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番外·前尘001

平津十七年的春天。

聂云舒已经好几日没有去过书堂了，整日里只顾着玩乐。聂修远出了趟远门回来才得知他的好儿子是如此的不成器，立即叫来聂云舒打算好好教训他一番，聂云舒却毫不相让，反问道：“夫子教的净是些老旧的东西，我学它作甚？”

聂修远怒斥道：“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修身尚且做不到，还配在这里高谈阔论？滚回房间好好反省！”

聂云舒滚了。并不是他认识了自己的错误，而是因为他知道再争论下去就不只是“反省”这么简单了。

聂云舒回了房，越想越气愤。他明明想学武，可这些年父亲净让他扎马步了，而他最为头痛的“之乎者也”，父亲却是一日也没落下地逼他学习。聂云舒决定要反抗，他选择了绝食。

到了用午饭的时候，竹生从饭厅跑了回来。聂云舒急忙问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竹生支支吾吾重复着聂修远的原话：“侯爷说，说……说你不吃就不吃吧，饿着肚子更能好好想明白。”

聂云舒思忖着，自言自语：“难道是才一顿饭不吃，他还感觉不到威胁？”

“那个，公子……”

“好，那我就晚饭也不吃，他总该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竹生很尴尬，其实他是想说：说不定侯爷不吃你这套呢？那你一顿不吃还是两顿不吃，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毕竟知子莫若父。

果然，聂修远睡了午觉就出了门，估计是去军营了，这一去恐怕到了晚上才能回来。

聂云舒咬咬牙，绝对不能中计！他肯定是故意出去，然后吩咐人盯着自己会不会出去找吃的。越是这种关头越不能认输。

竹生皱着脸，劝道：“公子，要不你就去吃点吧，其实侯爷他根本不在乎你这些小招数。”

“你懂什么？”聂云舒瞪了他一眼，“他肯定就是那么想的！”

竹生不再反驳。

聂云舒饿着肚子越来越烦躁，最后干脆钻进了被窝，想着睡着了就不饿了，可是越饿越难以入眠，肚子响得一声比一声大，最后终于击败了聂云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聂云舒决定先填饱肚子，秋后算账。起身打开房门，院子里尽是落日的余辉，伴随着如丝如缕的春风，风中混杂着花香和泥土的香气，竟让聂云舒有些醉了。院子里站着一个白衣少年，似乎是在孝期，单薄的身子让人觉得风一吹就会把他吹走了，可他始终站得笔直，让人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

“你是谁？”聂云舒愣了半晌才想起来问。

少年似乎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神情有些茫然。是管家让他在这里等着的，他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抿唇思考片刻，决定先回答他的问题，于是轻声道：“萧如是。”

聂云舒心中一动，默念着这个名字。如是，如是。拥有这样一个好听名字的人，该是怎样一个翩翩佳公子，来于世，却不被世俗所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