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替代品

曼逸尔写下了一句话。

“Ittakesastrongmantosavehimself,andagreatmantosaveanother.”

“这是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他狡黠一笑，“就藏在这些书里，等你找到，你就知道了。”

我偏头与曼逸尔目光交汇，不过厘米之差，我就能够触碰到他的嘴唇。

曼逸尔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回头，普蓝瞳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陡然起身，迅速背对着我，我发现他的耳朵明显染上了几分绯色。

“……”

我盯着他，淡淡开口。

“曼逸尔，你的耳朵好红。”

曼逸尔没有回答，但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轻轻的喘息。

“曼逸尔？”

我又叫了一遍曼逸尔，心中升上了几分疑惑。

“啊……没事。”

是吗？

我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探上了曼逸尔的头，就像那时候他对我一样。

“别，别那样看我。

曼逸尔偏过头，避开了我的触碰。

温热从掌心消失，我的内心似乎有什么想要冲出来，却又无可奈何。

“曼逸尔，不喜欢被我碰吗……”

果然，曼逸尔不喜欢我碰他。

我失落地低下头，闷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让你生气。”

曼逸尔心里一紧，犹豫再三，还是抬手揉了揉我的头。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神情看上去有些无奈。

因为什么？

因为，我和雷格相似的外貌，让你无法接受我的靠近吗？

曼逸尔，你是因为雷格，才如此对待我的吗？

曼逸尔。

曼逸尔——

“曼逸尔。”

“你爱着雷格吗？”

我看见曼逸尔的神情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有所变化，尽管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但我想——

我也知道，我得到了答案。

原来——

雷格。

他才是那个“特殊”啊。

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替代品，却妄想着超越他。

我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还要讨厌我的头发，讨厌我的眼睛，讨厌这副外表，讨厌我身上一切与雷格相似的特征。

即便曼逸尔喜欢它们。

曼逸尔透过这副身躯在看着谁呢？

“曼逸尔会爱我吗？”

我希望他说“会”，哪怕是不回应，只要能让我看到他的一丝动摇……

我都可以满足。

曼逸尔伸手轻轻拥抱我，馥郁的玫瑰花香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我的心跳格外清晰，猛烈到仿佛要从身体中跳出。

“克雷克森……”

“我不能爱你。”

为什么？

曼逸尔为什么不能爱我？

曼逸尔松开了我，有些局促。

“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我下次会再来的。”

根本来不及我阻拦，曼逸尔仿佛逃跑一般，离开了这个房间。

那片刻的温暖消纵即逝。

曼逸尔，曼逸尔。

曼逸尔说，他不会对我说谎。

为什么不能把你对雷格的爱意，稍微分一点点给我呢？哪怕只有一点，一点就好。

我就会很满足了。

——

我又翻遍了每一本书，每一本书的内页上都有着“雷格·路德维希”的签名，他的字迹与曼逸尔相似，但更加端正严谨，十分具有个性。

雷格在每一本书上都做了批注，繁多却不杂乱，哪怕是我，都可以从那字里行间看出他独特的见解和内涵。

我拿什么去和雷格争取？

这个人，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和追赶的人。

曼逸尔……

我又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呢？

我承认，我在害怕，害怕雷格会彻底让曼逸尔消失在我的面前，而我什么都没法做，只能靠着曼逸尔那一点微薄的“同情”，让他现在还能看着我。

他对我，是基于雷格的，基于我与雷格相似的外貌，将来我总会……总会失去他。

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不争取，曼逸尔会离我越来越远。

我不想让他推开我。

所以我要学会去面对，去正视雷格。

但曼逸尔兴许不会告诉我关于雷格的事，唯一可以让我探听消息的只有伊奥丽娅了。

我扫视了下四周，不经意望见书架上渐渐凋谢的玫瑰。

我静静地看着花瓣落下，直到最后一片也寂寞地飘落。

为什么——

玫瑰会凋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