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一次月考

江母走到江淮安的房门前：“儿子。”

门内传来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才开门。

“怎么了？”

江淮安一件白色字母短袖，显然是刚洗完澡，发丝还捎着水滴，杏眼轻轻挑起，睫毛还浓蕴着水汽。

“没事，给你送点水果”江母举起果盘亮了亮“在复习呢？”

江淮安双手接过。

“嗯。”

江母扯出一个欣慰的笑，眼尾爬了些皱纹：“好，毕竟下个星期就要月考了，儿子加油，要继续稳坐第一哦。”

您儿子不仅能做第一，还能做榜一呢。

他暂时不想把自己又上黑榜的事告诉江母。

江淮安点了点头。

江母转过身去，而江淮安站在门外，等她走，自己再进去。

她想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又转回来：“儿子。”

江淮安疑惑的挑眉“嗯？”

“上个星期我跟爸爸的举动……”似是斟酌用词“你很生气吗？”

江淮安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是我的不对。”

他好像克制不住自己，都说叛逆期时越混，回过神就越听话，可是江淮安最叛逆的那几年几近将天捅出窟窿，反而还留下后遗症。

叛逆终结那天，是在江爸公司，他仅仅因为一道难解的奥数题，问了全公司都没得到答案，后而口出狂言。

被江爸当场抽出七匹狼，干了一顿。

江淮安小时候，家里有钱，成绩优渥，相貌出众。

使他渐渐开始心里鄙夷那些弱者，美其名曰高傲。

再往后，到了反骨时期，这种高傲就慢慢演变成嚣张。

和父母置气，多么幼稚的事情，他却总是控制不住。

江母摇头：“我们不应该掠夺你的爱好。”

因为钢琴，是他垂眸低下，唇角微翘，唯一能温柔惜视的东西了。

第二天，江淮安早早的来到学校。

如岳泽所言，别看这所学校的女生小部分挺花痴，不正经，一真考起试来，一个比一个能卷。

且六亲不认。

放眼望去，教室乱作一团，站在别人桌旁学的，跪在地上学的，按在黑板上学的。

比比皆是，就跟自己座位扎屁股似的。

大部分都是临时抱佛脚的。

江淮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惊觉身后有人。

稍稍侧头，瞥到棕黑棕黑的毛发。

是楚珏祁没错了。

他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据江淮安所知，楚珏祁每天都是掐点来的啊。

难不成他也想当‘佛脚生’?

再一回头，人家正睡得香呢，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头靠着，身子再往窗子那边倾斜，另一只手掌挡住脸。

多想了，反正又跟他没关系。

可能是人的刻板印象吧，他总觉得楚珏祁这小子很聪明，能和他对抗的那种。

时间悄悄过去，岳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慢悠悠的坐到位上：“淮哥你知道我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江淮安边翻书边搭他的腔。

岳泽伸出手指，每说一个字点一下。

“行，尸，走，肉”

随后瘫在座位上。

头微微一向后仰，立即挺直腰杆：“诶嘛”

江淮安侧头，不解的望着他。

“他咋来那么早，我记得他每次都比我还晚啊”岳泽指着斜后排的楚珏祁。

江淮安继续翻阅卷子，头都不抬一下：“换个地方睡觉你还要管?”

“有点小惊讶。”

宋濂瑞是从后门进班的，顺手把楚珏祁给拎了起来，搁以前，那堆女生又要瞎起哄了。

但现在，考试迫在眉睫。

所以望都没望一下。

“来，把桌子都挪一下，抽屉朝前，书上的书都清清，别堆的乱七八糟的。”

岳泽顺手把何欣绰的也给挪了。

“鱿鱼怎么还没来?”

前排的陈亚东往后瞟了一眼，黝黑的皮肤衬托出他五官的平庸，小眼睛里透露着轻蔑，阴阳怪气：“你还真是贴心，人家班长没来，你要操心死了?”

岳泽没理他，只是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

用了何欣绰惯用的伎俩。

只见他指了指陈亚东，中指稍稍往下，到达他的某个部位，指的人心里忐忑，食指和大拇指并拢，再拉开一段距离，似是在比长度。

满满的讽刺。

何欣绰这才姗姗来迟，气喘吁吁的背着书包跑进来。

“你去哪了？”岳泽问。

何欣绰喘着粗气，看起来很累：“我……我刚刚在路上碰见一只纯白色的猫，眼睛是蓝色的，它耳朵里……长了耳螨，我给它叫兽医来着”

听了何欣绰的话，楚珏祁稍蹙眉。

蠢猫。

“江淮安，我们是一个考场的，一会一起去吧。”何欣绰在清理东西，顺口提。

“嗯。”

岳泽表情有些微妙，转过身：“嘿，楚珏祁，你是哪个考场的?”

楚珏祁不屑道：“第一考场。”

岳泽：“啊？怎么可能，你刚刚转过来，怎么就一下子在最好的考场里考?况且那考场里面只有十个人。”

“不知道。”

同桌何欣绰客套道：“那一起去吗？”

楚珏祁摇头：“不了。”

江淮安勾起一边唇，看来今天的楚珏祁是不打算装了啊。

一走近第一考场的门，学霸气息扑面而来。

教室里连一位监考老师都没有，但四面八方都是监控。

场面鸦雀无声，只有风声在感慨这里的寂寥。

学霸好像都这样，脑子里有自己的世界，不想说给别人听，独来独往。

就像江淮安，他刚开始也是被簇拥包围的，后来因为他的言论，大家也都散作一小团，只有岳泽死皮赖脸的缠着他。

不过他现在依旧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这个考场这时有十一个人，添了位楚珏祁。

江淮安单手撑头，胸有成竹，仿佛下笔如有神。

反观楚珏祁，和题目对峙了半天，放下笔时也尤其冷漠。

收卷。

他们统一将卷子交到讲台上，谁也不勒谁。

江淮安走出去，手撑在栏杆上。

何欣绰忙跟着：“学神，物理最后一题怎么写?量子纠缠……我貌似闻所未闻。”

“我也不会”

“你骗人，你卷子都写满了。”

无力反驳：“我那是瞎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