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学生时代替代品

初三十二班的人在学习！所有人！

这个足以被载入史册，永垂千古的史诗级壮举，所有人路过都想看看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门上玻璃贴的报纸被撕了又撕。

江昭当着校领导的面再次用报纸挡住玻璃，留给不远处探头探脑的许柏杨一个挑衅的眼神。

十二班从被挫伤自尊心到完全无视重点班，他们竟然就没招了。

至于一些令人恶心的骚扰手段，以江昭用风纪委员的身份将人全部扭送教务处结束，这种事不晓得有多少目击证人，他们敢不承认么，被实锤处分铁定逃不了，还不如乖乖道歉写检讨。

听说那几天重点班为了换班长闹出不少风波来。

老师们看到截然不同的上课气氛讲得更加起劲，死气沉沉的课堂忽然鲜活明亮起来，那段时间别的班最经常听见的正面案例就是“江昭”，在第一次月考中从八百名升到三百多名。

即使整体分依旧全年级垫底，全班却有十人挤进年级前二百，黎瑾依旧是年级第一，甩第二名许柏杨四十分。

“不要丧气呀大家。”江昭将成绩单安安稳稳贴在荣誉墙上，“别和别人比，和自己比，再说了，我们和上一名平均分只差0.52，历史年级前三，有什么好伤心的。”

班主任：诶？这不是我的活吗？

许柏杨果然不会善罢甘休，到处演讲“放牛班成绩上来了下一个垫底的就可能是你们”，激得全年级都开始发奋学习。

要超过重点班更是难上加难。

还好本班人都是些乐观主义者，一听黎瑾这么厉害，直呼江昭钓到宝了，魏永等人再起个哄，稍微弥漫的悲伤心情瞬间消散。

江昭微笑走下讲台，示意班主任可以继续开班会了。

班主任当然是毫不吝啬夸奖了大家一番，并且通知了接下来最重要的活动——秋季运动会。

又是一个吊车尾项目。

前两年他们班连人都不齐，报名项目随便凑个人头，最后没人去比赛，在人声鼎沸的运动会现场显得格格不入。

还不等班主任宣布报名项目，江昭率先高高举起手，“我报名。”

管他什么项目不项目的，先将气氛顶起来再说。

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手，往日一片空白的报名表满满当当，填满了班上一份子的姓名。

黎瑾眉头紧锁，回头看扬起笑容的江昭，观察他脸上的所有表情，不对劲，很不对劲。

笑容很不真实。

像是符合其他人的需要做出来的表情，他宁愿江昭冷着脸吩咐一切，也不想看见他这种状似合群的自我感动。

之后的走队列，定服装，按照学习表的学习计划都十分顺利，好像整个学生时代的荣光和热血才刚刚开始。

黎瑾死死盯着人群中间被簇拥着的江昭，直截了当抓住他的手，板着脸说：“去我家做客吧。”

被他几下拽出人群，走到差不多没人的地方，江昭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无奈笑道：“今天不行。”

“哥哥，去我家吧。”黎瑾短促呼吸了几次，自我打气般又说了一遍。

“我要和‘家人’一起吃饭，这几天都不可以。”江昭再次明确拒绝。

黎瑾不能扫所有人的兴，但更担心他这样的状态，必须要告诉江昭才行。

“十，十分钟也行！”

江昭沉默。

恰恰是理解，他才说不出话来。

接触到黎瑾眼中呼之欲出的担忧和不解，江昭蹲下身，伸手温柔地揉揉黎瑾的头：“等等，可以吗？”

“等到我熬过这段时间。”

“我不能没有他们。”

黎瑾听不懂他有些失神的碎碎念，这次却坚定抓稳他的手，“要开心起来！”

发自内心的那种。

江昭勉强牵起嘴角，“好。”

经过两个月多的相处，谭泽千仍旧很忙，只是将办公放在家里而已，经常窝在书房一天不出来。

江昭会和他一起共用早晚两餐，是一天中最尴尬最拘谨的时光，管家放一份晚报在桌上，谭泽千专心看，江昭埋头吃。

谭泽千不会避讳他那些花边新闻，晚报上偶尔色彩鲜艳印上什么艳照，这种坦荡反而让江昭对他更忌惮。

他们这阶层的人居然以为这事理所当然，真毁三观。

听说谭家公司事务犯了一个大错，谭泽千将烂摊子全部推给谭老爷子，原本住这个别墅的谭老爷子也因此大发雷霆，在江昭来之前带全家人换了个住处。

那谭家老爷子曾经来过一趟，不过江昭在学校没遇到他，佣人迅速处理过后凌乱的痕迹仍然显眼，明显是经过好几轮既砸又骂的激烈吵架，那天气氛凝固到谭泽千看他的眼神都充满莫名的强烈情绪，不，应该说是某种，欲望。

只当是谭泽千在观察他养的“所有品”，江昭可以在他面前装上一装。

没什么心照不宣，更没什么感情酝酿，江昭更像例行公事般坐下吃过饭，结束一天和监护人的碰面。

江昭自觉身上没什么可被人觊觎的，他一无所有。

江昭回家吃饭时得到谭泽千眼神停留的频率也增多了，他味如嚼蜡般咽下最后一口饭，“我吃好了。”

“嗯。”谭泽千点头允许，江昭才放下餐具起身回房间。

今天依旧没能问出谭泽千为什么愿意收留他的话，这个男人看上去实在太危险，他会掌控家里的每一分物品，有些佣人只露过一面便再无踪影，好像收留江昭也不是出于希望组建一个家庭的目的。

家庭……

江昭自嘲笑起来，有些傻子全然不知自己将他们当成家人的替代品，唯自己马首是瞻。

都是利用罢了。

他才不会投入任何感情。

运动会当天，开幕式在九点，江昭难得赖了个床，而初三十二班基本上算最后几个出场的，江昭在初二差不多上场后才姗姗来迟，理由是平常早早去学校站岗查仪容仪表，就算是自己揽的工作也会累啊。

“谁让你背了个大满贯处分呢，就当赎罪了。”

“背那处分你不在场是吧，哪次不是你惹的事！”江昭追着魏永给他头上狠狠来了一下。

魏永直呼自己是在开玩笑，单膝跪地双手捧上新买的哨子，“老大老大，马上到我们了，您请。”

……哪里来的规矩。

江昭吹响哨子，“列队！”

三天的比赛十二班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无论什么比赛都有人加油助威，声浪盖过旁边每个班。

黎瑾的跳绳比赛更有全班出动，被江昭率风纪委员把人全部劝说回去，这么多人围在那里根本比不了赛，还要扣纪律分，真不让人省心。

结束巡逻还要被班里同学揪出来一致说道黎瑾没拿名次纯属江昭的锅。

江昭：是是是，一分钟跳六十个都是我害的。

闭幕式如期而至，可巧第二次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班主任第一时间跑去通知，将成绩单发给在操场上坐着看闭幕仪式的同学们。

年级第八名！

“江，江昭，你是班里前十。”

“黎瑾又是第一！”

“我靠，超常发挥，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一百分！”

“老子数学及格了，及格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总分假的吧，我破七百了？！”

正在闭幕式演讲结束语的校长：这个班有没有人管有没有人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