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目录

第5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疼,浑身都疼。

言清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帐顶,他缓缓起身,发现云雪川正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云雪川穿着一身农家人的褐色衣服,浑身气质与衣服格格不入,就像是呆在人间的神仙一般。

言清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个土屋,屋内只有几张陈旧的板凳与一张桌子,窗户也破了一个洞,十分简陋。

“公子你醒了。”他挣扎起身的动作吵醒了云雪川,云雪川连忙起身扶他。

“这是那里?我记得我们……”言清十分疑惑,他最后的记忆是被山贼打晕,依稀记得山贼要把他们从山崖推下去,如今看起来竟然没事了。

“这里是山崖脚下不远处的一处人家,我们摔下来后侥幸挂在了一处树上,是这里的李大娘救了我们。”

话刚说完,屋外便传来一句老妇人的声音,“公子,你主子醒了啊。”

“是啊,李大娘,多亏了你相救。”云雪川冲屋外回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人没事就行。”说着,她从屋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个馍馍,一个递给了云雪川另一个递给了言清,“来吃点东西吧,这位公子都睡了两天了,一定很饿。”

言清看着这位朴实的大娘,感激地接过了馍馍,“谢谢大娘。”

“不用谢不用谢,听说你们是遭了山贼了,这些山贼真是造孽啊,天天去祸害别人,以后一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公子你就暂时待在这里养好伤再走,这周围五十里只有我一户人家,若不等养好伤怕是走不了多远。”

“好的大娘,谢谢你救我一命,来日等我出去我定当相报。”

“哈哈,不用不用,有这个心便行,我去给你拿一身衣服。”李大娘笑着转身离去。

言清这才开始查看自己的伤势,他发现自己身上有多处淤青皆用草药敷着,后腰处的刀伤也在隐隐作痛,不过除去这些伤外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自己都摔成这样了,一看就身娇体弱的云雪川怎么可能没事,言清连忙向一旁的云雪川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谢公子关心,奴才没什么事。”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完全没事?过来我看看。”

“公子奴才真的没……”

“快过来,你敢忤逆我吗?”

云雪川闻言只得把手中的馍馍放在桌上,顺从地走了过来。

因着这个动作,言清注意到了他伤痕累累的手指,有几个手指的指甲盖都已经翻开了,手指上布满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见状,言清心中一凝,他动作轻缓地扒开了云雪川的上衣,只见云雪川的胳膊上全是青紫,后背还有好几道伤口,都已经结痂了,痂上还混着些泥土,一看就是完全没有处理的模样。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言清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你是个傻子吧,你知道帮我敷些草药,你怎么不给自己也敷一些。要是伤势恶化了,这荒山野岭的你会死在这里的知不知道?”

云雪川只是默默低着头,“对不起公子,都是奴才的错。”

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言清更气了,但是言清又不能向他发火,于是只能恨铁不成刚地说道,“下次机灵一点,先顾着你自己,我不用你管,死就死了无所谓。”

这话一说完,没想到一向乖顺的云雪川竟然反驳道:“公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命是很宝贵的,怎可轻言生死?”

言清闻言一愣,眼神中染上几分阴霾,片刻后他自嘲道:“大概吧,你不懂,有些人的生命他还真没有什么用。”

“公子不要这么说,我觉得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并且生命决定权在于自己,只要自己觉得有意义,那它便有意义。”云雪川对着言清认真道。

“你说得对,在于自己,所以想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事。”

言清言下之意便是让云雪川不要多管闲事,识相点闭嘴。没想到云雪川又继续道:“公子一定不要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言清细细咀嚼这四个字,忍不住笑了。

他顿时就想到了这些年来他的苦苦挣扎,他的一筹莫展,他从云端跌到污泥中,他沉沦于污泥苦苦不得自救。

他冲云雪川残忍道:“我妄自菲薄?那你呢?你去给人做男宠是不是乐在其中呢?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十分有意义呢?”

