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迎新晚会的序幕

两人就这么在网吧外的长椅上干坐着。

许橙惠有些窘态，眼神凝视着自己多年同行的发小。

江淮安脱了朱楠的校服，漏出里面黑色的短袖，他此时弓身将重力施加在腿包上，白皙胳膊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高挺的鼻梁在昏黄的路灯下透着细碎的光，橘金色在他精致的脸上晕染开来，不羁且张扬，许橙惠不禁将他和职高的那群混蛋子做对比，原来不是每个十七岁都能熠熠生辉。

有人礼仪和眼界并存，有人无赖和混蛋缠身。

她在脑子思索很久，或许是现在受到的教育不同，许橙惠很怕自己的无知让江淮安一览无余，又过了一会，她道：“阿淮……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学校吗？”

江淮安没有立刻回答她，沉吟片刻，才喃喃道：“你这个时候不也应该在学校吗？”

许是被这反问打乱了头脑，许橙惠支支吾吾半天，正色：“阿淮，我跟你不一样，你还要高考”

江淮安的思绪被地上三两成群的蚂蚁吸引了，他没有说话，盯着那爬行的细小生物，觉得好笑，干嘛这么勤奋，你就算爬的再快，人只要稍稍一踩，就什么都不剩了。

许橙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那团黑黢黢的蚂蚁。

“你还记得吗？”

江淮安没头没尾的说。

“什么?”许橙惠转头望着他。

“忘了是十一还是十二岁的时候，也是这么黑的天，你领着我在地上数蚂蚁，那个时候的我闲不下来，就随便报了个数字搪塞过去”江淮安将头转向许橙惠，眸子深邃，

“你那时很生气，和我争执好半天，最后甚至气的巴掌都甩我脸上了”

后句话懒洋洋的，并不像埋怨。

许橙惠噗嗤笑了声：“那时候小，气性大，做事也莽撞……”

“可我喜欢那样的你”江淮安抿嘴继续道，“你那时候较真，什么事都精益求精，也很上进，不会自暴自弃”

许橙惠垂眼沉思，假睫毛废力的耷拉在眼皮上，她似乎都快忘了那个被埋没的，素面朝天的土妞了，没错，是曾经的自己。

“你知道刚刚我盯着你，在想什么吗？”

“什么?”

“你这么漂亮，就应该穿着高中的校服，川流在学生堆里，这样的美丽……”江淮安挪开眼，

“才会经久不息”

她身边再也没有为考试与未来着想的声音，每天都会浑浑噩噩，也没有人文绉绉的和她讲理论，只有席卷而来的戏谑和不堪入耳的骚话。

回到网吧，两人一阵无言，许橙惠的朋友燃了根烟，眼睛锁定着楚珏祁。

而许橙惠坐在黑屏机子前，久久不能回神。

楚珏祁也时不时瞥向江淮安，对方臭着脸，麻木的点击鼠标。

他也没自讨没趣，又开了把枪战类游戏。

倒是许橙惠的朋友凑上来，她很自来熟，哐的坐在楚珏祁的电脑桌上，貌似忘了自己穿的是短裙。

楚珏祁抬眸，望着她红艳的嘴唇和漂浮的烟草味，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偏偏她还没眼力见。

“喂，你那朋友怎么惹我们惠惠的?回来人就他娘的跟被奸了一样”语气还很嚣张，说完自顾自地笑起来。

她好像还认为自己护短且幽默。

可给人的印象只有刻薄。

楚珏祁还未开口，江淮安就不屑的望着她，牙缝都呼着冷气：“没见过被奸是什么样子，要不你演示一遍?”

