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020章：名为天才的选手

常安记得初遇顾晓的时候，那人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斜斜地背着一个挎包，走在这老旧的居民房边上，身旁洋溢着如旭的春风。那时候，他以为出现在这里的顾晓也是这附近的居民，慌忙之下往顾晓身上扑过去，而顾晓，也没有推开他。

后来，顾晓站在他身前，像极了一个英雄。

被城管揍惯了的常安，忽然见着这样一位英雄挡在自己身前，觉得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只是自己遇见顾晓这条路上的垫脚石。

那时候的常安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只是想要报答顾晓，便带着他到自己被砸烂的早点摊收拾出几个包子，顾晓欣然接受的那一瞬，常安比得了宝贝还要开心。

那时候的心情，就像是连着遇到好几天的阴雨天气，闷得房子都潮了。后来忽然有一天，太阳掀开云层，将久违的日光洒遍周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遇见顾晓，真是三生有幸。

常安垂着头，将顾晓送他的牛奶握紧了又松开，最终将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绽开在嘴角。

“方长哥哥，我很想要对一个人好，但是那个人离我很遥远，我该怎么办？”

常安这是明知故问。因为他知道方长一定会这样回答他：

“很遥远？那你追上去不就好了。常安啊，如果你是真心的想要对他好，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停下来等你的。”

“嗯。”常安笑盈盈地，如往常一般与方长黏糊在一起，“我想追上他。”

他想拨开云层，抓住自己的英雄。

不需要让他成为自己的。常安只是想追上顾晓，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他，想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方长上班去了，常安在方长家窝了很久，最终还是起了身，下楼回到自己家。

阴暗狭窄的小房子如往常一般充斥着呛人的酒味儿。父亲常生昨夜又宿醉了，常安今天凌晨出去卖早点的时候用脚踹了踹他，没什么反应，现在回来了，他还是睡得和一头死猪一般，斜倒在破布沙发上，睡相难看。

常安绕过他，回到自己房里，将牛奶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下边。像是不放心似的，他又拉过毯子给它盖上。做完这一切，常安又偷偷地绕过常生，溜出门外。

他找到离自己家最近的小商店，蹲在饮料货架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顾晓今天送他的那种牛奶。后来他意识到，或许这种偏僻的小店里并不会有自己想找的东西，便跑回家，翻出仓库里那辆破旧自行车，一路吱呀叮当地骑到了稍微远一点的超市，终于在一排进口玩意儿中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常安有些站不住脚了。

标签上明赫赫标着38元人民币的字样。常安估算了一下今早给顾晓的那一袋早点，成本价折合起来连这盒牛奶的零头都不到。

说是要还给自己一份人情，但顾晓你给我的东西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方长下了班之后像往常一样骑着他的小电动往A高慢悠悠地开。保安大叔知道方长，后者与他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大大方方地开着车进了校门。

许来和顾晓这会儿的休息时间总算重合到一块，于是别扭地并排坐在长板凳上休息。

顾晓随意擦了两把汗，转头问正在喝水的许来，“下星期的比赛首发还和之前一样么。”

真正打完全国大赛的赛程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八月份的预选赛，九月份的十六强进八强，八强进四强，与十月份的全国大赛冠军角逐。

昨天他们刚结束八强的竞争，下周就要面临八进四的对决。

如果能进四强，那么十月的冠军角逐就有他们的名额。

许来仰着脑袋，半瓶纯净水灌进肚子。轻轻用手背拭去嘴角的水渍，头也不回地答道：“下周的对手我研究过了，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能敌得过，只要别失误，可以争一争四强。”

顾晓也开了瓶纯净水，像许来刚才那样潇洒地仰着脑袋灌了半瓶。

关于他们能不能进四强，他心里其实是有底的。但或许是出于习惯，每回他都要来问一遍眼前这位天才选手，才能安心地准备下次比赛。

也就是这一点，让顾晓始终非常不甘。

他想在无论某一点上，狠狠地超越许来。

顾晓转头望向许来，却忽然看见他眼前一亮，整张脸比起刚才那样一幅没表情的模样显得鲜活多了。顾晓猜到是某个人来了，转头的瞬间，果然瞧见方长一路与队员们打着招呼朝这边小跑而来。

许来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耳尖微红，在方长跑到的前一瞬扔下毛巾跑开了。

望着像一阵风似的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许来，方长有些纳闷了，他将目光转而放到顾晓身上想要寻求答案，后者却也跟着摇了摇头。

“方长。”顾晓拍拍身边的长板凳，示意方长坐下，“过来，有些话要交代。”

方长满面疑惑地去了。

“为了给队员们鼓劲加油，在下周四强比赛之前教练和辅导员要请大家吃烧烤，时间定在大后天，是周日。你到时候记得要来。”顾晓很庆幸刚才许来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这才让自己有机会将教练刚刚告诉大家的好消息亲自分享给方长。

方长果然很开心，笑得连眉眼都弯了。

有免费的烧烤吃换谁都要开心地蹦上天儿了吧！

“还有一个好消息。”顾晓压下几乎要蹦起来的方长，继续道，“因为队员们加上辅导老师和你，人数凑起来是单的，烧烤店有两人同行打折的优惠，问过队员们了都没有适合带过来的朋友，所以问问你，有朋友可以带过来凑个人数吗？”

方长立马就想到了常安，朝顾晓点点头：“如果需要人凑单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个挺活泼的小孩儿。嗯……顾晓你也认识。”

“是那天为我送早餐的孩子？”顾晓猜到方长说的是谁，也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过那个小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