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我美人?目录

第3章杀我美人?

言清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余杭。

那美人一路上安分守己让他干嘛就干嘛,一点也没让言清废心。

言清安顿好行李,换了身衣服后便雇了一条船在西湖中赏景。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余杭果然很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人家”这会儿西湖刚下过雨,整个湖面笼罩在如轻纱般的雾里,船夫站在船头缓慢撑着浆,言清立在船尾低头地盯着水面,他的红色衣襟随风飘动,浑身透出一股孤寂之感,面色却隐在雾中,让人看不真切。

那美人也在船上,他坐在船的中部不时偷偷打量言清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开口。在他的目光第六次扫向言清时,言清终于忍不住开口警告道:“你是想现在下船吗?”

美人闻言不由得瞄了一眼船下的茫茫湖面,心中一惊赶紧正襟危坐,连忙摇头,“不,不想。”

言清闻言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静静望着缓缓流动的湖水,眼中一片死寂,直到船夫把他们送上岸时,那双眸子才有了一丝波动。

他什么都没有说,给了船钱后便径直往客栈走去,那美人见状静静地紧跟在他身后。

言清看着跟在身后的人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总不能一直不喊他。于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美人愣了一下,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言清是在和他说话,忙低眉回答道:“奴叫云雪川。”

“名字不错,挺好听。”听着他乖顺的语气,言清觉得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谁都喜欢听话的人,何况这人生得也算赏心悦目。

当今瑞朝虽然民风开放,但是也没有开放到可以公然豢.养男宠的地步,大部分人家若真的好这一口也只会把男宠偷偷养在后院,不过男宠就像女子一样过了一定年龄青春不在很快就会遭到厌弃。

并且男宠上不得明面,不像女子一样还能做妾。大部分人家不会留二十五岁以上的男宠,当男宠的男子一般都是少年,他们通常过了二十二岁便会被主人家赶到乡下去自家田里做个耕种的下人,无妻无子,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但京城却有一个出了名的断袖——傅练江。

傅练江不好女子,从知人事起便天天逛南风馆,甚至还光明正大地养男宠,碍于他是侯府世子身份尊贵,本人也年纪轻轻身居要职,故也没有几个人敢说三道四。况且男宠本就低贱,达官贵人在自己家养几个男宠再正常不过,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言清从小混迹于各大青楼,虽然只是听曲喝酒,但也见惯了那些美人可怜的模样,他自认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于是当晚便毫不留情地让云雪川给他端洗脚水洗脚。

云雪川听到他的吩咐时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端来了洗脚水。

美人看起来身娇体弱,但手脚还算麻利,一会就把洗脚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坐在床边冲云雪川伸出了脚。

云雪川:“?”

“看什么,脱啊,这还要我教你吗?”言清有些不耐烦。

“是。”

云雪川微微俯首,跪坐于地,慢慢抬起言清的脚褪去他的鞋袜。他一直低着眉眼,认真而又专注,把言清的脚置于盆中细细清洗。

他的手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只是可惜指间有些薄茧,摩挲得言清有几分不适。

感觉到言清的不自然,他犹豫开口:“是我手太重了吗?”

“无事,你洗你的。”

“是。”云雪川说完,又继续清洗起来。

气氛逐渐安静下来。

半响后,言清看着自己已经泡皱皮的脚疑惑开口:“傅练江平时洗脚也洗这么久吗?”

“啊?”云雪川愣了一下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认错,“对不起公子,奴才这就把水撤了。”

他立刻用干帕子把言清的脚擦干,收拾好后便端着盆退下,等他到门口时,言清叫住了他,“等下不用回来了,你睡隔壁。”

“是,公子。”

见云雪川关好了房门后,言清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人生。

他从小习武,练武成痴,可惜12岁时武功被歹人所废,至今仍未抓到废他武功的人。后又爱上琴艺,却也荒废了。

他整日浑浑噩噩,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父亲对他已经失望透底,想必他这次离家出走父亲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这些年他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没有学到,根本没有任何一技之长无法靠技艺生活。不如干脆就在余杭买栋房子,买些田地就此草草度过一生。

自己的妹妹那么优秀,一套言家枪法连父亲都要逊色三分,诗词歌赋,兵法谋略更是不在话下,虽为女流之辈却鲜有男子能够比得过她。想必她今后继承言家定能让言家蒸蒸日上。

想到这,言清忍不住自嘲一笑:言家果然没有我才是最好的。

他笑着笑着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心中一片苦涩,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蜷缩在床上。

霎时他好像被封印了五感,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隐隐作痛,他忍不住伸手按着心脏的位置,他这样做不是为了减轻疼痛,而是为了更好地感受疼痛。

