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学生时代过年

折腾了一夜，给黎瑾换了几次冰袋，好不容易等他松手，江昭烙饼似的给他翻了个面，用毛巾帮他擦身。

又是哄着黎瑾吃药，又是给他倒水，又是回应他的梦话，不回他就哭。

天蒙蒙亮时，江昭总算歇下累倒在床边，倒头就睡着了。

黎瑾迷迷糊糊转醒，额头上是个已经变温的冰袋，他自己伸手摸摸，好像已经不烫了。

貌似，玩过头了。

其实意识游离的时候他能感受到江昭在身边忙碌，不自觉想更赖着他一点。

现在看见他趴在床边沉沉睡着，黎瑾轻手轻脚腾出一张毛毯，盖在江昭身上。

这本不是什么大动作，只是他刚退烧，流了一夜的汗，实在没什么力气，掖好毛毯，脱力躺回被窝。

黎瑾直勾勾盯着江昭看，这次不用担心被他发现，所以眼神愈发炽热起来。

江昭的睡颜很平静，纤长的睫毛微翘，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些许红润，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也减弱几分。

江昭的精力好像永远也用不完似的，揽下的事情一应完美做好，他是一个好榜样，他在逞强做一个好榜样。

这个老是说别人傻的人才最傻呢。

这一觉睡到中午，黎瑾看着看着困意再次上涌，头挨着头，呼吸挨着呼吸，静静睡了过去。

黎瑾再次醒来时，江昭正端上一碗粥放到床头柜上。

他抖抖毛毯，叠好放在床尾。

“醒了？趁热吃。”

江昭没有提替他盖毛毯的事。

黎瑾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迟迟没有拿起碗。

“怎么了，没胃口吗？”江昭欠身上前摸摸他的额头，“不应该啊。”

“哥哥，”黎瑾双手抱膝仰头望他，“你喂我吧。”

死小孩，昨天折腾人今天还折腾是吧。

江昭对他的撒娇充耳不闻，扭头拿着热水壶就出门了，留下黎瑾坐在原地浪费表情。

话说回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是江昭在照顾自己，明明是自己邀请他来家里当客人的，为什么都是他在做家务？

怎么到哪里都要麻烦江昭，该不会，其实，江昭的性格脾气特别好吧？

想到这里，黎瑾仅存的一丝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将白粥吃了个干净。

“哥哥，不好意思啊，我请你来反而让你照顾我。”

“……”江昭作势就要暴打他一顿，一想到这是病人，手举了半天恨恨放下，他忍了，“你三天前这么说，我可能还会心甘情愿点。”

黎瑾病了好几天，江昭也就陪了好几天。

江昭嘴上不饶人，事情却没少做，惯得黎瑾变本加厉。

现在觉得麻烦别人，当初就不要在雪地上模仿火热少年！

算了，大过年的，不教训他了。

江昭拉开窗帘，落地窗外夜景深沉，偶尔传来两声炮响划破夜空的寂静，为了不错过整点的烟花，先打开比较好。

“呐，新年快乐。”江昭坐在地上的床铺，很顺手递过去一个红包。

黎瑾披着被子往他那边挪，摆摆手拒绝：“可，可我们都是小孩子，你的红包我不能收。”

“不是钱，”江昭和善微笑：“是你看病的账单。”

江昭没想到那些电话竟然是按次收费的，出诊费药箱费看病费，被那私人医生狠狠宰了一笔，肉疼。

黎瑾恭敬地收下红包，裹紧了被子，悻悻然道：“真的没有礼物吗？”

“真的没有吗？”一双星星眼眨巴眨巴，写满了期待。

怕了他了。

江昭从床底摸出一个礼物盒，“拆开看看。”

“谢谢哥哥！”

黎瑾立刻绽开笑颜，抱着礼物盒喜滋滋拆封。

江昭是个实用主义者，主要也是没钱，看黎瑾摔雪地里报废的围巾，他咬咬牙，买了条新的给他。

上次的生日礼物已经被黎瑾裱起来了，他可不希望有些东西收了没用，等于白送。

黎瑾小心叠好围巾放回礼物盒，好奇地问：“哥哥，你的生日是哪天呀？”

江昭瞬间理解他的打算，递过去一杯温水，“我不过生日。”

黎瑾不死心，非要在那个良辰吉日还礼，江昭不说就是没拿他当朋友。

“你要是给我付钱，照顾你几天也没什么，咱们就是劳务关系。”江昭轻轻敲他的脑袋，“但要是朋友，就没有还礼一说了。”

好像被他绕过去了。

可是……也不能白白收他礼物吧。

江昭无奈将水杯放在地上，“六月十号，我等你礼物。”

“嗯嗯！”

黎瑾光脚跳到江昭的地铺上，和他一起对着窗外寂寞的夜景发呆，一被之隔的两个肩膀靠在一起，等待午夜的第一声烟花。

江昭是个很难与人亲近的人，最亲近的早就离他而去了。

这样的数九寒天，不知熬过几个。

现在仅仅是稍微靠在黎瑾肩上，一股暖流忽然沁入心扉。

很安全。

是让他心安的环境。

不用顾虑太多，也不用权衡轻重。

“哥哥。”

“嗯？”

“新年快乐。”

“嗯。”

——

作者的话：这章本来是和上一章在一起的，昨天太难产就拆开啦。

为了不影响下一段剧情就先发了，字数有点不够，所以今晚会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