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转眼就到中午了，反正他妈也不回来吃饭，顾承灵索性就不吃了。

正好回房间蹲下收拾地上的一片泥土，拿一张纸铲上倒进垃圾桶里，再用湿巾擦干净地面。

隔壁没有杂音，一个人收拾了挺久。

期间还抽空熬了一锅小米粥。

米袋基本要见底了，明天得出去买袋米。

顾承灵把这项行程加进了便签。

下午有些凉爽的风吹进窗户。

清风吹乱了头发，挠的顾承灵后颈有些痒。

还没等顾承灵顺顺头发呢，风把桌子上的笔吹掉了。

“笃笃笃”

有人敲门。

顾承灵捡起笔，扶着旁边的矮凳站起来，腰窝不小心被旁边的桌角挂了一下，衣服被勾住，差点把顾承灵勾倒。

门外站了两名警察。

一个是熟面孔，上一次来问隔壁跳楼的事情，还去医院看过他的，洛鹤的哥哥。

另一个……看证件是禁毒支队的刑警，腰上还配了枪。

“你好，我和我的同事想来查一下些东西，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开口的是刑警，看脸差不多二十来岁，估计刚从警校毕业出来实习。

那天他接到洛鹤用洛琦手机打的电话，就观察过了顾承灵母亲的状态，经过确认，认定曾经是吸食毒品过，并且已经成瘾。

两人进门，洛琦先问女邻居跳楼的事。

刑警则在征得顾承灵同意后去主卧搜查剩余毒品。

“在你的印象里，你这位女邻居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承灵记得这位邻居的事。

“她很温和……”

小区隔音格外差，基本上隔壁的声音都能听个八九不离十。

她和男主人吵架，总也吵不赢。哭的时候也很小声，男主人就会去哄。

偶尔会再他被家暴时，男主人砸墙壁喊着让他们别TM出声之后，带上几块糖来安慰他。

“她很爱干净……”

每次她家的卫生都是她自己收拾的，在任何时候都会把自己打理干净才出门。

“她很爱笑……”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脸上带笑。

检查出癌症也是，化疗也是，再痛也是笑着的。后来因为花销太大，才放弃治病，准备回来等时间耗尽。

两人在客厅，刑警蹲在主卧的墙角，用手指抹了一下地上的一小片散落的白色粉末，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了是海洛因。

只不过是最低纯度的，最常流通的白粉。

他把手擦干净，然后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密封袋，把地上散落的海洛因装起来密封，再收起来坐回洛琦旁边。

洛琦皱了皱眉头，声音有点不悦。

“这些事为什么上一次没说？”

为什么不配合警方工作呢？

“……”

顾承灵沉默半晌。

洛琦快要耐心耗尽的时候，顾承灵才开了口。

“对不起。”

我本想把这份温柔隐瞒下去，却耽误了你们的工作。

洛琦也不能说他什么，一拳打到棉花上，才涌上一股无力感。

为了这个案子，洛琦又问了一些问题。

顾承灵也尽量回答了。

刑警则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地坐在洛琦旁边，却有很强的存在感。

今天是周六，墙上挂着的时钟“咔”的指向六点整。

过不了五分钟，他妈会准时开门，问他做好饭了没有。

顾承灵想了想，跟两位警察打了个招呼，起身去做饭。

那刑警怕他去给他妈通风报信，当即想要拦下他，不让他动手。

洛琦摇了摇头。

他从弟弟那里听过顾承灵的事情，不觉得顾承灵会这么做。

包庇一个家暴他还吸毒的母亲。

怎么可能？！

他准备和刑警一起办完事再回去。

小米粥已经熬到粘稠了，顾承灵把档打到保温。

打开抽油烟机，顾承灵才打开煤气灶热锅。

三个茄子被洗干净切成段。

还剥了几瓣蒜切片炒香。

两勺花生油倒进去，蒜片被锅铲从菜刀上推进锅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蒜片混合着熟花生油的香气瞬间散开。

茄子下锅翻炒，还没等多炒两下，门开了。

女人刚进家门，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名警察。

没待多想，吓得拔腿就跑。

高跟鞋“噔噔噔”地声音回荡在楼梯间。

洛琦和刑警当即追上去。

顾承灵没出去追，继续炒菜。

洗了一个尖椒，把里面的种子掏出来扔掉，切了一下倒进锅里，给茄子入味。

女人慌不择路，跑上马路，不管红灯正亮着，路上大小车辆穿行，就直接跑过去，惹来众多司机不满的摁喇叭，被正在旁边那条路执法的交警赶过来拦下，挨个贴了罚单。

女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两名警察紧追不舍。

她把手伸进那个高仿的挎包里，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她左右看看，把纸包抬手扔进了旁边的水库。

纸包划了个抛物线，就直接掉进水库里面，激起了一小朵水花，就缓缓沉了下去。

那刑警直接跳进去，想把那个白色的小纸包捞出来，避免毒品溶解在水库里危害市民。

洛琦一直追在后面。可女人从各条危险的马路中间穿行，利用时间差和车辆把两人落在后面。

那边刑警从水库爬出来，手里捏着一个湿透了的小纸包，紧紧咬着牙。

毒品已经溶解在水里了。

但他没停留，不顾身上湿透的衣服，就接着去追。

他一边追一边从兜里掏出来手机，按了两下，手机没有丝毫反应。

“草他妈的。”

这人怎么那么能跑！！！一个女人还穿着细高跟，竟然把两个警察落在后面了！

回去加训！！！

他咒骂了一句，把手机揣进兜里提速追赶。

女人处境也不怎么样。

只顾逃跑，竟然跑进了公园的乱石子路。

因为太急了没看路，脚上蹬的细高跟在石子路上一滑，直接扭了脚裸。

女人跌坐在地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嘶嘶”的直喘气。

后面没了警察的身影。

她长舒一口气，忍着疼挪到草丛边上揉脚踝。

洛琦一直追到公园门口，被人流挡的追丢了人。

只好去了安保室拿出证件调监控。

不一会儿刑警也赶到了，两人盯着监控搜寻一个踩着细高跟，穿黑色长裙，染了酒红色头发的女人。

管监控的大哥也提心吊胆的翻监控，生怕有什么杀人犯跑进了公园。

“等会儿等会儿！上一张放大看看！”

监控大哥刚翻过去，洛琦就喊住。

他见到顾母的次数比刑警见的次数多，印象也更深一点。

果然，画面的一角，一个女人正坐在草丛里，草丛挡住了大半个背部，路人又挡了一半的头，也怪不得刑警没看到。

刑警把顾母抓到的时候，顾母还在揉捏脚踝。

看见警察追过来了刚想起身逃跑，却被身后刑警一把按住。

“何女士，您还是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