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平安玉佩
林元景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是南礼的生辰宴,往年来都是在人后偷偷祝福,或是正常送些大家都会送的钱财珠宝,反正是丝毫不敢露出马脚。
今年不同,他想亲自送上自己的心意。
尚书府,一片热闹景象,宾客挟礼奉上,门口的南礼身穿一身鹅黄色衣服,桃花眸又明又亮,衬的他身上的锋芒都没有了,看着很乖很乖。
站这快一天了,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就是没见太子,那日不是说好要来的,莫不是害羞,不好意思看到自己?
这些天南礼都在想着跟林元景的那个事,他还特意找了小册子看了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事,他发现不仅可以做,还能有许多花样。
但自己又不是断袖之癖,太子定然也不是,毕竟太子未来是要做皇帝,要拥后宫佳丽三千的。虽然自己名声不好,但也没有与哪家的姑娘有过肌肤之亲。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南礼想,那就好好补偿他。
南礼揉了揉发酸的腿,看来今日林元景是不来了,正准备走,就看见林元景来了,南礼快步上前,“景太子。”
林元景隔了老远就看到站在门口迎宾的南礼,果然未来的太子妃穿什么都好看,傍晚有微风,但天气还是燥热的,南礼生的白净,乌黑的青丝,热出的红晕,都显得格外明显。
“腿怎么了?”林元景见他揉腿,问道。
“在这儿站一天,腿都酸了,你怎么才来啊。”南礼跟他抱怨,站这又热又得跟人家说客套话,一天下来,口干舌燥。
林元景本是起了个大早就想来的,马车都备好了,但又觉得太过于刻意,明显了些,就在府里煎熬的等着。
没等林元景说话,就被南礼拉着进去。
“你倒是来的不巧没能赶上我娘亲弹古琴,要再晚些连烟火都赶不上了。我娘亲弹得古琴那是一绝,京城她称第二,都没有人敢称第一的。”南礼突然停住,问林元景,“你想听古琴吗?其实我也会弹的。”
“想。”林元景不假思索回道,关于他的所有自己都想去了解。
林元景说完想之后,南尚书就来了。
“殿下想来是有要务耽搁了,但是无碍,太子能来我就很高兴。”南尚书已经喝的有些醉了。
南夫人扶着南尚书,看着被南尚书夸上天的景太子,心中也喜欢,“见过太子,景太子的模样就似话本里的那样,好生俊朗啊。”
南礼见他夸个不停,便打断她说:“娘亲,你的宝贝鼓琴借我弹弹,景太子想听。”
南夫人一听,甚是欣慰,自小到大南礼身边的朋友是多,但大多都是一些名声败坏,不学无术的狐朋狗友,像林元景这样才德兼备,谦谦有礼的倒还是第一个,希望林元景把她的宝贝儿子带上正道吧。
“景太子啊,希望你能跟我家南礼多相处相处,叫他不要跟那些狐朋狗友走的太近,元景啊,没有要事的话,一定常来啊。”
南礼带着林元景在丞相府到处溜达,“我爹把我关府里,我就经常从这里翻出去。”
“看这颗石榴树是我前些年种下的,过个几年就该结果子了。”
“我小时候在这里摔过一跤,就这儿”南礼跟他指着自己额头旁的细小疤痕。
林元景看的不真切,就往前走几步靠近去看。南礼不知他想干什么,林元景靠的太近了,呼吸都要打在他脸上,南礼紧张的往后退一步,石榴树下有些碎石,南礼脚一滑往后倒去。
林元景揽住他的腰,南礼这才没有倒下去。
石榴树下有风吹过,残阳迸发出稀碎的红光,时间定格在了这一秒。
林元景把南礼扶正,“你娘亲是让你跟我走近些,南礼,下次要抱抱就直说,这样危险。”下次要抱抱就直说,就像醉酒那日一样。
南礼的脸红了,依林元景看来倒是真的在投怀送抱了,解释也要越抹越黑,南礼在前面走着索性不理他。
他家南礼脸皮薄不经逗,林元景看着南礼倔强的后脑勺,南礼太可爱了怎么办。
“南礼你脸好红啊。”
“……落日映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月光下墙边的两人鬼鬼祟祟。
