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太子殿下不见了

余江亭只觉得累，觉得此刻无比的寒冷。

他身为太子天下百姓皆为他的臣民，保护每一个人是他的责任。

可是从没人问他愿不愿意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自古皇室多薄情。

他的父皇一直在逼着他放下他的仁慈，让他变得无情，变得理智，变得像一位威严的君王。

可他的心却不忍他自己变成那样冷酷无情的君王，总是与父皇的意愿做着斗争。

可是今天宋承安对他发出质问，听着那句“臣民”，他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余江亭！你说话！”

听着宋承安的质问，余江亭回过神来。

再次开口他的语气无助极了：“可是我没有能力护着每一个人。”

“父皇本就要他们死，我没有能力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听着余江亭的语气低落了下来，宋承安才意识到面前的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面对无辜之人的生死他已经做出一些努力了。

且余江亭是古代皇室，从小接触的就没有人人平等的思想，跟他这个现代人法治平等的思想有许多存在碰撞的地方。

宋承安的语气缓了下来：“那为何你明知道他注定要死，为何要说出让他以为自己能活下去的希望？”

余江亭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夜空，声音都有些颤抖：“大抵是想他走的时候能够开心一些吧。”

少年仰着头看着寂静的夜空片刻，转身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回了寝殿。

“夜深了，宋天师请早些歇息吧。”少年最后看向宋承安的目光都是无助和悲伤。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切断了宋承安与余江亭之间所有感情共联。

看着紧闭上的门，宋承安不知为何心中沉闷闷的，甚至有些想哭。

余江亭看着明亮的寝殿，他缓缓的走到每一盏灯前吹灭了蜡烛。

整个寝殿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隐隐的月光照亮些许部分。

余江亭瞬间没了力气般的跌坐在地上。

面对今夜死去的两条人命他深深的感觉无能为力。

他以为只要他封锁了消息，至少能救下他们。

又或者是能救下一直照顾他的小云子。

那孩子才十五岁，十二岁从御膳房分过来做帮厨开始就总是给他做新奇的吃食，笑起来温温柔柔的，还给他做过一个风筝来逗他开心。

余江亭想着等小云子到了该出宫的年龄就放他出宫，在京城赐他一座小宅子，再给他一片良田。

可终究是他做不到了。

看着熄了灯的寝殿，宋承安越发觉得心里沉闷了。

想起刚才余江亭伤心的模样，心里一惊。

“该不会哭了吧？”宋承安自言自语道，快步走到寝殿门前趴在门上想要听里面的动静。

可寝殿里静悄悄的，一丝声响都没有。

宋承安这才放宽了些心。

小孩就是小孩，宋承安心想。

趁现在余江亭还小，他得赶紧想办法阻止余江亭被着古代人刻板的思想给同化，让他在这里做一代好君王吧。

算是拿走他护心石的一个赔礼好了。

宋承安万万没想到他作为天师竟然也要早早的被叫起来去上朝。

“天都没亮，昨天折腾到大半夜才睡觉，不去。”宋承安裹紧被子拒绝了前来叫他起床去上朝的内官们。

内官们自知宋承安如今是皇上面前的贵人不敢强求，有些犹豫不决的拿不定主意。

“宋天师您现在是陛下亲封的天师，这作为臣者自然是要上朝议政的呀。”

宋承安被烦的皱眉头：“不去不去！我只保护太子，不是君臣。”

看着宋承安背对着他们裹紧被子，一群内官面面相觑不知该何去何从。

“殿下，您眼睛怎么肿了？马上要上朝了这可怎么办？”余江亭的贴身内官小黎看着余江亭自己穿戴好朝服出来后红肿着眼睛吓了一跳。

“可莫要让其他皇子抓住机会定您个殿前失仪的罪过。”

这古代房子隔音太差，小黎在隔壁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就能穿入宋承安的耳中。

原本还满是困意的宋承安一听余江亭眼睛肿了瞬间睡意全无了。

难不成真是他昨天晚上的话说重了给余江亭说哭了？

愧疚感突然就涌上了心头。

宋承安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旁边的内官道：“换衣服上朝！”

被一群内官伺候着穿戴服饰，宋承安的脑子里此刻想了好几种的道歉方式却全都被他放弃了。

这余江亭养在宫里什么都不缺的，他能赔些什么礼给他道歉用。

宋承安想的头疼，一晃神的功夫头发也被内官们梳好了头发。

看着铜镜里意气风发的自己，宋承安表示非常的满意。

“去宣德殿！”门外小黎的声音响起，宋承安也顾不上看自己被打理的极好的长发，赶紧跑出了寝殿。

“等等我！”宋承安快步跑到余江亭的轿撵旁边抬头看着余江亭。

余江亭也看着他。

被余江亭这么一看，宋承安更愧疚了，他昨天晚上说重了话，这孩子可别记仇才行。

“别殿前失仪了。”宋承安抬手施了法术，让余江亭红肿了的眼睛消了下去。

余江亭看着如此的宋承安，礼貌的道谢：“多谢天师了。”

轿撵再次启程去宣德殿，宋承安的轿撵紧跟着就被抬了过来。

宋承安看了看华贵的轿撵，看了看抬轿子的几个小内官，看这轿撵怕是比他还重，有些心疼，便对他们摆了摆手：“不坐不坐，我坐不习惯，走过去就好。”

没想到却给他自己挖了个坑。

宋承安腿都走酸了才勉强到了宣德殿前，看着眼前数百阶的台阶，宋承安表示心累。

可如今上朝的臣子都在殿前下了轿子，提着厚重的衣裙一步一步的踏上阶梯。

就连尊贵的太子殿下也下了轿。

此刻的天不过才微微亮。

宋承安被迷弟皇上安排了个舒适的座椅坐在大殿之上打着瞌睡的听完了一堆文绉绉的早朝。

宋承安看着站在大殿上动都不动的臣子，觉得他们真是辛苦。

好不容易熬过了早朝，宋承安下了殿外的台阶也不想跟这里的人合群了，困得要死，只好施了个瞬移咒带着余江亭一起回了东宫。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前面的寝殿，余江亭震惊的看向身边拉着他胳膊的宋承安。

宋承安却哈欠连天：“别谢了，困死了我要睡觉，让你的人回来说话小声点。”

宋承安还没来得及出余江亭的寝殿，外边就传开了宫女们的喊声：“不好了，太子殿下不见了！快去宫里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