知秋，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们的名字就很配啊。”那人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举到他的眼前。

“这是……什么？”

“自然是解药，你那熏香，时间太久，就会这样了，你看，你的解药不管用的。”

“唔。”那人挣扎着，“还不是你故意的，我放的分量刚刚好，绝不会的。”

“那……我便让那人进来？看看知秋画师的样子？”

“你……敢？”

知秋终究还是吃了那解药，他自知，与一个医术高明的人相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有着……经验。

就像那人，那人也是懂药的，不过，他可没有什么善良的心，又或者，在自己认识他之前，那人早就经历过无数的沧桑亦或是……习惯了这世间的生老病死。就像他，听惯了风花雪月的故事，或是看多了世间不美满的事情一样，自觉已经有些麻木了。

白衣男子坐在角落，画师自然坐在主人的位子上，那位客人坐在一旁，很是安静，他低头静静的看着地面，似乎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知秋画师？”那人的声音很清脆，可与他疲惫的外貌并不相符。

画师微微颔首，此刻的他，俨然像故作大人的孩子。叶落说，明明是个小孩子，非要穿大人的衣服。他无力扶额，自己明明已经有一千多岁了吧，哪里像小孩子了？是娃娃脸么？那也不是自己的错。

“一个故事，换一幅画？”那人问。

“我只是画师，自然是做生意，那做生意，自然不会亏了自己。”知秋的笑容看似无害，其实，还是一种奸商的无良微笑。。

“也对，这坊市又不是流浪之人就可以来的。”他一直面带微笑，语气不慌不忙，“你想要什么？我只想要您为我做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