林元景看着南礼轻车熟路的爬上房顶,真是落实了他经常翻墙。
南礼没见林元景跟上来,便向下看去,林元景也正抬头看他。
月光下,林元景左右各抱着一坛酒,应该是在思考怎么爬上去,这个时候的林元景放下防备的,像小狗着看主人似的看南礼,触动了南礼内心最柔软处。
南礼接过林元景手里的酒,又伸手去把林元景拉上来。
月光下,他心爱的少年正朝他伸手,这是他原先可望而不可及的,如今显现在眼前来。
惦念了十年的,终于在如今有了些许亮光。
“从这里看到的烟火是最好看的。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我也就只会弹这一曲了。”
南礼轻轻拨动琴弦,全身心投入到弹曲中,这首曲子没有悲凉,也不欢快,一种静水长流的感觉,听着又觉得很暖,很像一个没有杂念的拥抱。
南礼一曲弹完林元景还在发愣的看着南礼,没有言语能描写此时他的内心汹涌,烟花嘭的声在南礼身后绽放,林元景对南礼说了什么,南礼没有听清。
我心悦你。他袒露的心声被掩在烟火的声响里。
他的暗恋也像这场盛大的烟火,绚丽,美好。
林元景在巨大的烟花背景下,把南礼揽在怀里,说:“我很想现在就抱你。就是朋友之间的拥抱。”
南礼从四肢僵硬到回抱他,他能感受到林元景巨大的情绪波动,“你之前没有朋友吗?”都说皇宫里到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很难见真心,林元景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可能都没有真心交过朋友。
林元景抱着他没有撒开,因为不知道下次再拥抱是什么时候,他贪婪了,他想抱的久些,再久些。
“之前没有朋友。”
“那我是你的第一个朋友?放心你不知道如何交朋友,我可以教你。”
“…………嗯。”
他们就这样傻乎乎地站着抱了很久,烟火都结束了。
“林元景。”
“嗯?”
“腿麻了。”
林元景蹲在一旁给南礼揉脚,南礼又红了脸,说:“朋友之间也不用做这样的。”
林元景不回答他,问:“你怎么不问我要送你什么?”
南礼说:“那账目上的黄金,夜明珠,布匹。”南礼看过账目的,太子出手阔绰,年年如此。
“那个是景太子进的礼节,这个才是我要送你的生辰礼。”静静的月光流淌着,林元景拿出一个东西放到南礼手中。
是个平平无奇玉佩,上面有两个无极环,下面是一块玉,刻的着平安二字,旁边不知道刻的是什么花。
“可还好看?”林元景内心十分激动,这个玉佩是15岁那年亲手刻下的,一直没敢送出去,自己刻的是没有艺人刻的精美,每想到南礼,林元景都会把玉佩拿出来刻。
南礼皱眉不知道林元景送自己这个算不上精美的玉佩是什么意思,便老实回答:“……算不上精美,刻字也粗糙,你看啊,这个安有点歪……”南礼想给他指出歪的那撇,一抬头,就见林元景脸都黑了,“这,这是你刻的?”
“……不是,既然你不喜欢,那就还给我。”林元景说着要把玉佩抢回来。
南礼握着手里还有林元景余温的玉佩,怎么都不肯撒手,心里很感动,“他们为我庆生辰是因为我爹是户部尚书,没人为我而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收到像你刻的玉佩这样好的礼物了。”
为你而来的是我,很多年以前也是如此,不知道的一直是你。
“玉佩是我亲手刻的,要送给的人是你。我没有刻过,所以刻的没有很精细。”林元景伸手给南礼抹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礼就落了泪。
那两坛酒被二人分了个精光,林元景后来意识都模糊了,记忆只停留在南礼问他:“烟火好看吗?”
我没在看烟火,自始至终我都在看你。
我觉得世上为人称赞的风景,都不及那刻月光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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