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上五点。

闹钟都没响。

顾承灵准时睁开眼睛，起来穿衣服洗漱。

接着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晒在阳台上。今天没有太大的太阳，估计衣服要晒一天。

厨房没有很乱，只有橱柜底下放啤酒的那一格被翻乱了。

顾承灵把厨房收拾干净，用电饭锅煮了一锅小米粥温着。又去楼下卖早餐的摊位买了五根油条配了一小袋咸菜。

刚吃完早饭。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声音不大，但主卧里女人含含糊糊的咒骂了一句。

顾承灵把手机关了揣进兜里，披上干净的校服外套，提了书包就出了门。

客厅茶几上留了三根油条和一碟咸菜，小米粥温在厨房的电饭锅里，他妈一醒过来就能吃饭。

六点钟的公交车站人不少，基本都是急着赶公交的上班族。混在这群衣冠楚楚的白领中间的几件校服就变得特别明显。

那几个学生自然也看见顾承灵了。

为首的一个体格健壮，满脸横肉的男生挤开人群走过来俯视他，装作和他很熟似的说话。

“哎呦，这不是咱们的好学生吗？这么早去学校啊？”

顾承灵躲开他拍自己肩膀的肥手，并不想理会他们。

“怎么？和你闹着玩呢你怎么还生气了？”

男生胖脸上露出一个你怎么大惊小怪的神情，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缝。

周围几个学生听了，都吃吃的笑。

有个女生站出来。

“顾承灵，我们都挺喜欢和你一起玩的，你不要这么较真嘛，这样真的很不好。”

“胡说八道。”顾承灵心说。

顾承灵并不搭理他们，往旁边挪了挪。

这几个人在学校里带着头欺负他，他没动手打回去真的是把同学之间团结友爱这项校规践行到底了。

那几个人倒是有些生气，觉得顾承灵在这么多人面前挑战了他们的权威，让他们没了面子，都有些恼羞成怒。

“庞哥，这小子真该好好教训一下！”一个瘦猴趴在一身肥肉的男生耳边说。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好过。”

说着攥着拳头准备过来威胁顾承灵。

恰好这时公交到了，“嗤——”的一声开了门。

顾承灵错身别开庞俊的一身肥肉，一步就踏上了公交。

“滴，学生卡。”

整辆车只剩后排还有个座位，顾承灵估摸了一下，在同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坐着和被庞俊他们围着戳弄之间做了选择，还是忍着不适和别扭坐了过去。

庞俊几人上了车自然就只能站着。

几个人气的看着顾承灵的眼简直能喷出火来。

“你等着！”庞俊朝顾承灵做口型。

顾承灵全程没看他，只是低着头划拉手机。

不是他喜欢挤公交，相反，他根本不想挤公交。

不喜欢在公交站点人挤人的接触，不喜欢别人和他搭话，也不喜欢公交总是六点十五的时候到，他总会和庞俊这群人碰上。

他不是不想骑单车上学，本来他的单车就刹车不好用，车铃还不响，上了半个月学就被庞俊带人砸坏了，还点着他的额头说神经病不配上学。

顾承灵摁熄手机屏幕，戴上耳机听英语。

公交上温和的女声播报：

“尊敬的各位乘客，新区第三中学到了，请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顾承灵把手机揣进校服兜里，摘下耳机收进书包夹层，单肩背了书包在男声的英文播报中下车。

公交徐徐开走，顾承灵正准备进校门，却感觉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

抬头正好对上庞俊的脸，一双眯眯眼全都是凶恶的光，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时间还早，咱们聊聊天啊。”

顾承灵当即要走，却被和庞俊一起的几个人围住。

“交流一下感情嘛，别紧张～”

“别怂啊，好学生。”

“就是啊。”

“哈哈哈哈哈……”

顾承灵深吸一口气，忍着和人渣交流的恶心感，勉强张口道：

“我还有事，等有时间再说吧。”

后面一人抓住他的书包，阻止了他要走的动作。

“别玩不起嘛，好学生，还没到早读时间呢。”

那人把顾承灵往教学楼后面推，周围人拦着不让他走。

顾承灵已经预料到一会儿发生的事了。

这种事真的是稀松平常。

半个小时后，早读铃响了。

顾承灵一身湿淋淋地进了教室。

无论是班主任还是同学早已见怪不怪。

反正他身上的只是水而已，又不耽误他们上课，谁也不管他又怎样被欺凌了。

冷漠又自私。

顾承灵早就看透了。

也不在乎一身湿透的衣服，抹了一把发梢滴在脸上的水就打开书默默地看。

窗户的风吹进教室，窗外香樟树馥郁的香气灌了满满一教室。

教室里通着风，空气流通更顺畅。

顾承灵打了个哆嗦，感觉浑身都冻起了鸡皮疙瘩。

书包里还有件备用的外套，顾承灵把湿掉的外套换下来，搭在椅背上晾干。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顾承灵的脸紧紧贴在书上，双手紧紧抓住书页，表情痛苦又无助。

书页被捏的皱巴巴的。

“你在干什么？”

班主任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