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NO·1坠落
九月的暮商。
蝉鸣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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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的最后一抹余晖透过了玻璃窗,打在了少女的脸颊上。
青涩的脸颊还残留着一丝稚嫩。
许是对过往的留念。
“小姑娘,到站了。”
一道沧桑的嗓音喊起了淮岁。
淮岁猛地睁眼,长喘了一口气,只感觉脑袋胀得生疼。她环顾了四周,已是深夜,她疲惫地拎起高跟鞋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这是她回国的第一天。
她在国外浑浑噩噩过了五年,以为能放下过往,重新开始生活。可当听到,他,要与许雯雯订婚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地赶了回来。
她心里有千万个声音怒喊着,为什么。
他出现便可以打乱了她生活的秩序。
而她却始终没有资格迈进他的世界。
淮岁曾说,他是她在无尽深渊里唯一裸露的光。
现如今,她的光不再属于她。
“喂,阿姨。”
“熙熙,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许乐小心翼翼地问着淮岁。
“唔。”
淮岁抬头望了望天空的皎月,长叹了一口气。
“不走了。”
手机对头的女人停顿了几秒,随后磕巴的问。
“今天…能不能先不回…”家?
“好。”
淮岁明白,毕竟那个家就她一个人姓淮,她才是外人,回不回去什么的,早已无所谓。
就像…许雯雯与沈佑的故事,她从来都只是配角。
她独自走在街上,没有明确的方向,只知道往亮处走,却忘了,她本就生在暗处。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霓虹灯依旧亮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只觉得脚火辣辣的疼,可不知脚掌已经被磨得模糊不清。
她累得索性坐在路边的石砖上,俯下身子,将一整个脑袋全部埋在裙摆里。
她穿得很清淡,一袭长白裙打破了往日的鲜艳。
嘟——
一个陌生的长号电话叫醒了沉溺在回忆里的淮岁。
她迷惑地接通了电话。
“姐,救救…救救我…唔!”
手机那头传来许雯雯的尖叫。
淮岁有点茫然。
“好了吗?她会…”来吗?
淮岁刚想出声,电话却被对面挂断。
她还没晃过神,下一秒就接收到了匿名信息。
【匿名】:一刻钟,速带一千万,赎许二小姐,若迟,便收尸待后。
淮岁刚刚就已经听出来是许雯雯的恶作剧了,以为她又赌博赌输了没钱还债,才以这种方式要钱,她不想陪她闹。
无趣地打了几个字。
【淮岁】:一千万没有,她的命不值。
等了一分来钟,对面依旧没有回消息,但淮岁也没有多做搭理。
她起身,抬手在空中挥了挥,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了她面前。
“师傅,最近的酒吧。”
“二十。”
“不打牌,十元,可以吗?”
大约行驶了几分钟,司机把淮岁放在了“零时”前。
酒吧的门口很灰暗,没有其他档口那么显眼,若不仔细看,淮岁也不曾发现。
一整条巷子里除了“零时”以外,便无其他场所。
这地方很是偏僻,玻璃门上方的牌匾,只有一个“时”字还亮着光。
“时”“死”?!
不知道为什么,淮岁会联想到“死”,但就算这样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附近唯一一个24小时营业的地方。
尽管阴森得后背发凉,但她还是忐忑地走了进去。
进门以后的右手边有一个柜姐在懒散地打着游戏。
“一夜?”
柜姐女不转睛地盯着电脑。
“啊?对。”
“五十。”
淮岁掏出身上仅有的五十块钱,看了又看。
她身上除了刚才打车与现在的五十元,身上便都是美元。
还没来得及取钱,银行早已关门。
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小心翼翼地放在桌角边。
“哟,不舍的?”
柜姐嫌弃地瞥了淮岁一眼。
“不舍得就别来。切!”