云雪川仿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一下子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公子对不起奴才越矩了,请公子恕罪。”

言清顺手把他的衣服扔给了他,“不要再有下次了。”

“是,公子。”

云雪川连忙穿好衣服便打算退出去。

“等等。”

听到言清的话,刚走到门口的云雪川扭头疑惑地看向他。

见他望过来,言清指了指桌上的馍馍,语气带着一丝冷硬,“你的东西,别忘了。”

“是。”

云雪川方过来把馍馍拿了才出去。

言清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馍馍试探地咬了一口,那粗糙的口感差点没让他吐出来,他艰难地嚼了好多下才把他咽下去,他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也并不是吃不了苦的人,明白眼下的境地不容他挑剔,只能先填饱肚子。

于是他强忍不适,默默地吃着,一边吃一边担忧着云雪川身上的伤。

不一会大娘拿衣服走了进来,“公子,这是我老头子年轻时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穿,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去地里了。”

“谢谢大娘。”言清道完谢后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道:“大娘,你可知我身上敷这个草药可还有剩余?”

“哦,这个啊,全部用完了。”

“那大娘这草药长什么样子,哪个地方有?”

大娘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给他拿了一片叶子,“这是草药遗落的残叶,这草药挺常见的周围山上都有,不过你的伤应该是用不到了,你是想为外面那位公子找吧?”

言清心事被戳破,一股羞耻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知该不该承认,一时沉默了下来。

大娘只是笑了笑,“你这般好的主子真是难得,怪不得那孩子拼命把你从山里背出来。”

“是他把我背出来的?”言清闻言有些惊讶。

“肯定呀,这周围只有我一户人家,家里也只有我一人,我一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把你们搬回家。而且你身上的药也是他去找的。”

言清闻言久久不语,他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感受,等大娘出去后,他方才换下自己那一身破烂的衣服,拿着一个锄头和小背篓准备去屋后面的山上找一些那种草药。

他出门时发现云雪川和大娘都不在家,想必是都去了地里。

山路潮湿,十分滑。言清一路摔了好几个跟头,有几次恰好摔到了他的淤青处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他咬紧牙关努力找寻着那草,可惜发现这里的草们大多长得差不多,把他看得眼花。

他仔细地辨认,不肯放过一株草药。

不知找了多久,等到草药已经漫过背篓一尺,他才用背篓上的绳子穿过背篓两边把草药紧紧压住防止草药掉落,随后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去。

言清心里默默想着:“这么多草药,应该足够用到云雪川的伤势痊愈了。”

草药不算重,可惜他从来没有背过背篓更不熟悉山路,在中途时漫过背篓的草药全部从绳子的两边掉了下来,他低头一看突然重心不稳整个人随着背篓摔在地上。

他在地上干坐了一会儿,还是认命般的把草药全部捡了起来,重新出发。

待回到土屋时已经是快傍晚了,他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发丝也凌乱不堪,但想着自己今天的收获心情却很好。

他刚走到屋子大门口就碰见想去寻他的云雪川,云雪川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再看看他背后背的草药,一个难以置信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随即他便眼见着言清把背篓递给他,“来,给你,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救我这事就算还清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谢谢公子。”云雪川连忙接过背篓。

言清第一次帮别人寻药,还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男宠。从小高贵的身份告诉他这是自降身份,可他的内心却又觉得他应该这么做。他心情复杂不想和云雪川多待,给完草药便打算进屋。

可回到屋里他却又想到,云雪川伤在背部,自己无法敷药,而这里除了他外便没有其他男子了,如果自己不帮他敷药的话……

算了,索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想到这,言清又跑了去出去来到云雪川面前,故作强势道:“回屋躺着,我来帮你敷。”

云雪川闻言微愣,正欲开口时却听大娘在一旁说道:“现在敷药多不方便啊,不如等吃完饭睡觉时再敷,这是草药又不是膏药,不得全部掉下来?”

言清闻言觉得大娘说得有道理,便打消了现在给云雪川敷药的想法。

等到吃完饭休息后,言清便让云雪川趴在床上,自己拿个石头把草药砸碎了仔细敷在他的背上。他的背部细嫩白皙,衬得那几道伤口更加可怖。

云雪川全程十分乖顺,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喊痛,而是静静看着床沿,眼底无波无澜,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清冷,也有几分不识人间烟火的味道。

正当言清快要敷完时,他却突然冒出来一句,“公子,你两次看了奴的身体,以后奴就是你的人了。”

言清手一抖,他明白云雪川说的自然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做他的男宠。

他对男人不敢兴趣,更没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平时也只把云雪川当做普通男人看待,此时听他如此说道,心中暗暗震惊:难道他以为我看上他了?这怎么可能?他一个男宠,还是别人的,自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于是言清内心慌忙,想开口拒绝,不料嘴一瓢,脱口而出,“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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