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将军？这如何是好？”将军府内，周夫人一脸泪水。

“没事。不出三年，我必定归来。”周鹤将夫人揽入怀中，安抚着家人。

但他心中清楚，此仗甚是凶险，三年未必能归，可眼下却无他法。圣上任命于他，作为臣子，也只能接了。

三日很快就过了，周将军领皇命带十万兵马，挥师北上。自周鹤走后，将军夫人便闭门谢客，专心在家侍奉姑婆，教导儿子。

一晃眼，十二年过去，北疆那边战事依旧未停，若说值得什么欣慰的，那边是周大将军打下了三座城池。但北疆从未妥协，这战事也就一直吃紧。

周将军府。

“少爷，少爷，夫人……”

“哎呀，我就溜出去一会儿。”浓眉大眼的一个少年嘿嘿一笑，一个纵身就翻墙出去了，丢下后面的小厮一声声地唤着。

这个小少爷不是别人，正是周大将军的小儿子，周公谨。将近14岁的人生得高挑，浓眉大眼，怎么看怎么一个好儿郎。

只是，周夫人将他看得紧，天天逼着他学什么四书五经，让他头疼死了，不过，他武功不错，是个练武的苗子。

今天溜出来是为了去茶楼听戏，顺便买几个话本子看着玩，到不是为了玩，就是为了多学几个心眼。

茶楼离得不是很远，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哟，小周少爷，来来来，您的位置我给你留着呢。”茶楼小二热情地招呼。

“够意思！”周公谨上了二楼，坐在了靠右侧的位置，听着院内说书先生讲那山匪被擒了的故事。

皇宫太学阁内，大学士再讲治国之道。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

“先生。”说话的是四皇子李聂，一个六岁有余的胖小子。

“四皇子有何事？”

“照先生的话说，只要人民富了，国家就能安乐了吗”

“非也。”大学生捋了捋胡须，说道：“这只是其中一点而已，法制，武力皆是治国之道。”

李秦止笑了一声，出言道：“不过是因地制宜罢了。”

“大皇子所言不错。”

“啊~~”二皇子李阮昭打了个呵欠，嘟囔道：“都要下课了，还这么多问题。”说完，换了个姿势趴在了案桌上。

李奉仙到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案上的书翻过一页，目光停在“利之而勿害，成之勿败，生之勿杀，与之勿夺，乐之勿苦，喜之勿怒，此治国之道，使民之谊也，爱之而已矣。”嘴角翘了一下。

茶楼上，周公谨听得兴起，忽而一看日头，一拍腿，说道：“坏了，又要挨骂了。”便甩下银钱，往楼下奔去，到了茶楼门口，眉头一挑，便转了方向，去巷子里一家香粉铺买了包香粉才折了回去。

因为怕挨罚，周公谨想先去探探情况，若是母亲太过生气那再想法子，若是不生气，或者一包香粉就能搞定。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内院，忽而发现一人急匆匆过来。这个人他认识，算是周家内宅的信差，每过三月便会来，但离上次送信也才过来一个月，可是出了什么情况？莫非，是父亲？

周公谨没有动，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呜咽声。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转身在外院门口蹲着了。

没过一会，信差便出来了，走到门口时，周公谨蹿了出来。

“哎呦，我的小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我这不是偷着出去玩，怕被母亲责骂吗？蹲在这里想法子呢。”

“原来如此，那小少爷慢慢想，小人还有事，先告退了。”

“哎哎哎，大哥，别走啊。”周公谨扯了袖子，将人拉住了。

“小少爷折煞小人了。”

“我说，信差大哥从北方而来，跟我讲讲那里的风情？”周公谨虽说着话，但是目光却是仔细扫了扫眼前的人，衣服褶皱，脚面全是泥，脸色清灰，应是前日下雨赶过来的，这么慌张，果然是父亲那边出事了。

“小少爷……”

“好了好了，走吧。”周公谨摆了摆手，叫人走了。手在下巴摸了摸，心生了一计，去了侧院，兜头浇了自己一身水，然后就往内院里跑。

“母亲啊，哎呀……母亲！”

周夫人本来一脸的泪，听到儿子的声音，赶紧都擦了，急忙走了出来。

“我儿，怎么了？”

周公谨噗通一声跪下，一身水，看着十分可怜。

“母亲，我今儿偷懒跑出去听书，谁知道时候晚了，想着晚了就晚了，便去香粉店买些香粉，想哄母亲开心，谁知道叫人兜头泼了一身水。”声音委屈巴巴的。

“你啊，”周夫人又气又笑，将人扶起来：“就知道贪玩，还不快去换了衣裳。”

“嗯！”周公谨应了，将东西塞到了母亲手里，飞快地跑去换衣服了。

换了衣服，他又折了回来，一脸凝重。

“我儿怎么了？”

“母亲，我忽而觉得不对？是不是父亲出事了？”

周夫人心中一惊，此事并没有对人声张，书信传来不过半日，阿谨怎么知道？不过，她脸色未变，说道：“你父亲很好，没事。”

“看来母亲收到了家书。可母亲却没说。”

周夫人一愣，这才察觉自己被套了话。

“母亲不必说，我已然猜到了。母亲，我想前往北疆。”

“不行！”周夫人立即站了起来，说道：“那边太过危险了。”

“母亲，”周公谨扶着周夫人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你担心父亲。今日我被泼水，母亲难道以为只是巧合？”

“不是吗？”

“肯定不是啊，父亲是什么职位，咱们家又不是哪一派的，如今父亲大伤，说不定就有人期望自己的人上位呢。”

“可……”

“母亲，你忘了，咱们可有两千亲兵，我带走五百，悄悄的过去。”

“你这么小，还是让你舅舅去吧。”

“无论是舅舅还是叔伯，都不合适，他们一不见肯定有人怀疑，只有我最合适。”

“阿谨……”

“我让柳大哥带我去，放心，他还是我师傅，肯定护我周全。”

看自己的母亲还是同意，就半依周夫人，哼哼唧唧的：“母亲，你就答应我嘛~~~”

“那好，你路上一定小心。”周夫人眼角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