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还要等他回来

S城联络站与倭寇情报处这一战持续了许久，姜梦舟把倭寇战术计划拍完照准备销毁时倭寇已经围在行政楼的门口了。

门外有倭寇把守，楼下有倭寇围楼，现如今姜梦舟所处的环境让他退无可退，就算炸了整个倭寇行政楼出去的可能性也很低，如果被倭寇抓了，那姜家林家沈家都会因此被连累。

姜珉豪在倭寇情报处外边带着人猛烈开火，只有把行政楼的倭寇全部引到外边姜梦舟才有可能出来，否则他无法向上面交代。

整个S城联络站都接到过上面的死令，沈砚初不能有事，整个S城对外百分之八十的经济贸易都得通过沈砚初，一旦这根线断了整个S城将会彻底沦陷。

可现在这局面不管怎么都进退两难，如果硬闯从外边撕一个口子出来的话那S城联络站说不定会全体被困。

姜珉豪还在想怎么把倭寇引出来，行政楼突然传出爆炸声，整栋倭寇行政楼轰然坍塌，还未等姜珉豪反应过来，一辆倭寇卡车停在他们面前，驾驶位俨然是刚刚被困在倭寇行政楼的姜梦舟。

等所有人都上车后姜梦舟才启动油门，倭寇见人跑了在后面追着车打，但两腿追四轮还是太过于不现实，很快就被一众人甩在了身后。

车刚驶出S城外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姜梦舟看后面倭寇没有追上了找了个路口把车停下，靠在车椅背上闭着眼，离得远了看着也许以为是闭目养神，可姜珉豪却看到姜梦舟靠在椅背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脸上也如同失血过多一般苍白没有什么血色。

“楚队，咱俩换个位置吧。”姜梦舟过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如游丝一般，若不是姜珉豪在副驾驶上，姜梦舟说的什么他估计都听不清，“累了想歇会儿。”

“歇会儿吧，你脸色差的跟什么一样”姜珉豪从副驾驶位下车绕到姜梦舟这边，等姜梦舟下车后他才看到驾驶位上那几乎流了一路的血迹，“你…”

“没事儿，你按我说的走，咱不能走大路，前面有倭寇的据点，说不定那群倭寇就等在那儿等我们。”姜梦舟捂着腹部的伤口靠在椅背上，当下说什么都不重要，现在最主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顺着同业村方向往北走三公里右转穿过树林进村往前五百米就是林家的老宅，那里可以暂时躲避倭寇，没人带路他们进不去。”

腹部的伤口还在向外汩汩的渗血，他说完拿手枕在副驾驶前的空位上趴着，捂着腹部的手已经被血染的通红。

姜珉豪等他趴好了这才慢慢加速往姜梦舟说的地方驶去，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姜梦舟的伤已经耽搁很久了，时间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那片树林是姜珉豪一路背着姜梦舟进去的，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一片温热的湿润，也能感觉到姜梦舟那一丝微弱的呼吸。

他一路都在跟姜梦舟说话，说着他们小时候怎么惹家里生气，说他小时候怕林铭煜拐走弟弟找各种理由揍林铭煜，姜梦舟的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涣散，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姜珉豪在和自己说着什么，可又觉得那个声音离自己好遥远。

姜梦舟的手无力的搭在姜珉豪肩膀上，他只觉得自己好累，好想睡一觉，可潜意识里告诉他S城还有人还在等他回家，还有人说等回到S城就下聘礼。

从树林到村子近两公里的路程姜珉豪几乎是背着他一路小跑着过去的，直到把人放在床上都寸步不离，连要的东西都是让下面人去找的。

从城里到城外路上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最表面的血迹已经和衣服布料粘黏在了一起贴在腹部的伤口处，姜珉豪拿着剪刀一点一点的将那一小块儿布料剪开，布料从皮肤上撕下总会牵扯到伤口，才剪一半伤口就又开始渗出血液。

