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会所股东会
“宋总,贺总的卡刚才在商场消费了。”
正在办公桌上批改文件的短发女性停下笔,笔尖在洁白的纸上留下点点墨迹。
“是谁?”
“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姐在刷卡,买衣服的似乎是她的男朋友。”
宋阑晓一时间竟神情恍惚。
她给贺子翀的卡,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密码的卡。
被不知名的人用着,而那个人在给另外的陌生人消费?
不是亲耳听见根本难以相信的荒诞现实。
宋阑晓沉声问:“人呢?”
“在四楼的理发店,身穿蓝白学生制服,十几岁的年龄,扎了两个辫子……”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就已经打开。
秘书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跟了上去,宋总尚在哺乳期,每天精神状态都不好,何必跟自己置这个气呢。
贺总又不可能因此回心转意。
“前面的碎发修一下,剪成这样,对,后面打薄,不要那么整齐。”
姚映舒对比了半天,最后放弃了接发,那样太假了,太像另一个人不是好事。
姚映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偶尔和江昭闲聊两句,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小姐,外面有人找您。”店员指着门口的一个背影。
姚映舒疑惑地看过去,她都被关三年多了,除了会所的人哪里认识这种打扮时髦的女性?
“抱歉,她或许认错了,我不太认识……”
“您出去就知道了。”店员继续保持友善的微笑。
姚映舒不解地走向了门口。
江昭透过镜子看见一个侧脸,完美无瑕,却又灰败无光的脸。
下一刻便染上狰狞的怒意,啪一声脆响让店内的气氛凝固了起来。
姚映舒措不及防挨了一耳光,火气蹭地冒出来:“你有病吧!”
说着就要反手还击,管她是谁,先打回来再说。
宋阑晓被她的态度惹得更加愤怒,上手去撕扯她的头发,不管不顾,口无遮拦起来。
“你勾引别人老公还这么嚣张!”
“破坏别人家庭!”
“jian人,biao子!”
姚映舒瞬间反应过来,这人不是老板娘还是谁?
她立刻收力想要插话解释:“不…等等,你误会了!”
在宋阑晓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姚映舒反抗的动作弱了下去,头发被扯乱,疼得她站不住,尖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脸抓来。
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的人,姚映舒即使闭着眼也能从尖叫中听见快门声,无数黑洞般的摄像头对准这出闹剧。
——“请你停一下。”
狂风骤雨般的辱骂和抓挠突然停住,江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在说话之前就控制住了宋阑晓。
“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不要使用暴力。”
宋阑晓继续疯狂挣扎,无比刺耳地尖叫着:“她是小三!她破坏别人家庭!”
江昭冷下脸,轻轻推了宋阑晓一下,旁边一直试图阻止的秘书稳稳接住了她。
转身扶起狼狈的姚映舒,替她整理略显凌乱的衣服,“请你拿出证据,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对别人污蔑。”
“是因为那张卡。”姚映舒红了眼眶,悄悄对江昭补充道。
宋阑晓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哭喊着说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姚映舒是小三,江昭是小三的情人,他们是骗子,是败类,是应该被千夫所指的奸夫淫妇。
却连个缘由都说不清楚。
“保安,保安呢!把他们抓起来!”
眼见着纠缠不动江昭,周围的人无一上前,宋阑晓抓着秘书就要她赶紧联系安保人员。
明明是多问一句贺子翀就不会产生的误会,竟然会逼得她在这种场合发疯成这样。
“我们走吧。”江昭拎起购物袋,护着姚映舒穿过人群离开。
购物卡的事情他没有解释,如果宋阑晓没有意识到破坏家庭的是贺子翀本人,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为了孩子,她也绝对不会承认这点。
心里的怨气,只能发泄在她预想的敌人身上,所谓的情人,小三,或者任何一个的可能人物。
只是江昭没有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仅仅是接下来精彩绝伦大戏的一场序幕。
第二天的社会新闻上“成雅服装千金当街污蔑无辜少女为小三,疑似产后抑郁”的标题赚足了眼球,现场爆出的视频里将她的狰狞丑态显露无疑。
同一时间,成雅服装董事长突发脑溢血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
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成雅服装的股票也在新闻播出后下跌,越公关传得越夸张,一时之间,宋阑晓遭到了口诛笔伐,连出门去办公都会有许多的媒体追着她问。
不知为什么会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承受了几天的谩骂,也向贺子翀求助过,电话那头永远是忙音,发出的消息永远没有回信。
她不敢再出门,十几天后收到了贺子翀发来的这些天第一条信息,公事公办的文字告诉她,公司召开了股东大会。
“李叔,你什么意思?”
宋阑晓怒目圆睁地瞪着整个办公室的股东,“我爸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你们就打算换董事了?”
“阑晓,不,宋总,这话似乎不太对啊,宋董不是你气进重症监护室的吗?”
