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妖血一脉

察觉到指尖令人安心的衣袍就要滑走，胥潼赶紧仰头道：“战神，不不不，老祖，我是胥家人，就是从万家分裂出来的妖血一脉，然后然后……”

胥潼有些窘迫，不敢睁眼，就连捏住衣袍一角的手指都有些颤抖，“我们这一脉虽然功法、血脉肮脏，但也因此更易招惹邪祟近身，若……若他日老祖有用处，信徒定当鼎力相助！”

末了，又道：“若对老祖和本家无用，可否也赐信徒一个学习正统的机会，圆了信徒此生的唯一心愿，信徒愿用毕生不变的虔诚和信仰来恩谢。”

说完之后胥潼就红了脸，他并不觉得老祖会同意自己无礼的请求，但哪怕只有一个“万一”的可能性存在，他也想鼓起勇气尝试。

庙宇很静，静得唯有一阵又一阵的穿堂风在闹出些奇怪的动静，胥潼仰起的头渐渐低下，心里的羞涩与激动也在时间的流逝中归于平静。他其实是将希望寄托给了一个不太可能实现的结果。

像是已经等了几万年，亦或几百年，他才终于等到那道混着些许清冷但舒适温柔的嗓音再次于耳畔响起。

“山脚有处莲花村，在村子里找到一位名叫万酥和的人，他是万家的客卿长老，你暂且与他游历四方，期间能学到多少东西，就靠你自己的领悟程度了。”

“老祖之恩胥潼永生难忘！”

指尖的衣袍终于滑走，一切沉寂下来，荒山的凉意如同细蛇般窜进了胥潼的衣领，糙汉终于稀得尊重一下自己的肉体感官，脖颈处蓦地出现大片鸡皮疙瘩，他睁开了眼，浸着的是满满当当的激动和狂喜。

“回归万家，习得正统”这八个字在如今的胥家中几乎能和生死并列而排，这不仅是一种落叶归根的执念，更是一代又一代的家族责任。

胥潼撩起衣摆站起身，只觉得三天两夜的疲惫此时一扫而空，只剩下满身心的欣喜若狂。

他竟然真的有机会习得正统，还跟了客卿长老，他姑知道了得高兴得蹦跶起来。

客卿即为外来强者，是在整个家族里实力得数一数二才能担任的职务，万家的客卿更是如此，别说还有长老一职相称。

胥潼只感觉“振兴家门”四个大字此时就印在自己脑门儿上，他挑起自己腰带上挂着的白玉瓶，用手轻轻摸了摸，道：“你儿子的消息我会帮你留意，你若是还没有魂飞魄散，记得将线索托梦于我。”

说罢，打开瓶塞，将其中的酒倒在了神像跟前，便离开了。

山野吹来的风越来越大，掺杂着即将来临的夜幕和野兽嘶吼，一下一下拍打在残破的朱红大门上，发出“吱呀”怪叫，陈旧的神像表情依旧那么狠厉，但在树影攒动之中，又似乎转了转眼珠子，从直视着尘世变成盯着地上那摊酒液。

仿佛在说。

浪费。

没多久，大门被风吹得“砰”的一声关上，庙宇又恢复了无人叨扰的寂寥模样。