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会所枪响
人找了三天,掘地三尺了三天,一无所获。
江昭就像插上翅膀飞了一样,寻不到任何踪迹。
首先发疯的是谭泽千,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那笔钱江昭不还,就要他赔五倍违约金。
这种条约在法律上或许没有任何效力,可是在贺子翀的地盘,他说的话就是法律。
“一定是他,他放走了江昭!”谭泽千指着陶启分外无辜的脸站在原地暴怒。
“你没有证据哦,难道司机和保镖都死了不成?”陶启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水,“我也是受害者呢。”
司机和保镖醒来后口供一致,都说自己不记得了,陶启坚持说自己只是无所作为,并不是帮凶,谭泽千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贺子翀,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你最信任的人做的好事!”
质疑的一方在跳脚。
陶启将讥笑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在他看来这个将他困在此处整整三天的男人不过是一个聒噪的小丑。
贺子翀听懂了来龙去脉,没有着急问谁的罪,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江昭,人全部派了下去,沿着他有可能逃跑的路线一点一点去找。
“让阿启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
“可是……”
贺子翀的声音一凛,不怒自威,“我说,让他回去。”
陶启扔下水杯,对守在门口的人淡淡微笑,“都听见了?”
他们面面相觑,让开了一条路。
陶启用打车软件叫来一辆车,乘电梯从二十三楼下到一楼,站在会所门口等待网约车。
三天的被监禁让他眼下的乌青更深了一片,他上车将导航地图展示给司机,“师傅,走这条路,在私立医院门口停下。”
“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回到医院,陶启下了车,那辆车便扬长而去,所有暗处里的眼睛都盯着陶启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他的破绽。
只有那辆车在不知不觉中,绕到医院的后门,一个戴着帽子,身穿衬衫长裤的男孩坐上了车,驶向遥远的地方。
很完美的计划。
在陶启发现贺子翀监视着他的方方面面的同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一个被他们发现江昭规划的逃跑路线,也不会猜到最终会逃向哪里的地方。
谁都想不到江昭会原路返回,躲回了医院里。
江昭和陶启同时离开医院,原本留在医院的监视全部会转移阵地,所以江昭不仅背了路线图,还有医院内所有隐藏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打车软件的终点设置在医院,陶启会给司机相当数量的红包,只需要他顺手多做一单生意。
当陶启吸引住所有监视者的注意力,江昭的消失,就会像那辆车顺便路过医院后门一样理所当然。
江昭压低帽子,报了个地名,一上车就做出完全的防御姿态,手握住车门把手,一副随时准备跳车的模样。
司机从倒车镜快速瞥一眼江昭,锁上了车门。
江昭瞬间警惕起来,试着动了动车门,打不开,司机却像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不顾江昭略显慌乱的左顾右盼。
窗外的风景绕过医院外围的栏杆,越是熟悉的环境,让江昭的心愈发狂乱地跳动起来。
车竟然沿着医院的边缘,重新回到了原点,停在医院关上一半的门口。
江昭脸色越来越苍白,缩在车边的身体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恐惧。
“师傅,您这是……”
司机始终低沉着脸,对江昭报出的地名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地将车开到他认为的终点。
江昭说出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他知道,他在车开到半路就知道了。
无论怎么也打不开的车门,焊死一样,他颤抖的手疯狂拉扯把手,越是恐惧越无法动弹。
一个完全随机挑选的司机,开来了一辆绝不允许能逃走的车。
他们的计划,到底被知晓到了哪一步!
“陶医生,陶医生!”
江昭想让陶启察觉到,哪怕是一点端倪,那一念之差或许可以让陶启更快反应过来。
可顺着陶启的背影看过去,一点红色光亮正对着陶启的肩膀,缓缓向下,延伸出去一道必死的航道。
“快跑,快跑啊——陶医生!”
那是狙击枪。
江昭声嘶力竭的哭喊被车体隔绝,他拼命地砸向车窗,驾驶座上的人无动于衷。
车灯的照射来的措不及防,陶启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光亮,陡然停下的脚步似乎昭示着他对接下来结局的坦然接受。
一声枪响。
溅出的血模糊了江昭的眼眶,他用力去撕扯,去砸方向盘,去找打开车门的控制键,刺耳的鸣笛声响彻夜空,江昭的唯余的一丝努力,在被司机轻而易举控制到后座时,消失殆尽。
这种绝望的力量悬殊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由内而外散发的无力。
不,不可能,既然是精心策划好的陷阱,怎么会让陶启倒在血泊之中?
该死的人是他,应该是他才对!
“嘭”第二声枪响,再次将血红染于茵绿的草地,镜框碎裂成无数块看不见的细小碎片,和他的人一样埋于经年不变的大片土地之下。
江昭看不见陶启挣扎着站起来的身影,无论怎么眨眼都消不去眼睛里不停模糊视线的泪水。
“不,不要!”
“陶医生……”
“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
为什么贺子翀要这样做!
就因为,帮他逃跑吗?
可以舍弃掉他们多年以来的所有情谊,其中即便再微不足道,那也是一种名为爱意的感情。
江昭的身躯从车后座滑落,他躲在狭小的缝隙之间,不顾座椅横杠挤压带来的疼痛,他怔住了。
谭泽千也说过,爱他。
转眼间也可以弃如蔽履,为了更大的利益将他送入深渊。
那么,贺子翀又怎么会有感情这种东西。
司机将江昭的一只手铐在车座上,他很清楚目的地在哪里,不知七拐八绕了几番路线,车停在星光会所的侧门口。
江昭抱着腿缩在车座缝隙里,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要他做什么都可以,谁去救救陶启,他还在那冰凉的地上躺着。
“救救陶医生,谁来,救救他……是我连累了他,你不该杀他的,你不应该……”
“他是你最后的良心……”
“最后的。”
——
作者的话: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别寄刀片别寄刀片别寄刀片
下一章今晚发布,容孩子先去做核酸……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