那女的五官都气的狰狞了，没理还硬要怼：“你欺负我朋友还有理了？”

这话引得通宵打游戏的夜猫子们探头。

许橙惠连忙上前扯住她：“房琦，你少说两句”

而江淮安挪动转椅，看着她像是看一团脏东西：“行，你只要在我面前解出一道三角函数我都算你有理”

房琦哑然须臾，瞪眼道：“寒酸书呆子还把你学出优越感了”

江淮安轻挑眉：“嗯，你连初三的都不会，那我可太自豪了”

楚珏祁插嘴道：“坐在这的你也叫书呆子?玩的没人家花，赚的也没人家多，以后还打算啃老啊”

最后房琦占了下风，不服气的走了。

江淮安把许橙惠送回了她的学校。

两人赶在早读之前赶到了教室，岳泽嘴里砸吧着，瞥见这俩昏昏欲睡的帅哥，很是不解：“你俩昨天去干啥了?”

看见楚珏祁脸上的创口贴，啧了几声：“你昨个跟白毛穿越刷怪了啊，走的那么急，瑞哥都急疯了”

楚珏祁没搭理他，倒下就睡。

见这边没声，岳泽又转道去另一边：“妙指……”

“动作小点，吵醒我揍死你”江淮安沙哑着嗓子。

岳泽：“……”

嘛呢这是?

无聊了半晌，何欣绰闪着救赎之光来了。

岳泽忙向后扭：“我靠鱿鱼你可算来了，我给你说……”

却发现何欣绰根本无暇听他讲话，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书包，逗弄着里面的东西，凑近一看，是一只白花花的猫，瞳孔是蓝色的，那只猫很高冷，无论何欣绰怎么卖力那猫都不为所动。

岳泽整笑了：“呵，逗只畜生奚落我，有什么用呢？人家根本不搭理你，你还不如逗我，我还能给你撅个腚”

那猫却似乎有灵性，听懂了一般，僵硬的回舔着何欣绰的手指。

“哼”何欣绰得意。

岳泽沉默了会，掂起书背了起来。

这时文艺委员凑过来，是一位男生，戴着黑框眼镜瘦高瘦高的，尖嘴猴腮：“蓝月亮，重磅消息”

岳泽揶揄：“哟，井蚺，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平时啥会给我分享?肯定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井蚺讪讪笑了：“看你说的，这不是迎新生晚会吗？你看能不能引荐一下咱班的两位红人，表演个啥”

岳泽开始以被委托人自居摆谱：“珏哥没时间，淮哥不屑干，自己演吧你”

何欣绰倒是来了兴趣，终于从猫那分散了点注意力：“迎新晚会?往年不都是高一的自己搞吗？”

“这个时候学校不追求点热闹嘛”

“噢”何欣绰又垂头逗猫，“那他俩挺合适，流动红旗要归咱们班了”

井蚺顺藤摸瓜：“势必要为我们班争光”

岳泽毫不留情面：“那你自己来啊”

“我要长得帅我就上了啊”

岳泽望了望这俩安逸的睡姿，立马就起了坏点子，悄声说：“蚺子，别说兄弟不帮你”

“啊”

岳泽又望了望两人，再望何欣绰一脸看透的样子，继续道：“这事你找我没用，得找瑞哥，我说不是挨打的份?”

井蚺幡然醒悟，眼睛都亮了：“对吼，我现在就去找瑞哥”

经过井蚺在办公室巴拉巴拉讲解了五分钟，吃过早饭后，两位红人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六目相对。

宋濂瑞慈和的笑着：“江淮安，楚珏祁啊，我这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楚珏祁皮笑肉不笑，江淮安直接蔫巴个脸，凌乱的头发还顽固的翘着。

“你们呢，要代表我们班出席迎新晚会，由井蚺”

身旁的井蚺跟老管家一样忙点头微笑。

“来给你们制定节目”

宋濂瑞含笑，手指交叉，望着他俩。

楚珏祁都笑不下去了，江淮安更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两人相继沉默，都予以婉拒。

谁知井蚺直接越俎代庖，把他俩的名字填了上去，天命不可违，只得硬着头皮上。

按井蚺的安排，他们先是一段鬼扯的话剧，最后才唱歌，他们唱《第三人称》，也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