“哥…”姜梦舟一只手抓住姜珉豪的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另一只手盖在腹部的伤口上粘黏的布料硬生生撕开后捏在手心，疼痛一瞬间席卷而来，原本止血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姜梦舟意识也清醒了不少，他松开姜珉豪的手看着渗血的伤口，“直接来吧。”

等子弹全部取出已经是下午，取完后姜梦舟就彻底睡了过去，姜珉豪探了探他额温，这体温起码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九了，他找了两个人守着门口，自己一个人回了S城，他得回去通过联络站向上面汇报下一步怎么做，还得带点消炎药与退烧药出来，不然伤口感染了会危及到性命。

S城外有沈家的产业，姜梦舟在做这次任务前就让沈沂航找理由在城外的产业住上一个星期，不管谁问起都说接了一批货需要加班加点，货物比较贵重怕下面人出错来监督的。

“沂航，这次的事儿谢了，但还得麻烦你去一趟药行拿点药。”姜珉豪和沈沂航从城外回到城里，在离姜家的商会不远的地方停了车，姜珉豪还得去一趟联络站汇报情况，拿药的事只能让沈沂航帮忙，“这是药方，拿完我在这儿等你，还得出趟城。”

“放心，你们做的事儿我都知道。”沈沂航早知道姜梦舟要去干什么，虽然表面说临时要出趟差谈生意，可林家和姜家从来没接过要出差的生意，结合每次倭寇据点被毁第二天姜梦舟总是有伤，再傻也看得出来去做了什么，“好歹砚哥在我表哥家住了十多年，他有事没事我看得出来。”

姜珉豪把药方交给沈沂航后就朝林家的方向走进了那个弄堂瓦房，S城的倭寇情报处被毁了之后虽然城内还是一片祥和，但治安严格了许多。

沈沂航在自家药行拿完药就驱车往和姜珉豪约好的地方驶去，他把药藏在了座椅下边后挂了个驱虫的草药包在车内迷惑倭寇视线。

与此同时林晞澈刚好来沈家的药行查最近情况，姜梦舟临走前说让他跟着沈沂航帮忙打理生意，结果沈沂航后面又说有事把生意交给了他，现在他要三家生意的跑。

“药行最近都没什么事儿，您放心。”药行掌柜也知道林晞澈的身份，虽然平时见得少但很早他就听说过林晞澈凭一个小建议一举拿下了一笔大生意，“哦对了，刚刚沈老板来拿了几贴药，我看那药方写的消炎药和退烧的药，澈少也知道咱就一开药行的，主家有什么事也没法儿多问，沈老板拿完就走了，反正走的挺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儿。”

林晞澈跟药行掌柜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他从上午开始心里就一直觉得很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早报上说昨日倭寇情报处被毁，对方有人受了重伤往城外跑了。

他听到街头卖报的孩童沿街叫卖着，心里那股不踏实的劲儿愈发的让他觉得不安，他昨晚听着外边的爆炸声与射击声一夜没睡，他担心姜梦舟出事。

他大概理了一下思路，如果按早报上说的那样他们带着一个重伤的人往城外走了，加上药行掌柜说沈沂航来拿了消炎药与退烧药，走的还很急，昨天下午沈沂航说城外的工厂临时接了一批货要赶工期，他得过去看着免得出纰漏。

这一切好像安排的顺理成章，又好像哪儿都能看出有问题，城外工厂刚好在姜梦舟说要去毁掉倭寇情报处的第二天就临时接了批货，早报上说姜梦舟他们往城外走了，刚好下午沈沂航就来拿了一堆药走。

如果说这是巧合未免也太过于牵强，但如果是姜梦舟一手安排的，不管从哪儿看都合情合理。

城外安全隐蔽能落脚沈家还知道的地方只有林家的老宅，林晞澈之前去过一次，外面有树林遮挡，里面有石墙防御，姜梦舟也说过没有林家或者沈家的人带路根本没人进的去。

他带着一堆问题与担忧，凭着记忆里对林家老宅的印象朝城外走去，穿过那片姜梦舟带着他走过的小树林走到林家老宅旁边的巷道时，正巧碰到沈沂航和姜珉豪从里面出来，他隔着四五米的距离依稀听到他们说过几天再送点东西过来，说完又说高烧和伤口。