如果按照淮岁的性子她一定会上去给柜姐一拳,但她不能。她可不想一整夜露宿街头。
柜姐看她无动于衷。
“顺着1号通道直走,8号厅。”
淮岁只付了五十元,所以去的厅是公共厅。
她摸着墙壁缓慢地移动,通道里漆黑,没有吊灯也没有霓虹灯。只有相隔十米的荧光指示牌。
比起2号通道的水晶吊灯差得太远了。
越往里面越黑。
淮岁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有扶着墙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按在胸口前。
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还不错,原来豪门千金的味道这么新鲜。”
通道尽头的门被一个男人推开,里面闪烁的霓虹灯打进了通道里,淮岁借着这道微弱的光迅速走去。
“快走。”
另一个男人随后从门后出来。
淮岁扶着墙,从他们身边经过,隐晰闻道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快了!就在眼前。
淮岁就差不到一指的距离便可以碰到门把手,可厅里的人却疯了似的往外跑。
“死人了!死人了!”
一个打着唇钉染着殷色的头发的女孩首先冲出来。
随后一个又一个。
柜姐察觉到不妙,拿起对讲机。
“保安,保安,速到八号包间,速到八号包间。”
淮岁很好奇,她迈进了厅里。
压抑的空间里飘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有几个不怕死的中年男子围着墙角边。
淮岁凑近去看。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躺在冰凉的血泊里。
雯雯?!
“应该没气了。”
一旁的男人说。
淮岁瞬间昏厥了过去。
当淮岁再次睁开眼时已是隔天下午五点整。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狠狠地注视着她。
“阿佑?”
“住嘴!叫我沈先生。”
沈佑怒斥淮岁。
“淮岁小姐,雯雯死了。”
“什么?”
“法医鉴证,是被人前后灌了一整瓶毒粉后轮奸而死。”
说罢,沈佑双手插兜站起,随后把厚重宽大的手掌放在淮岁脖子上方比了比划。
“这脖子可真够嫩啊。”
沈佑用手背轻抚着淮岁的脸。
淮岁的脸瞬间烧红到了耳根。
“阿佑…”
“我说叫我沈先生!”
沈佑用手死死地抵住淮岁的脖子。
“放…开…开我…”
淮岁拼命捶打着他的手,可娇柔的巴掌却让沈佑无任何痛感。
“啧!”
沈佑松开了手,抽出胸前的手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十分厌恶。
而一旁的淮岁用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怕了。”
淮岁不懂沈佑的意思。
他将手帕狠狠地甩在淮岁的脸上。
“你害死雯雯的时候可有一曾害怕!”
“阿…沈先生,你说什么?”
沈佑舒缓了一口气,优雅地坐下。
“淮大小姐,装傻充愣是没有用的,一刻钟。”
“不,一息时间,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死雯雯。”
“哈哈哈!”
淮岁突然大笑。
或许是苦笑。
虽不同姓,不同生母,但体内却流着同样的血。就算许雯雯抢了她曾经的光,她也不恨她。更别说害死她。
沈佑见状脸上立黑了一圈。
一旁的林易看了都为她捏了把汗。
他老大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谁死不好,偏偏是雯雯小姐,她可是老大的心头肉。
“怎么,淮大小姐很开心。是以为雯雯死了,你就可以爬上我的床,成为我的女人吗?”
沈佑讽刺道。
“不,我没有。”
淮岁不知怎么,心头一颤,堵得慌。
“一息到,既然淮大小姐不说,那我也不强求。”
沈佑起身。
“既然雯雯死了,那淮大小姐也一定不会好过!”
“易,派人看着她。若跑了,不饶!”
“是。”
随后两人便离开了病房。
“阿佑!”
淮岁连忙爬下床,可奈何双腿麻木动弹不了。
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沈佑硬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佑前脚刚走,一个护士便急忙跑了进来。
因为手的带动,手背上的血在针管里倒流着。
护士马上把地上的淮岁扶起。
“淮小姐,针已经脱离血管了,恐要重打。”
淮岁没有回应着护士,她只是双眸空洞,没了之前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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