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叶欣悦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行事并不如何妥帖，叶老爷也没多费劲，就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查出来——应该说是，将沈婉想让他查出来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查了出来。

叶欣悦连哄带吓，买通了些婢女。一个名叫红娟的婢女负责在叶墨晗的蜜酒里面下迷药，足以让叶墨晗昏迷好几个时辰，一个叫柳楹的丫鬟负责给东方昭雲引路，梦姨娘则负责让老夫人知道这事儿。

叶观震怒，把叶欣悦和梦姨娘叫到前厅里跪着，又叫人去找那几个丫鬟。沈婉很快知道了这事儿，本着看好戏顺便顺水推舟的原则，把闭门谢客了好几天的叶墨晗也带了过去。

一进门，就看到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梦姨娘和哭得梨花带雨的叶欣悦。

叶欣悦一边哭一边为自己不平，“……从小到大，什么好的都给了四妹妹，那也算了，这回还要从我跟二姐之中选一个嫁给那个傻子！为什么四妹妹能等着嫁给一个良人，我却只能等着被一个傻子挑选？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叶观一听她这话，气得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碰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响，倒是吓得叶欣悦不敢说话了。

“什么傻子不傻子的！你能嫁给永宁侯府的嫡次子，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庶女能嫁给这样家世的嫡子的！不知好歹的东西！”

叶老爷也是气糊涂了，接着就说了对叶欣悦的处罚，

“你不是不想嫁么，那就别嫁了！明日里就绞了发，去明月庵做姑子去！”

叶老爷胸口剧烈起伏，真是气得狠了。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温婉知礼的女儿，竟会有这样恶毒的心肠，亏他还跟人炫耀，自家家宅平静安宁，原来竟有只披了羊皮的恶狼！被她咬这一口，可谓是痛彻心扉——唯一的嫡女就这样毁了，怎么能不痛？

沈婉适时地带着叶墨晗进去，在叶老爷面前福身一礼，眼中含着些许的泪光，道：“请老爷恕罪，这件事，婉儿也有很大的责任。”

叶老爷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不外就是为叶欣悦求情，他这个夫人啊，哪里都好，就是太心软了……

叶墨晗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叶老爷接过来，深深地看了叶墨晗一眼，叹了一口气。

“老爷！”沈婉话还没说出口，已经开始哽咽起来，她用手帕抹了抹泪，姣好的脸庞上只淡淡扫了几笔，显得有些憔悴，反而更加动人。

“妾身教养不力，让悦儿…悦儿的心长歪了，再加上管家不力，下人们如同一盘散沙，老爷，”沈婉像是说不下去了，抬起泪眼哀伤地看向叶观，“您罚妾身与悦儿一同去明月庵吧！妾身还能再度教导悦儿，挽回些过错……”

“哪有这么说的。”叶观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替她拭了泪，“你平日里要操心的事情那么多，哪里有事事都尽善尽美的。你看荔儿也是从小没了姨娘，被夫人你教得大方得体，悦儿与她境况相似，却歪成这样。只能说她自己心不定，跟夫人你有什么关系？”

沈婉点点头，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老爷看笑话了。”

叶观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让你受委屈了。”

“那悦儿。”沈婉看起来很焦急，“老爷要把悦儿怎么样？”

叶观无奈道：“你啊你，就是太心善，你为她做这么多，她又不记你的好。”

“这是妾身的本分。”沈婉垂下眼眸，“当母亲的为女儿做点事情，哪里有求回报的。”

叶老爷哈哈笑了起来，道：“那她们俩就交给你了，对了，还有这个逆女收买的奴仆——这个听我的，都卖出去……夫人你没有意见吧？”

沈婉又福了福身子，脸上绽开柔美的笑，“多谢老爷。”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叶老爷把沈婉扶起来，“夫人可要注意身子，别累坏了。”

叶墨晗听了全程，不由觉得，自己的娘亲可真厉害啊。

沈婉留下叶欣悦当然不是好意。明月庵里虽然是清苦了点，可生活简单轻松，她怎么可能让叶欣悦那么好过呢？一定要给她找个好婆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