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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奇怪的人

公布成绩的第二天,红榜就摆出来了。

江淮安-断层式第一。

甩第二名一百二十一分,破了记录。

虽然此前他常居第一名争议很大,但见了棺材,还是要掉点泪珠子。

宋濂瑞又再次领着江淮安去拿了两万奖金。

他现在甚至都懒得再摆出‘慈师’的那一套,苦心告诫大学霸:“继续努力哦,不要骄傲,很棒”。

一路上,江淮安始终规矩的跟在宋濂瑞身后。

宋濂瑞也习惯的掏出单子,让他核对金额,江淮安接过,看都没看就揣进兜里。

这一系列动作于他们而言,好像是演示过无数遍。

到了会议厅,由于人少,坐的都很随意,这一片,那一片。

奖学金只分给前十名的同学,何欣绰和何居峰是第一次进前十,不太明白流程,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

牛芳捋了把头发,坐在演讲台的评委桌上,扶了扶话筒,有词有调道:“你们,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是将令人敬仰的……”

何欣绰坐得笔直,一刻都不敢懈怠。

何居峰也不例外。

只有江淮安随意的靠在椅背上,赖赖的望着牛芳。

“你们,是朱楠高中的骄傲,也将俯瞰这大千世界,做最后的胜者。”

结束。

在分发奖金时,江淮安被安排压轴,何欣绰与何居峰各拿了八千。

发到最后,江淮安起身准备离开。

牛芳连忙叫住:“江淮安,还是老规矩,你父母现在已经收到打款了。”

“好的老师。”

——

回到班,何欣绰有些小激动,和岳泽聊了起来。

“我这次真的超常发挥了,不然平时我连奖学金边边都碰不到呢”

岳泽由衷为她高兴:“没那么夸张,你自己本身的成绩。”

何欣绰被夸的心里直乐:“不过说来,我和学委都挺慌的,江淮安不愧是经历过的,面不改色,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岳泽拍拍胸脯:“那是,我淮哥都习以为常了,会议厅只是他散发魅力的场所”

江淮安翻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问:“楚珏祁呢?”

头点着楚珏祁空荡荡的座位。

岳泽摇头:“不太清楚,刚刚一个白毛,就是他绯闻男友,给他说了啥,急匆匆跑出去了。”

“噢”

何欣绰才想起八卦:“听说六班那个吕辞烨要追他,你觉得有戏吗?”

“你们女生是不是觉得gay普遍啊?”

“不是,我感觉楚珏祁有点通讯录的感觉。”

岳泽五官狰狞,一脸讥嫌:“咦,那你看看,咱淮哥搞男同不?”

何欣绰视线移到江淮安身上,摇头:“不搞。”

“为什么这么肯定?”

“长得不够魅”

“还讲究这?”

何欣绰对他无语:“只是我这么分辨,我又不看同人,哪懂这么多。”

“哦,我差点以为咱们学校除了楚珏祁就没有同了。”

“切。”

楚珏祁一整个下午乃至晚自习都没回来,看瑞哥焦急的样子,他应该并没有请假,直接翻墙出去了。

那得是多大的事。

最后一节下课,江淮安收拾了书包,动身准备前往酒吧。

今天是他们的夜班。

迎面撞上急哄哄跑进来的楚珏祁,他受伤了,左脸颊有一块擦伤,手上也缠着透红的白胶布。

江淮安愣怔须臾,扫视了圈他:“去叙利亚打仗了?”

楚珏祁局促的蹭了把嘴角的淤青,忙摇头:“没有,今天不是我们的班吗?”

“嗯,但是你这样……”预言又止。

“我没关系”楚珏祁匆忙收拾书桌的包。

“你还是先别去了,今天晚上瑞哥查寝肯定要问你,会被发现。”

“不会,他们都没见到我,只会觉得我还没来”

见楚珏祁执拗的样子,江淮安也懒得再当老好人。

路上,依旧是半灭不灭的暗黄路灯,和最后一摊小吃铺的哟喝音。

两人的影子交错开,始终不语。

楚珏祁似是有心事,瞳孔一直定格在脚底。

纤长的发梢在垂头时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剩细细碎碎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子。

江淮安回头瞥了他一眼,蓦然想起今天何欣绰说得话,虽然他不是八卦的人,但是这时也可以甩出来缓解气氛。

“你喜欢男生吗?”

“嗯?”楚珏祁抬头,“你说什么?”

这个话题可能让人难以启齿,但是江淮安知道,楚珏祁从来都不避讳这件事。

“你喜欢男生吗?”

楚珏祁像是有在认真思考怎么和他说,片刻道:“我觉得喜男女可以一概而论啊,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你都可以接受?”

楚珏祁点头:“嗯”突然想到什么,“昨天的事,对不起哈,不该扯到你身上。”

江淮安知道他说的是吕辞烨那件事:“没事。”

——

推开门,音乐声贯注入耳。

江淮安急匆匆领着楚珏祁进入化妆间内。

一进门张自唯就猛的扑过来:“小楚,你去哪了?”

刘畅舒也走过来:“妙指和我们说你一下午都没去学校,以为你不来了”才看清,惊讶,“你受伤了?”

楚珏祁没说话,只是摇头。

“你伤口处理过了?不然发炎”江淮安一边撂下书包一边说。

“简单包扎了,又不疼。”

张自唯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下楚珏祁胳膊的伤口。

“嘶”楚珏祁立马摁住。

江淮安挑眉:“你光缠布不抹药,相当于只止血不医疗,到时候闷到胳膊溃烂,哭都找不着地方”

楚珏祁望着刘畅舒递给江淮安的医药包。

江淮安又反手递给他:“你自己包?”

只好点头,接过包,他笨拙的将棉签沾了沾药水,扯下棉布。

众人围望,一条狰狞的短痕缓缓往外渗血,雪白透着猩红。

“这是怎么搞得,不像刀割的啊”张自唯拧巴着脸,忍不住发问。

刘畅舒接腔:“像蜘蛛爬的”

而江淮安没作声,宁静的望着楚珏祁。

楚珏祁直接怼上去,疼得他头皮发麻,发额流下虚汗。

他擦起来有些费劲,伤口在胳膊侧边,只能一直别着胳膊擦。

江淮安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棉签:“摆好”

其实这药对楚珏祁的伤口无益,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自己鬼使神差的顺从。

江淮安凑近他,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他的手肘,微微下蹲,眼睛与伤口平视,楚珏祁的手疼到轻微发颤,如果不握他的胳膊,应该也感受不到这颤抖和僵硬。

江淮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后者深邃的瞳孔。

楚珏祁这时像是一只捕猎的狐狸,瞳孔深不可测,眼睛却迸发神秘又慈祥的光,眼珠晁尖,像晚夜的猫,又像狡黠的狐狸。

在江淮安的望向他时,用力扯起一边嘴角,玩味的望了他一眼。

不惊悚,反倒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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