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一步

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待言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环顾四周，一眼就望见了在隔壁床躺着的云雪川。

这里是大夫专门安置病人的房间，房间不算宽敞，紧挨着摆了四张床，人们若是想在床间走动都需得侧着身子才能堪堪前行。

此时房间内只有言清和云雪川，言清下床来到云雪川的床前，看着云雪川昏迷的样子他心绪有些复杂。

他私心不想让云雪川死，但又不知道自己救云雪川性命是对是错。

下一刻，推门进来的两个人打断了他的沉思。

“这就是病人？”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刚踏进大门就指着言清向大夫问道。

“对对对，赵师兄，就是他，他的疯病还蛮严重的。”大夫连忙回答。

被称为赵师兄的那人闻言随即目光灼灼地盯着言清。

言清：……

言清被他们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指了指旁边还在昏迷中的云雪川向大夫问道：“咳，他没事吧？”

“他虽然伤得重，但还好送来得及时，已经没事了，只需要好好修养。”大夫说完后话题一转，看着言清语重心长道：“不过，我觉得你的病比他更重，这位是赵大夫，是我师兄，在此病方面颇有造诣，你可以让他试试。”

旁边长着山羊胡子的赵大夫摸了一把胡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言清，自荐道：“公子，在下对此病确实略有研究，可否让我来为你诊治诊治。”

言清有些无奈，“不必了，其实也没有多严重，现在已经很少发作了。”

他的疯病本就是胡诌用来敷衍大夫的，没想到又引来了另一个赵大夫，他不想多生事端，更不会真的跑去治病，他只想等云雪川醒了后快点离开这里。

两位大夫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纷纷叹气。

赵大夫摇摇头，“公子你莫要忌讳就医啊？你且相信我，我定会为你治好，并且我分文不收怎么样？”

大夫也附和道：“对，公子你试试吧，我这师兄最喜好钻研这等病症，不但分文不取，连吃的药草这些都免费给你呢？”

“况且你这病拖着也不是个事啊，唉，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总得为躺在这里这个小兄弟想想吧，你这病一日不除，这小兄弟就要多受一日的苦啊。”

大夫一脸真诚，言清依旧摇了摇头，“没事，他习惯了。”

大夫：“……”

赵大夫：“……”

看着两位大夫看云雪川的目光都带上了怜悯，言清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什么习惯了？”

几人巡着声音望去，只见躺在床上的云雪川已经睁开了眼睛，他貌似才反应了过来，望了望周围，一脸疑惑，“我为什么……？”

“是我。”言清猜到他想说什么，直接回了话。

听到这两个字，云雪川也猜到了定是言清碰见了自己这才救了自己。

云雪川轻声道谢，“谢谢。”

“能走吗？能走就先和我回去吧。”言清见云雪川醒了，害怕继续留在这魏皓白他们会找来，便想早点离开这里。

“能走，我们走吧。”云雪川轻轻颔首，起身下了床。

虽然他伤势颇重，但下床的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也不像个身受重伤之人。

大夫见云雪川伤还没好，言清就要把他叫回去，偏偏云雪川还一脸顺从，十分听话的模样，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幽幽道：“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旁边的赵大夫也看着言清感慨道：“你的病真的不让我治治吗？你愿意让这么好看的人跟着你受苦？你是怎么忍心的，唉。”

云雪川在旁边听得有些震惊，不由得开口询问，“公子，他们说你的病是……”

言清立即开口：“闭嘴。”

言清打断了云雪川的话，快速掏出银钱付了费用，便带着云雪川，牵了放在医馆的马，离开了医馆。

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回到了住所，言清把马栓好了，才决定好好拷问一下云雪川。

他去找了一根闲置的长绳子，把云雪川叫进了屋内，拿着绳子仔细打量着云雪川上下，发现云雪川的身量确实单薄，应该对自己不构成威胁，于是把绳子一丢，“算了，不绑你了。”

说完，言清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审视着站在在面前的云雪川，冷冷道：“说清楚，你是谁？”

“我是云雪川。”

“身份？”

“细作而已。”

“待在傅练江身边在干什么？”

“我是个细作，自是时刻监视傅小侯爷，向主人传递消息罢了。”

“主人是谁？”

“当朝丞相。”

“傅练江他们为什么抓你？”

“我的身份暴露了，并且手里有一些关于丞相的秘密，他们想得到这个秘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们觉得我身受重伤，不能动弹，于是防守松懈，我便趁机逃出来了。”

“那你接下来要去那里？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干。”

“什么都不想干？你一个细作你什么都不想干？你不回你主人那去复命吗？”

“公子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个棋子而已，身份暴露了，主人自然是直接丢弃了，我若是巴巴地凑上去，恐怕死得更早些。”云雪川自嘲一笑。

“呵，那你现在是走投无路了？”

“算是吧。”

“为什么是算是？”

“如果公子愿意保我的话，我或许有一线生机。如果公子不愿的话，我确实是走投无路只能等死了。”

“我为什么要保你？”言清生硬道，“你只是个细作而已，待在我身边是有什么意图？”

云雪川闻言不禁笑道：“公子，这你确实冤枉了我，当时不是你强抢的我吗？后面遭遇了刺杀，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于是也只能跟着你了。”

“就算是我抢的你，听你这话跟着我很委屈吗？很不情愿？”言清声音拔高。

“我没有这个意思，能跟着公子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云雪川低着头，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言清看着他的模样有些生气，却也不想真的让他去死，思索再三还是捡起了地上的绳子冲着云雪川慢慢走近。

“云雪川你是细作，还是和我兄弟们敌对的细作，我既然救了你，那我就必须要对他们有所交代，我不能让他们有事，所以从今往后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