“既然你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何不跳过中间的步骤?”
什么意思?
他们觉得她是故意的?!
“我没有这种想法,而且,我也不同意换董事,”宋阑晓连桌上摆的文件看都不看,拉起旁边的贺子翀便要走,“我们夫妻和我爸的股份加起来还是超过一半,这件事不需要讨论,子翀,我们走。”
一直和她对着干的李森不急不忙开口:“哎等等,谁说是要让我们当董事了,我提议,让贺总担任这个董事如何?”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森只是贺子翀的枪手,不少人在文件发下来后,都能其中夹杂的几张照片,不堪入目的,写满威胁的,足以让半数人倒戈。
可以说,这是一场针对宋阑晓单方面的屠杀。
“你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们的关系?”宋阑晓拽着贺子翀,拽了几次一动不动,她的脸色才渐渐变了。
贺子翀缓缓地举起手,对宋阑晓轻轻笑起来,“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宋阑晓第一次觉得他的笑那样毛骨悚然,拽着他的衣袖不放,盯着她颤声道:“子翀……”
“你,你在开玩笑对吧?我爸还在医院躺着,他还没有死呢!”
贺子翀柔软的手搭在她的手上,冰冷得仿佛是一团正化的雪。
“这就是开股东大会的目的,有任何异议大可以畅所欲言,阑晓,你过于激动了。”
他担忧而心疼地看着她,“难道新闻上说的产后抑郁是真的吗?你最近确实有点情绪化了。”
“那是你——!”
是你在外面偷吃!
宋阑晓猛地噤声,瞪向贺子翀的眼神逐渐无力,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想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好,那么同意贺子翀总经理担任董事的请表决。”
贺子翀只有10%的股份,怎么可能拉拢到超过一半的股东。
宋阑晓死死盯着从容靠在椅背的贺子翀,什么时候,这张面孔,陌生如斯。
齐齐举起来的手更是引得她退后几步。
“李叔,张叔,”
“你们都是我爸多年的部下,怎么会……”
邵文樘放下他盯着看了许久的江昭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穿着校服在运动场上大笑着奔跑,短发上的汗水挥洒,在阳光下灿烂发光。
抚摸着照片上的笑容,重新夹回文件中间,他也举起了手。
“邵……不,不可能吧……哈,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宋阑晓难以置信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无数次认为这是场超出认知的梦。
尤其是邵文樘,他是父亲亲手扶植起来的人,他们,都是父亲多少年的好友!
贺子翀起身道谢,坐到了原本董事长的位置上,将写有宋阑晓父亲名字的席卡缓缓拿起来欣赏了一会儿,“承蒙大家信任。”
他松开手。
玻璃做的席卡稳稳掉在地面上,碎成千万片。
贺子翀用行动告诉她,他没有在开玩笑。
宋阑晓扑过去蹲下去捡玻璃碎片,她父亲的名字已经碎裂到拼凑不起来,极大的冲击让她无论如何都理不清思绪。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宋阑晓颤抖着拿出手机,滴在屏幕上的眼泪无知无觉地掉,她用袖子使劲擦了擦。
滑动了许多次才接通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小姐,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你说清楚,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不顾玻璃扎得手心都是血,宋阑晓撑着地板从地上站起来。
贺子翀仿若没有听见这场对话,示意秘书将各位股东送出门。
邵文樘刚准备上前询问,贺子翀的身影遮挡住孤立无援的宋阑晓。
“想想,你不遵守谈判条件,我也可以不遵守。”贺子翀摊开手掌,一个U盘置于掌心,“出这个门,这个就是他未来行踪的调查报告,会定期送到你府上。”
邵文樘目光没有在宋阑晓身上停留,拿走贺子翀手里的U盘,走出了大门。
“子翀,子翀,小羽丢了,快和我去报警!”宋阑晓急得疯狂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
恰到好处的新闻,
恰到好处的意外,
恰到好处的失踪……
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小,宋阑晓的手指无力地滑落,眼眶湿润,低低地说:“那是,那是你的儿子……”
贺子翀点点头,露出残忍的微笑:“是啊,是你想要的,不顾他的意愿将他生下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
贺子翀将自己名字的席卡放在董事长的座位前,“如你所见。”
宋阑晓张着染血的手冲向贺子翀,凄厉地叫喊道:“贺子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甩开宋阑晓,将她扫到地上,力量肉眼可见的悬殊。
贺子翀轻蔑一笑,对她不痛不痒的谩骂充耳不闻,按下位置上的呼叫铃,“来人,小姐发病了,将她带走。”
宋阑晓被几个保安架着带走时,她还在嘴里不停地哭喊,嘴里发出瘆人的尖叫。
在公司内走了一圈过场,昭告世人,这里,换天了。
终于。
终于……
这一切,都是他的了。
——
作者的话:
原版:贺子翀
低配版:谭泽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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