曾经他也有好几次比此时还痛,当时的他只想着减轻这种疼痛,可惜疼痛如附骨之疽,非但没有减轻分毫还越发肆虐。

渐渐地,他开始享受起了这种疼痛,因为他发现在疼痛的时候便可以忘却那些令他痛苦的事情,持续的疼痛可以使他疲倦,也可以使他更快入睡。

对于他来说,疼痛、疲惫和麻木皆是一味良药,越清醒反而越痛苦。

他不愿痛苦只愿愉悦,因此他耽于玩乐,浸于酒色,甘于堕落,乐于麻木。

晚上伤春悲秋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有了前一晚的经验,第二天一大早云雪川便自觉地端来了洗脸水。

他一直低着头,不曾抬头直视言清,一副恭敬谦顺的姿态,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言清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傅练江会宠他这么久了,这男宠着实有些侍奉人的能力。

本想着洗完脸云雪川就会退下了,没想到他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言清有些疑惑正想着开口询问,怎料云雪川突然向前一步往他怀里塞了一瓶药,“这外面的客栈被褥厚重粗糙,公子睡不好也很正常,这是安神丸,对身体无害,公子可以用来助眠。”

云雪川说完便行礼告退,端着盆从容离开。

言清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药,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这是被一个男宠关心了?

片刻,他摇摇头,带着些轻视的意味随手把药扔在桌上。

与此同时,楼梯处,一个黝黑的青年男子擦肩撞在了端着脸盆的云雪川左肩。

他趁着云雪川稳住盆的间隙,飞快地与云雪川对视一眼,同时右手偷偷把一张纸条塞进了云雪川的怀中。

云雪川眼眸一暗,不动声色地继续朝楼下走去,把盆送还给客栈。

他回到屋后静坐片刻,瞥了眼关紧的门窗,缓缓把纸条打开,只见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务必回去”。

他沉思一瞬,随手拿出火折子把纸条烧尽,接着把纸灰埋进旁边的花盆中。

第二天言清眼睛无恙后便带着云雪川出门去了,他打算找个庄宅牙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几番打听倒是成功找到了牙人,只是可惜牙人带他看了几处房子他都没有看上。

要么太大,要么太小,要么位置太偏,要么周围太过喧闹。

牙人看他这样也有些不耐烦,他直接甩了袋银子过去,牙人打开钱袋立马喜笑颜开,连连保证一定给他找到满意的房子。

牙人又带着他们看了几座房子,可惜都没有合适的,眼见天色已晚,言清只能先回去,他带着云雪川在外面吃完饭后便朝着客栈走去。

走到一处拐角时,突然有一青年叫住了他,“公子,你是不是在找房子?”

“没错。”言清向他询问:“你这里难道有?”

“当然了公子,一看你就是外乡来的吧,我这里的房可是最多的,而且价格公正,童叟无欺。

特别是最近到手了一个新房,虽然不大,但水榭楼台皆有,公子可有兴趣随我去看看?”

平民百姓的房子大多只有房间和篱笆围成的院落,稍好一些的可能有一处小院,载上些花草树木供人观看。言清今天看了几处无非都是这样。

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那些房子对他而言实在是简陋,这时听到这男子的说辞他竟然有些心动,当场便决定去看一看。

他对此处不熟,一路跟着青年走去,却发现去的地方竟然有些偏远,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最开始他有些警惕,但转念一想可能就是因为这座房子太偏僻了所以才没有卖掉,不然这么好的房子怎么轮得到他一个刚来的外乡人来相看。

于是他便放下戒心。

谁曾想,刚走进一条偏僻的巷子时那青年便回头一把推开了他,手中匕首翻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云雪川刺去,同时墙上也翻下来几个蒙面男子朝着他们冲过来。

被推开的瞬间,言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反应,他即刻就明白了杀手真正的目标。

他心中一急,胡乱地往后面一抓,恰好扯住了站在他后面的云雪川的袖子。因为惯性,云雪川也和他一起跌倒在地,而杀手的匕首也因为他们跌倒的缘故没有刺到要害,而是从云雪川的右手胳膊划了过去。

那杀手见一击失败,转身朝着云雪川就要再来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言清侧身一挡,匕首从他的侧腰刺进。

那杀手似乎没想到言清会突然来挡,眼见匕首已经刺破皮肤,他惊吓间连忙顺势侧摔抽出匕首。

虽然武功早就被废了,但言清仍保留了一些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他立刻翻身站起,掏出防身的匕首,移到云雪川的身后,作一种保护的姿态把云雪川放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几名蒙面人见状面面相觑,皆不敢轻举妄动。

望着蒙面人这副模样,言清勾唇一笑,他缓缓把防身的匕首放于自己颈上,语气轻松,“我猜你们的主人应该没有让你们杀了我吧。”

他说着指了指坐在地上正惊讶地看着他的云雪川,接着道:“他没死是小事,但我要是死了这事可就大了,你们确定还要接着来?”

几个黑衣人愣了愣,互相对看了一眼,似乎是妥协了,随即翻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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