他等沈沂航走了以后才从巷道出来，老宅一般门都不会落扣，他推开沉重的木门凭借记忆走到他之前跟姜梦舟一起住过的厢房，透过木棍支撑的窗口看到里面的情形。

“来了还站外边儿，怎么？等着我走了再进来？”姜珉豪把温热的帕子丢进凉水盆起身走出门外，像是早知道林晞澈会来一般，他知道林晞澈如果有问题都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可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有什么想问的等会儿回来说。”

姜珉豪端着熬好的中药回来时林晞澈正坐在床沿，手腕被姜梦舟硬拉着攥在手心里，他把药放在一边的矮桌上，“他今天上午也是这样拉着我不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黏一个人。”

“上一次见他这么黏一个人还是我七岁的时候，父亲胡闹也就算了，闹林叔就陪着一起胡闹。”林晞澈想起之前那段日子，姜梦舟在大街上把花儿插在林铭煜耳畔，还说美人儿在身侧，这江山谁爱要谁要，他要当个昏君，林铭煜也跟着把花插到姜梦舟耳畔，说江山和美人儿之间不做选择，他两个都要，“我知道他有多想林叔，可我又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林晞澈把药端过来给姜梦舟喂完后把手从姜梦舟手里挪出来，两人坐在院子里一个讲姜梦舟小时候有多调皮，每次惹祸都是别人背锅，一个讲姜梦舟跟林铭煜在一起的那几年有多胡闹，互相抖着黑料。

天色渐晚，两人坐在院子里吃了简易的晚饭，饭后姜珉豪本想让林晞澈早点休息，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还在长身体，没成想林晞澈先他一步，“东边院子是我房间，您去休息吧，从昨晚忙到现在也挺累的。”

等姜珉豪离开后，林晞澈趴在姜梦舟床沿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到最后实在困的撑不下去了就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

第二日姜梦舟醒来时林晞澈还趴在床沿边睡着，明明只隔了几天，他却觉得过了很久，久到他一直护在身后的孩子现在懂得照顾人了，久到林晞澈马上就要十八岁了。

他把床架上的外套拿下来轻轻盖在林晞澈身上，十月的气温已经开始慢慢转凉，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容易感冒。

“父亲，您醒了。”似是感觉到身后动作，林晞澈本来睡的也不是很深，睁眼见姜梦舟醒后不知怎么就心里一直憋着的那股劲儿喷薄而出，他一把搂着姜梦舟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声音带着一丝似是高兴又像是有点憋屈的哽咽，“你真的…吓死我了，如果不是一路找到这儿我都不知道您伤这么重。”

“嘶～轻…轻点儿，伤口很疼的。”姜梦舟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像是被林晞澈这副样子逗乐似的语气中带着玩味儿，“这么大人了，还哭呢？”

“才没有，谁哭了？”姜珉豪跟他说姜梦舟受重伤开车带着他们从城里撤到城外，说他忍着痛撕开伤口上的布料，林晞澈只觉得心里难受，没有止痛药的情况下撕开伤口无疑是伤上揭疤。

两人在老宅这边住了近半个月，等姜梦舟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启程回S城，沈沂航担心姜梦舟伤没好全坚持让他再养半个月，将三家的生意都包揽到了自己身上，姜梦舟趁着空闲时间给林晞澈把生日宴办了后又着手安排林晞澈出国留学的事儿。

Z国从一个月前S城情报处被毁后局势就越发紧张，沈沂航与姜珉豪也是一骨碌把自家崽子往国外扔，S城总归不是很安全。

三家一起讨论了许久才决定把孩子放同一个地方，互相之间还能照顾一下，拍板定钉之后三人便把四个孩子扔上了出国的渡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